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的人真的太有毒了，嚴孟之前還罵嚴錦跟柳江關係好，導致在空遠麵前大放厥詞。

  沒想到這次他親自要求嚴錦收留柳鶯，也能出大事。

  他聽完孔淵的話，臉色煞白煞白，任他再神通廣大也想不明白一個普通豪門名媛為什麽會扯上那麽多事。

  天地良心，他最初留著柳鶯也是為了和孔淵表衷心的！現在衷心沒表著，還得褪一層皮！

  “孔老板，你稍安勿躁，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嚴孟掙紮著想解釋一下，然而孔淵直接打斷他：“我相信你確實會有很多‘解釋’，不過這跟我又有什麽關係呢？我覺得很多事情不能聽信一麵之詞，眼見為實才更重要。”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用狡辯，我的人已經查明白了，你說什麽都沒用。

  嚴孟狠狠咬住後牙槽，強迫自己閉嘴。

  得了，這就是自己把把柄送到孔淵麵前，人家找到開刀的機會，不咬下一大塊肉哪兒肯鬆口。

  “看來我們都達成了共識，閑話少提，看在寓所那事最後沒有釀成不可挽回的後果份上，你藏著柳鶯的事情，我可以不計較。”

  孔淵點了點頭，滿意他的知情識趣，先是表明自己的態度，然後話鋒一轉。

  “不過我勸你還是趁早跟六扇門那邊溝通一下，免得捕快胡思亂想，至於我這邊……”

  他稍作停頓，有所暗示地留了個尾音。

  “孔老板那邊就請高抬貴手，把這事留給我們嚴家自己跟捕快們說清楚，好吧？”

  嚴孟苦澀地接下話頭，他知道孔淵這麽一說就又是給他二選一：要等林氏去告發嚴家，或是嚴家自首，然後給林氏一點“封口費”。

  說是封口費也不盡然，畢竟孔淵是真正的苦主，在旁觀者眼中，那天他是碰巧不在寓所逃過一劫，僥幸存活是運氣使然，對包庇凶手的人有怨氣是人之常情。

  隻有孔淵猜到，人家本來就不想要他的命，那天的行動隻是恫嚇。

  不過嚴孟顯然就是“旁觀者”，他知道這筆賬是逃不過去的，錯就錯他沒有趁早把柳鶯的消息告訴孔淵，造成一步錯步步錯的局麵。

  他現在隻能等孔淵宣布“封口費”的數額了。

  “這個好說，本來也是你嚴家和柳家的事，我可以當做不知道。”

  “對了，我最近有個想法，想跟你探討一下，你弟弟是個信息技術的人才，嚴家就沒想過往這個領域開發？”

  “要是你沒這方麵的打算，我想好好培養嚴錦，林氏雖然比不上你們嚴家曆史長久，但總不至於埋沒他的才華。”

  孔淵似是善意地提出一個友好建議，就跟其他家族來找嚴孟請求聯盟時，用職位交換的說法非常相似。

  要不是他剛剛才斬釘截鐵說過“林氏管理層不招豪門”這種話，嚴孟肯定就要信了他是真的要培養嚴錦。

  但現在結合前後語境，他這麽說的意思就是要讓嚴錦做他手下打雜的小職員，不帶升職加薪的那種！

  嚴孟還沒娶妻生子，一直抱著要把弟弟培養成接班人的想法，現在孔淵一開口就要把他嚴家的下任家主養廢，任他再能裝也忍不住露了一絲火氣。

  “孔老板太抬舉了，那個臭小子何德何能被你賞識，你也知道這些紈絝是什麽德性，就別拿這話取笑我了。”

  嚴孟猙獰著表情還要強裝溫和地笑道。

  他很熟悉這種這種談判方式，先起一個根本不能接受的高價，再慢慢還到自己的心裏價位，這也是談判桌經典伎倆了。

  隻是料不到孔淵獅子大開口，一張嘴就要他嚴家的繼承人，哪怕知道這是還價技巧也還是激出了嚴孟的怒氣。

  “嚴家什麽東西比不上一個不學無術的家夥，你要還看上別的，別跟我客氣。”

  他憋著氣，又慢吞吞地補充了一句。

  孔淵看他敢怒不敢言的臉色，有點痛快。

  他最近有空研究了一下六大家族的風格，發現嚴孟跟於仁風都是習慣背後陰人的做派。

  不同的是，於仁風的做法相當克製，撈一把就跑，然後閉關發育。

  而嚴孟就相對貪得無厭，每每見縫插針地背後插刀，哪怕落在下風也要刮對方一點油水。

  孔淵現在處於嚴家的上風，即使嚴孟表現得對林氏多麽友善、對孔淵多麽畏懼，他還是不能信任他。

  所以他想要嚴錦是認真的，他想掌握一個真正能被嚴孟忌憚的點，但沒想到這個提議的效果出乎他預料。

  他原本確實覺得嚴錦是個紈絝，該放棄還是可以放棄的，不了嚴孟竟然肯拿嚴家的家業來換弟弟。

  孔淵覺得上雲這個地方，或許非常重視血緣紐帶，無論是劉二強兄弟，還是嚴孟兄弟，感情看上去都不錯的樣子。

  “你倒也不用妄自菲薄，嚴錦雖然有缺點但也算個可造之材，你要舍不得的話，我也不會硬搶，哈哈哈哈。”

  “那要不這樣吧，嚴家我記得在旅遊業也有涉獵，不知道這方麵嚴家和林氏能不能有點探討。”

  孔淵意有所指問道。既然嚴孟都開口讓他明搶了，他當然不會手下留情。

  嚴家海運發家，碼頭倉庫和輪渡是主業，但他的副業遊輪旅遊和海外旅遊也才是養活嚴家的大頭。

  嚴孟一聽，心頭滴血般地疼。

  他現在知道葉安和柳慧是怎麽被孔淵吞掉的了，柳鶯這種事要是再來幾回，嚴家早晚也得整個送進孔淵虎口。

  但他能不答應嗎？

  嚴錦再孬也是他弟弟，他不可能真的把親弟弟丟給商業對手去磋磨，但旅遊這塊肉也太疼了，真這麽拱手相讓，他嚴家哪裏還能恢複元氣。

  “不用太糾結，林氏沒有搶地盤的想法，隻是覺得手上有幾個碼頭和幾條船，不好好利用起來有點浪費。

  這不正是想和嚴家談談合作，看看以後咱們共同開發資源嘛。”

  孔淵看出了嚴孟的猶豫，知道不能逼得太緊，他本意是要拿一個嚴錦，既然嚴孟不肯，那用旅遊資源換取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