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的六扇門內，張百坡在六扇門裏已經呆了整整一天了。

  他不是作為探視人員，而是作為六扇門的外援來見李榮鑫的，所以他的對話時間不受探視時間規定限製。

  他上午跟李榮鑫聊學習、聊友情、聊實習、聊係花。

  如果忽略在李榮鑫身後時刻警惕地兩個捕快，他們的見麵就很像就像普通大學裏一段時間不見的好兄弟。

  李榮鑫也跟普通好朋友似的回應了張白坡，兩個人心照不宣地忽略來探視的目的。

  到了下午，張百坡自覺氣氛已經烘托地差不多了，就開始問孔淵交代的問題。

  李榮鑫這次就不配合了，仿佛上午剛剛交流過的感情都是演戲。

  張百坡心中時刻謹記著孔淵跟他說的“有林氏跟六扇門給他做靠山”，就算提問的進展緩慢，還是努力想達成目標。

  不過兩個人的社會經驗相差太多，李榮鑫一直以來都跟富豪級別的人打交道，一起共事的同夥還包括了流氓混混，可以說見識過社會各個階層的人物。

  張百坡最多就是一個閱曆較廣的實習生，段數根本沒法跟人比。

  他甚至懷疑李榮鑫肯跟他耗一天，就是為了耍他來著。

  “如果真的不行，就回公司吧，跟老大說明情況他不會怪你的。”

  曾羅趁著張百坡休息的間歇勸到。

  他本來對這小子是有點看不起的，但今天張百坡做的努力他都看在眼裏，認為對方確實已經盡力了。

  李榮鑫比他們想象得都難搞一些。

  張百坡灌了一口冰水，被李榮鑫激起的火氣稍微降下去一點。

  “我再試試最後一次，我真的不想讓老板失望。”

  張百坡失落道。

  跟李榮鑫的交鋒非常累人，而且讓他倍感失望。

  不僅是對自己問話技巧的失望，還有對李榮鑫此人的失望。

  談過幾輪之後，他發現李榮鑫當他是好兄弟，跟保守秘密堅決不透露，是完全可以同時存在的兩件事情。

  曾羅拍了拍他的肩膀，聊作鼓勵。

  張百坡放下水瓶，又一次進了探視室。

  玻璃背後的李榮鑫臉色看起來也很不健康，證明這一天聊下來疲憊至極的不止是張百坡。

  “我們還有必要繼續繞圈子嗎？”

  “實話跟你講，這次談完之後我可能不會再來了，因為老板對我失望了，不會再給我機會的。”

  張百坡深深地看了李榮鑫一眼，他說這話大部分是自己想象的，即使他這次問不出成果，孔淵也不會對他失望。

  但李榮鑫不知為何臉色微變。

  “你有什麽條件，不方便跟六扇門講或者不方便跟老板講的，你都可以告訴我，我盡量幫你完成。

  錯過今天，以後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張百坡心灰意冷地說道。

  站在李榮鑫後麵戒備的兩個捕快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寫滿了“這不符合規定”。

  張百坡隻是做最後一次嚐試，死馬當活馬醫。

  “不會的，孔淵特意找人來問我情報，證明他很關心這件事情，你失敗了還會讓別人來的。”

  李榮鑫的聲音有點沙啞了，他不讚同張百坡的說法，堅定說道。

  張百坡品著這句話覺得哪裏不太對，李榮鑫憑什麽那麽肯定孔淵還會找人來？

  想到這裏，他仔細看了一下李榮鑫的神情，突然有了個猜測。

  “老板出發前已經跟我說了，說如果連我不能讓你開口，那就沒必要再在你身上浪費時間。”

  張百坡按著自己的猜測，試探性騙了李榮鑫。

  李榮鑫沒有讓他失望，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沉默了許久才說道：“我是有條件，但我隻告訴你，其他人都不能知道。”

  他從玻璃的反射處看著兩個捕快，又看了一下探視室的攝像頭。

  “行，我去跟他們申請一下。”

  張百坡沒有猶豫，當即答應下來，然後出門跟曾羅還有一個負責協助他們的高級捕快說出了李榮鑫的條件。

  捕快一開始就被趙青天要求全力協助張百坡，立刻就同意了，但出於安全考慮，探視室還有一個秘密監控會啟用。

  張百坡回到探視室內，兩個看守李榮鑫的捕快已經離開了。

  兩個年輕人在麵麵相覷了半秒，李榮鑫開口說道：“你告訴孔淵，隻要他親自來見我，我就告訴他所有的情報。”

  張百坡心中的猜測得到了證實。他剛才聽李榮鑫信誓旦旦說孔淵還會再派人過來就覺得不太對勁。

  那個神情不像是掌握了確定情報，反而更像是自我安慰。

  還有上午他說起自己在林氏實習，見過孔淵委以任務時，李榮鑫的眼神也很古怪。

  現在想想看，似乎是嫉恨。

  張百坡終於確定，能叫李榮鑫開口的關鍵人物不是自己，而是孔淵。

  就像他以在林氏實習為榮，並且非常崇拜孔淵一樣，這位跟他非常相似的室友大概也很想得到孔淵的關注。

  “我會跟老板說的，但他肯不肯見你我沒辦法保證。”

  張百坡鬆了一口氣，承諾道。

  他想了想，又問：“你還有沒有別的要求？見父母親人之類的？”

  李榮鑫搖了搖頭，說唯一的要求就是見孔淵。

  磨了一整天的時間終於得到結果，雖然不是最終的詳細情報，但好歹得到了獲取情報的條件。

  張百坡告訴了曾羅問話結果，曾羅把李榮鑫的條件轉告給了孔淵。

  “不可能，讓他做夢去吧。”

  孔淵冷酷無情地回道。

  他這會兒已經下班了，手機APP上顯示著曾羅跟張百坡的場景，他們仍在六扇門裏，擔心孔淵還有另外的吩咐。

  孔淵飛快地說完之後，又覺得不合適。

  “你告訴，讓他先把情報說出來，他每說一條我們就去證實一條，全部都證實無誤之後我才會考慮要不要見他，不願意那就拉倒，我們收獲的知情人那麽多，不是非問他不可。”

  孔淵補充了一下。

  上次見麵在李榮鑫那裏浪費了時間，他就打定主意不會再去了，他堂堂萬聖龍師不會被這樣的小屁孩威脅。

  機會錯過就是錯過了，隻有他要求別人的份，不可能允許別人蹬鼻子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