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慧聽完孔淵的情報之後，隻覺得耳鳴不已。

  她同樣以為頂層豪門跟富豪聯盟之間是沒有任何回旋餘地的，王陽一向脾氣倔且老派，沒想到他竟然是第一個和富豪聯盟勾搭上的人。

  要說柳家現在已經敗得差不多，柳慧沒資格看不起任何人，但實際上哪怕到了現在的地步，柳慧依然看不起中層富豪們。

  含著金鑰匙出生的頂層豪門們天賦特權，讓他們很難看到下層商人的艱辛，自然也就看不見下層商人們的本事。

  富豪聯盟所代表的中層富豪們一直被柳家踩在腳下，在柳家被毀之前，柳慧從來沒把他們放在眼中。

  到了現在，柳慧依然把他們看做是上不了台麵專做肮髒事的不入流團隊。

  所以王陽跟錢誌義合作，在柳慧看來就是自降身價，為了賺點錢連頂層富豪的格調就拋棄了，背叛六大家族。

  而且王陽現在跟富豪聯盟合作，那他以前是不是也合作過？又或者富豪聯盟其實一直就是王陽自己養著的手下，用來打擊其他五大家族的？

  是不是柳家的遭遇也是王陽的暗算？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在柳慧心中不斷發芽。

  如果換做以前的柳慧，肯定不會胡思亂想，但現在的柳慧在多重壓力下，理智也跟家業一樣搖搖欲墜，一點端倪就會讓她鑽入牛角尖。

  所以孔淵也沒有多提什麽，他隻消把這個情報透露出去，柳慧自己就能想象很多情況。

  他從係統畫麵中看見柳慧得知情報之後失魂落魄的申請，知道這把火點得差不多，就不再多說，敷衍著道別了。

  孔淵絕對不能讓富豪聯盟和六大家族的勢力合流，他反省了一下自己對上雲本地勢力的誤解，心道好懸這次差點被王陽鑽了空子。

  孔淵無論是扶持新資本，還是按壓著雙方不讓他們有更多的動作，都是基於兩邊絕對敵視的前提。

  因為雙方有深仇，必不可能合作，所以才有孔淵後麵的布置。

  他沒想到王陽跟錢誌義那麽沒節操，按理說他的林氏也不到讓雙方怕到不計前嫌的地步吧。

  這不得不讓孔淵重新判斷這些大商人們為了賺錢能拋棄多少東西，做好之後還會有其他家族和富豪聯盟一起合作，乃至最後雙方直接和解的可能。

  為了提防這種情況出現，他要讓雙方的合作立刻就破裂。

  富豪聯盟那邊他不擔心，因為這個聯盟成立的基礎就是對六大家族的不滿。

  隻要葉安那邊把情報放出去，富豪聯盟自己就會處理錢誌義這個叛徒。

  但王陽這邊就比較難搞，就像葉安所說，王家現在留存的實力是最完好的，除了林氏沒誰能威脅到他。

  如果王陽鐵了心要跟富豪聯盟的人合作，那隻有孔淵出手才能製止他。

  可孔淵並不想在這個時候有太大的動作，他和嚴孟的合作剛剛完成，新資本的扶持計劃也在啟動中。

  林氏的很多業務剛剛走上正軌。

  如果這時候孔淵要出手打壓王家，那同樣會讓富豪聯盟和六大家族間的關係失衡，提前讓上雲的經濟危機降臨。

  所以他不能這麽做，而是需要利用柳慧騷擾王家，讓王陽無暇他顧。

  這一招其實他之前就用過，利用金波安排柳慧去騷擾葉安，挖出了葉家不光彩的發家史。

  這次柳慧比之前摻雜了更多私人感情，不知道會揪出王家什麽內幕。

  有她攪渾水，孔淵甚至都沒必要讓係統出動，他可以有更多餘力小心處理林氏這段時間的業務。

  他接下來要推動的是林氏遊輪的首航，以及遊輪中附帶的智能導覽係統。

  在孔淵的設想中，導覽係統不需要把智慧係統的所有優點都展示出來，它會以潛移默化的方式不斷升級，讓群眾逐漸接受。

  因為最早的推廣是從海上遊輪開始，算是小範圍的嚐試，一旦有什麽反饋，孔淵也能及時做出調整。

  首航日裏開始服務的導覽係統會比市麵上的係統水平略微高一些，讓付費上船的遊客感受到錢沒白花。

  之後再根據實際情況逐步升級，讓享受遊輪的客人感覺到智慧係統比傳統人工服務的優越處，從而替代大量人工服務。

  根據孔淵的預想，係統最終呈現出來的成果會和日後在上雲全麵推廣的智慧係統水準持平，但服務的側重點不同。

  為了使這個構想能成型，孔淵還有幾個技術問題要解決。

  係統的技術隻有孔淵掌握，因此修改和升級也隻有孔淵才能做到。

  反觀解決上雲兩大勢力的爭端衝突就基本是大商人都能辦到的事，甚至有些商人天生就是為了各種陰謀詭計而生的。

  所以這些任務孔淵可以放心交給其他人去完成，沒準完成的結果會比他想象中的更優秀。

  外部問題暫時解決，林氏內部的問題也在解決當中，孔淵就有時間來解決係統的技術問題。

  第一個是服務範圍的問題。

  由於遊輪在海上行駛，孔淵看了一下嚴家的路線，遊輪航行到最遠的地方離上雲有上百海裏。

  目前係統的增幅基站還沒有建設，連影兒都還沒出現，而林氏在上雲的辦公點也離海邊有一段距離。

  單靠他辦公室電腦上的係統，很難支持那麽遠的服務範圍。

  即使過幾天林氏裏的內鬼都清除幹淨了。

  孔淵將係統搬到樓下占地雙層的機房裏，也隻能勉強達到基礎服務需求，做不到孔淵設想的其他功能。

  思來想去，孔淵隻能在郵輪上也備份一個小係統，用鏡像程序從林氏分部的總係統中對遊輪係統做出反饋。

  這種操作存在很多弊端，最明顯的就是要在每個郵輪上備份係統，非常麻煩。

  不過現在林氏隻有兩艘遊輪要出航，相對來說這個備份工作還比較輕鬆。

  另外就是信號接收問題。

  眾所周知海上航行很難保證信號連接，經常會被幹擾，萬一遇上風暴，信號就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