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這裏有封信，是個散修送來的，說是有人給了一千兩讓他送的信。”當中午時分周哲從睡夢中醒來，索鄂已經在外頭通報了，周哲也沒顧得梳洗，拿過信，信上隻有幾個字，拍賣會見。字不多，但卻搞得神神秘秘的，這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送信的人是要見他，還是讓他去拍賣場看什麽東西？

  不過還是準備完畢，帶著人馬去了拍賣會，反正角鬥場有包間，他不愁沒位置。角鬥場算不上人山人海，但也很熱鬧，伸頭出去看看，隻有他一人在這包間內。周哲腦子一轉，突然被自己傻到家的行為嚇住了，在包間裏待著，別人一看就知道是財大氣粗的周哲，要是想買個什麽那不是成了活靶子等著別人來抬價麽？但是現在再到人群裏去擠著？那太掉分了。

  “下麵的一件拍賣品，是由天宇閣出品的兵器，可以破三階靈力護甲的長槍一支，底價是十五萬兩銀子。每次加價一千兩銀子。有沒有人加價？”拍賣師的聲音帶著靈力擴散到每一名競拍者的耳中，十五萬兩，周哲笑笑，看了看自己的競價牌，然後舉了起來，還有一個代表加價1次標價牌。

  “二十三號加價一千兩。有沒有人加價？”

  “好，四十九號加價一萬兩，一萬兩，有沒有人加價？”

  周哲反正不怕花錢，無論是拍賣場相見，還是有什麽東西想賣給周哲，他都要先把潛在敵人加價的氣焰給打下去，否則麻煩不斷。周哲再次舉起牌子。

  “二十三號，加價兩萬兩。有沒有加價？現在長槍的價格是十八萬兩。”拍賣師大聲吆喝著。

  “四十九號，加價兩萬兩，現在長槍的價格是二十萬兩，有沒有加價？有沒有？二十萬兩一次，二十萬兩兩次，二十萬兩三次次，成交。恭喜這位買家，獲得天宇閣出品的長槍。”拍賣師在叫價三次後，見無人應答，敲下了錘子。

  一杆三階長槍，價值二十萬，確實高了點，周哲站在包間的視角口，笑看著場中的一切，小伎倆和我鬥，恐怕是自討苦吃。

  “以下這件拍賣品，是離火炎晶，鑲嵌在武器上，可以讓武器附帶的靈力具有火焰效果，特別對於遠程攻擊，效果更加顯著。底價是一百萬兩銀子。有沒有人加價？”拍賣師又喊了起來，離火炎晶周哲是知道的，武器的火焰效果確實是不錯，特別是弓弩，據說這東西隻有在火山口附近的礦石裏偶爾能找到，因為來自險地並且極其稀少，所以價格非常昂貴。

  “二十三號，出價一百一十萬兩。”拍賣師看了周哲的包廂一眼，心中大笑，有人抬價，他巴不得如此。周哲剛報過價格，果然，又有人出手了。

  “八十八號，出價一百二十萬兩。”

  “九十三號，出價一百三十萬兩。”

  “二十三號，出價一百五十萬兩。”

  幾次下來，價格被加到了二百萬兩。

  “二十三號，二百萬兩一次，好。九十三號二百五十萬兩，二百五十萬兩。二百五十萬兩一次，兩次。。。。”拍賣師敲下了錘子。

  周哲還朝著九十三號的位置拱拱手，嘲諷之意不言自明。二百五十萬兩，真是個吉利的數字。這不是周哲第一次進拍賣場，但還是被各門派的購買力給震驚到了，他們也許不在乎和散修們擠在普通的位置上看比賽，舍不得那點包間的錢，但是一把上好的武器，一副上好的鎧甲，值得擁有，因為實在。當年西林縣百刀門經營數年，從密室裏取出的靈液便有幾箱，價值數百萬兩銀子。更何況其他富有的門派？

  看來我低估了天下門派的財力，周哲想想自己的總資產，不過六千萬兩銀子，而這裏，一天的交易量，恐怕便有那麽多。

  “原來老子是個窮人。”周哲肺腑，同時也在想，包間這種東西還是不能吸引絕大部分修靈者門派的注意力，他們更看重實在的，比如武器裝備，比如像離火炎晶這些哪怕隻能提升一點實力的東西，看來天宇閣必須控製，而且他曾經給袁方兄弟積攢的那麽多材料，也該發揮發揮功效，製造一些能實際提升戰力的東西。不以錢賺錢，就等於是虧本。他的糧食計劃出了他本身的財力，還有龍泉關的輸送。現在再看看大盛的購買力，周哲覺得難度很大。

  思忖之間，又一次拍賣品出手，見周哲沒有加價格，場上的人也樂得自在，繼續競拍，但是周哲本身的目的還沒達到，怎麽會善罷甘休。

  “下麵一件拍賣品，是從某神秘遺跡當中產出的青銅古劍。”拍賣師的話音剛落，場上便交頭接耳起來，神秘遺跡出土，至少是很多年前的東西，是好是壞大家心裏都沒個定論，但是都有些期待，畢竟以前也有這樣的例子，看似普通的古武器，修複以後卻是堪比神器的神兵，而更多的時候，不過是陪葬的裝飾品。“古劍總長四尺，至少是五百年前的古物，靈力契合度完美，底價五十萬兩。”

  話音剛落，頓時滿場嘩然，五十萬兩銀子的價格，不高，但也不低，賭的成風居多。周哲知道這種東西，瞿輝送給林

  小二的舉重若輕便是旗山古墓的出土，孫國柱修複了一部分的陣紋，才有如今的威力。

  “二十三號，八十萬兩。有沒有加價的？”拍賣師看過周哲舉出的牌子，以為他再次幫忙頂價格，而其他人，也認為周哲在故意把價格拉高。八十萬兩，究竟值不值得和周哲再鬥一鬥氣？若是他到時候再停手，自己買了個價值百萬兩的陪葬品古董怎麽辦？就在猶豫之間。

  “砰！”拍賣師已經敲定了錘子，八十萬兩成交了。剛才和周哲頂牛的人，反而感覺鬆了一口氣，然後很自我安慰想，你肯定買了個沒用的古董。這邊周哲其實是無所謂的，八十萬兩，毛毛雨而已，不過目的達到了，沒人再無腦和他頂牛抬價，若神秘人當真是想讓他買下拍賣行的某件物品，至少不可能讓他大出血。

  時間過得很快，一件一件的拍賣品走過，偶爾有值得買下的東西，周哲也舉一舉牌子，有人加價他也不爭搶。除了價值八十萬的青銅古劍，還有價值十五萬兩的三階弓，到時候給王銳或者劉大胡子都可以，不算浪費。

  就在周哲開始煩躁，想不通神秘人想幹什麽的時候，一件拍賣品進入了他的視線，而他的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

  “下麵這件拍賣品，是一件賭局，是用特殊的材質製成的卡片。。。。”拍賣師的介紹已經不重要了，周哲的眼睛此刻像一匹巡視領地的狼，他想找到那個神秘人，可是，角鬥場內的人太多了，他無法甄別。

  麵館裏老人的撲克，竟然出現在這裏。周哲強壓著心中的震動，他甚至做好了準備，即使拍不下來，明搶暗偷也要弄到手。撲克，就是那副背後有陣紋的撲克。

  “這件拍賣品的底價是十萬兩銀子。有沒有人加價？”拍賣師的話音落下，周哲沒有急著喊價，他強壓著心緒，盤算萬千。

  “十一號，十一萬兩。還有沒有加價？”拍賣師的聲音立刻引起了周哲的注意力，順著拍賣師的視線，他看到了一個人，葉雖，淩霄閣的執事，目光相對，還朝周哲點了點頭，淩霄閣買這個不用多說，是為了和齊王拉近些關係。

  “十五號，十二萬兩。還有沒有加價？”拍賣師繼續詢問。

  “二十三號，十五萬兩。”

  周哲禮貌的朝葉雖也點了個頭，心照不宣。

  “十五萬兩一次，兩次。。。成交。”拍賣師麾下錘子的那一刻，周哲長舒了口氣，有驚無險，拿下了。

  放下心的周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閉上眼睛，仿佛大戰一場。而隨後的拍賣對他而言，已經失去了意義，因為沒有什麽，能比這副把他帶入九州的卡牌更加重要了。

  半個時辰後，拍賣會結束了，周哲已經拿到了那副撲克，確實是薄薄的卡片製成的撲克，背後的紋路與麵館裏老人送他的那副別無二致。如果說周哲身上還有什麽秘密比他背後的陣紋更重要，大概便是他的真實來曆。

  “這副賭具是誰賣的？”周哲盯著麵前的拍賣行管理人員，想看清楚他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表情。而管理人員隻是大咧咧的回答

  “侯爺，我哪能記得清呀！每十天半個月就要拍賣一次，那麽多賣家。”說道一半，管理員愣住了，甩著手指頭“我想起來了，這個人很好辨認，是個老頭，身上還紋了不少奇怪的紋身。”

  周哲眼神一凝，老頭，紋身。

  “留名字了麽？”

  “我看看！”管理員在簿冊上尋找起來，口中念念有詞，然後點著一個地方“找到了，就一個字，戚。”

  周哲當場楞住，戚，他所認識的或者記得的戚姓的，隻有幾個，曾經在北原被他滅掉的天雄派的戚姓修靈者，而另外一個，魔靈衛之中的陣靈師戚心。

  會是他麽？怎麽可能？都已經曆經千年之久了，但是再仔細想，老人，紋身。靈媒山上血魔老人便是身負神陣的一角，而他自己也是身負神陣，老人身上的紋身便可以解釋了。還有一個佐證，便是王銳在審德因的墓中，審德因親口問出的那句“戚心，是你麽？”

  “戚心，是你麽？”同樣的疑問在周哲的心中響起，審德因的靈魂能存活至今，遺體更是保存下來，墓葬更是用靈媒山同樣的材質製成的，想必和戚心是有關係的，因為那古籍上分明記載的便是“，拓土方，植靈草，研金水，鑄以為基。通天塔成。”如果不是他，還能有誰能用通天塔的材料給審德因建墓？

  而且，得到傳承的前後，自大河出，自大河歸。似乎如被人完好的布局其中，除了有通天手段的上古魔靈衛還能是誰？謎題一個接著一個，周哲楞在當場，因為他發現了一個可怕的局，而他似乎正在這局裏，周圍是一片黑暗。

  為什麽是我？為什麽把我從地球弄到這該死的九州來？現在又把卡牌放在我的麵前，像是赤裸裸的嘲諷，又像是惡作劇。周哲臉色很不好看，看著卡牌上的雙鬼，那醜陋的麵孔似乎在嘲笑周哲的一切，哪怕是呼吸。這樣一個局，到底是為了什麽？

  “侯爺？侯爺？”管理員自是知道這位大金主，喊了兩次。

  “嗯！”周哲轉醒。“如果賣賭具的人來拿銀子，便通知我。”撂下了話，周哲便起身回去了。

  大廳裏，周哲關閉了四門，迫不及待的拿出撲克，仔細檢查每一張卡片，包括盒子，卻無一發現。還是那撲克，黑底金線的背景。他深深的記得，當初，他就是沒按照遊戲規則，將黑桃A，和紅桃Q,放置在了矩陣裏，才到了九州。

  如果，我再做一遍，會不會回去？回到自己的出租屋，然後重新開始當自己的遊戲新人策劃？而隨即，他停住了手。那辛追怎麽辦？他的兄弟怎麽辦？陷入兩難的周哲很快便有了決斷。我回不去了，如果再讓他回到那個出租屋，當他的新人策劃他還能忍受同事背後的小刀子麽？還能忍受房東的冷嘲熱諷甘於當一個小角色麽？答案是顯然的，他不能。

  今日，我既站在浪尖，那便走下去，看看前麵是朝陽，還是夕陽的餘暉。

  這一天的周哲仿佛重新活過了一遍，整個人似乎變得更有精神了。晚上甚至同眾人開起了玩笑，直到空中開始飄雪，才想起，來九州，已經有一年了。

  風雪中，夜幕裏。

  周哲坐於燈前，依然在把一份份資料粘貼在木框上。而遠處，高空之上，一團影子凝視著他，黑影的身體上，刻畫著詭異而醜陋的道紋，而他的身體，枯槁如朽木，一陣風吹過，帶著雪花旋轉飄落，再看一眼，已無蹤跡。

  臘月二十，已經是大雪遍地，足有一尺厚。已經是大雪封門了，但是這樣的天氣依然不能打消觀賽者的熱情，穿著冬衣湧向了角鬥場的看台。難民們不再有那麽多屍體要搬了，他們被組織起來，像工蟻一樣，搬運糧食，肉品，有些做起了小買賣。

  這是齊王的手筆，至少這個冬天，他們是熬過去了。

  角鬥場的一角，賣賭票的周圍一直很熱鬧，這種賭法新穎而且公平，這讓很多人都參與其中，甚至有勳戚家的仆役。勳戚們有些已經回京了，但還有一些依然在關注，或看個熱鬧，或賭上兩手。新的比賽打賞製度已經開始了，看台邊就有端著盤子遊走在過道上的仆役，賞金達到五百兩的，可以按照觀眾的要求，署名或者不署名把賞金奉上。

  比賽雖然從每日三十場削減到了十五場，但是更有看頭了，因為血腥氣更足了。

  周哲坐在天書閣的包間裏，抱著苗小萌。而眼睛，在各大包間裏掃視。李九陽回京了，現在坐在代表皇室的包間中的是黃卻，身邊還有幾名侍衛裝扮的人，但穿的衣服，卻是繡著龍紋的錦衣，非常養眼。這就是前幾日隨大溜提到過的大內侍衛，不過想想也是，以大盛的國力，再差，那也比之頂級門派要強，組建守衛皇城的大內侍衛是必然。

  周哲突然覺得，他像錦衣衛的特務頭子，而對麵的黃卻，像東廠太監。也有種感覺，勳戚那麽無能，皇帝還要留著，不會是要製衡朝中那些文官吧？因為不少文官，都是地方過來的，以百姓的生存現狀，除了幾個王爺的封地，恐怕還真出不了幾個能臣。

  “定陶侯打賞一千兩白銀。雲頂門打賞兩千兩白銀。”角鬥場的管事已經在用靈力高聲唱喝場麵上的打賞情況了，這種沒報名字的打賞便是誰勝了，誰拿走賞金。管事報了一長串的打賞，場邊的銀票已經厚厚一疊，足足有數萬兩之多。

  場上兩側的比賽選手怎能不眼紅？

  時間過得飛快，一場場的廝殺在瘋狂的呐喊聲中落下帷幕，場中的雪地上染紅了一片，三階，四階的比賽結束了，勝的，獲得金錢榮耀無數，敗的，甚至留不下一具全屍。可越血腥，場上的觀眾越瘋狂。

  “下一場，薛小謹，對陣杜霄。”角鬥場的解說大聲喊道，而緊接著，又是一陣瘋狂的呐喊聲。周哲手顫了一下，終於來了，玉劍山莊的薛小謹，對陣萬華閣杜霄。

  “怎麽了？”辛追顯然是察覺了周哲的不妥。

  “沒事。待會你可以帶小萌早點回去，太過血腥也不好，馬上就要過年了，你要不先回城？”

  “能有什麽，我會照顧好小萌的，過了年，咱們小萌就又長大一歲了，到時候師娘幫你拿掉禁靈環。”辛追牽著小萌的手，笑著。

  “嗯！我都聽師娘的。師娘昨天晚上是給我在做新衣服麽？”苗小萌的話把辛追說了個大紅臉，是有新衣服，但是那手藝，明明一道很簡單的縫合線，愣是被做成了蚯蚓找媽媽。

  “當然是呀！陳醉姐姐和師娘一起做的。”陳醉朝辛追眨了下眼睛。辛追也明白，有陳醉在，小萌的衣食住行都不用煩，有一刻她突然發現，陳醉比她這個當師娘的更像個娘。

  “師姐，這場觀賽完了，你便和辛追小萌回京吧！師伯一個人在天書，而且我也好久沒去看師娘了，到時候幫我帶點過年的禮品給她。”周哲這其實是支開他們了，而且，他也想陳醉能和潘倚風一起過個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