“現在你還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

  孔淵不鹹不淡地回答道。

  這次是他本人在回答，不過沒有同步給投影，所以孔淵所見在六扇門裏的投影回答的是：

  “我並非過來跟你談條件的，我隻問你，做還是不做。”

  孔淵由此發現，係統的行為模擬會選擇語氣更重的態度。

  而且在話題節奏上，處理得不如本尊，對付不熟的人是綽綽有餘，但如果跟孔淵關係不錯的對象，很可能會起疑。

  李榮鑫見“孔淵”的態度那麽冷淡，有些受傷，他看了同在房間內的張百坡幾眼，心中的妒忌越來越盛。

  張百坡進了房門之後，就呆在角落當自己是個擺件，不敢在沒有孔淵安排下說話，甚至不敢有所動作。

  他隻知道孔淵這次會用立體投影的方式過來，但不知道現在連操控投影的都是係統，所以感覺到孔淵比平時更加嚴格和讓人不敢直視。

  而在酒店的孔淵沒有錯過李榮鑫的眼神，意外了一下。

  他本來覺得李榮鑫對自己是恨多於敬，否則也不會是這種惡劣的態度。但看對方望向張百坡的眼神，明顯是在嫉妒。

  這證明李榮鑫確實迫切地想進林氏，想當他孔淵的手下。

  孔淵想了一下，這次選擇遠程操作投影開口道：“官方和林氏未來有許多技術業務之間的合作，你給官方打工，跟給林氏打工，沒有實質上的區別。”

  孔淵拐著彎說出了大實話。

  某種程度上來說，林氏也是官方集團，隻是這個官方身份不能被外界所知曉。

  孔淵玩了一個概念把戲，給林氏打工和給奚思源打工都是給官方幹活，但兩者業務有重疊卻又不一樣。

  李榮鑫跟張百坡都愣了一下，沒想到孔淵會把林氏未來計劃就這麽隨便說出來。

  “而且官方也很期待你的表現，要是表現優秀，說不定就有其他機會，如果你現在拒絕，那就什麽機會都沒有了。”

  孔淵想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之後就把投影的控製權交還給係統。

  在他做出應答的時候，從係統界麵會顯示同樣的情況下係統會如何作答。

  孔淵看到係統回答又是態度十分強硬的不允許、不建議一類的應對，心中對修改相應指令有了大概的想法。

  六扇門這一頭，李榮鑫陷入漫長的沉思，而係統控製的孔淵投影也沒有催促，隻是非常仿真地模擬孔淵一些等待的小動作，讓投影看上去不那麽呆板。

  張百坡在門邊都看楞了，他一個小康家庭出身的商人之子，又是在上雲這樣的城市長大，按理說眼界非常開闊。

  但還是頭一次看見那麽逼真的立體影像，在孔淵今天操作之前，他萬萬沒想到世界上已經出現了這樣的技術。

  他早就知道林氏現在展露出來的隻是冰山一角，卻不知道海麵下還有多大的冰山山體，現在終於能稍微窺見些許。

  “我答應，但我也要你承諾，林氏和官方的信息合作會讓我參與！”

  李榮鑫在張百坡的沉思中突然大聲說道，似乎做出最後的退讓。

  孔淵本人聽罷，嗤笑了一聲。

  奚思源手頭的人才那麽多，李榮鑫雖然技術了得，但他是戴罪立功，哪有那麽多讓他挑的。

  不過要說合作也不是不能達成。

  孔淵所為的林氏和官方合作，其實基本上就是要把富豪聯盟那堆灰色產業轉正時，讓李榮鑫清除之前遺留下防護軟件。

  靠林氏係統雖然能輕易完成，不過能有製造者自己清理顯然就更方便了。

  這些工作本來就是要李榮鑫去處理的，孔淵剛好可以拿來當籌碼。

  “成交，官方很快就會安排你的崗位，你就等著他們來提人吧。”

  係統控製的投影飛快答應了李榮鑫的要求，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會客室。

  全程沒有吭聲的張百坡緊隨其後，等會客室的大門牢牢關上之後，他才長長輸出一口氣。

  “老板，我們這就算成功了吧？”

  張百坡迫不及待問向身邊的孔淵，然而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這是因為孔淵本人已經取消了係統控製功能，而他自己又在修改係統指令的沉思之中，所以沒來得及做出遠程反饋。

  曾羅算是跟在孔淵身邊比較久的千龍衛了，一看孔淵這個狀態就知道不太對。

  他同樣不清楚立體投影會有係統幹預，不過出於對孔淵的了解，他知道這肯定不是孔淵應有的反應。

  在聖師和一個應屆生之間，曾羅自然選擇維護孔淵。

  他拉扯了一下張百坡，眼神示意老板正在沉思。

  張百坡對孔淵了解不算太深，怕自己打擾到老板考慮正事，趕緊閉嘴。

  於是等孔淵本體回神之後，就看到兩個人和一個投影在六扇門的走廊上幹站著。

  “這次任務完成了，你們可以早點回去休息了。”

  孔淵反應過來應該是自己沒有表示，所以另外兩個人都不敢動，於是連忙說道。

  這件事情耽擱了許久，終於完滿完成。

  張百坡也說不清自己心中是什麽感受，不過終於不用周六日加班，他還是很開心的。

  孔淵沒有立刻取消投影功能，而是讓曾羅先駕車把張百坡送回家，然後在車裏換成用他手機顯示立體投影，回到了林氏。

  他這是要製造自己回林氏大廈加班的假象。

  自從他想到用投影的方法替代自己去見李榮鑫之後，就開發了更多的用途，例如可以迷惑一些不懷好意的人。

  孔淵對今天前往六扇門的這一趟成果非常滿意。

  電子表中控製立體投影的係統可以簡單稱之為分係統，而孔淵剛才一邊看係統操作，一般也用總係統記錄下要修正的要點。

  這一趟可以說他既完成了奚思源的委托，也達到了測試效果的目的，總算把累積下來要處理的任務清掉了兩個。

  孔淵接到曾羅順利把投影送到林氏大廈的消息之後，就給奚思源發送了文字消息，告訴他招安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