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下布武 第一百零四章 誰是黑手?
作者:燒烤小達人      更新:2020-05-26 04:38      字數:5898
  時間沒過多久,當段湘四把他打聽到的所有關於龍鼎門人藥事件的前前後後都訊息都給周哲的時候,已經是晚間了,外麵的吵鬧聲周哲已經能聽到,但是不重要了。當周哲聽到拍賣行的晉級丹的時候他便覺得,不單是程洛洛,劉桃仁恐怕也被算計進去了,才能在短短五天內發酵成如今的局麵。

  “走,去李九陽那裏。”周哲拉起了林小二匆匆出門。

  橘黃的燈火下,李九陽像是剛剛梳洗過,身上帶著淡淡的百合花味看著到訪的周哲。

  “小師弟,今晚來有什麽急事?”

  周哲自然事無巨細,把前前後後和外麵的情況說明白了。

  “劉桃仁是我讓他這麽做的,但是本來計劃的是半個月後,畢竟關於龍鼎門的辛密知道的人太少了。沒想到程洛洛摻和了一腳。”李九陽也是眉頭微促。她不喜歡程洛洛那樣的人,如果說楊覺像獅子,嚴寒像餓狼,程洛洛便像是毒蛇。而且程洛洛現在已經主導了實情的進展,完全加速的輿情讓李九陽和周哲顯得準備不足,車太快了,翻車是很危險的。

  “所以,這件事,咱們放任自流,不摻和了。”周哲伸手,又拿了李九陽桌子上的點心。“嗯!和龍泉關的味道一樣,是幻玉做的麽?”周哲本是隨口一說,但是李九陽眼睛都斜了,看著周哲。然後笑的賊兮兮的。

  “原來龍泉關我丟的那些甜點是被你偷去了。”

  這!周哲睜大了眼睛,真不知道是咽下去,還是喝口水,他這鍋,是替辛追背定了,誰叫他嘴快。李九陽自是知道的,出了辛追,還能有誰能把零食從她那裏偷走,還能讓周哲吃到,他們可是整晚整晚在一起的。

  “好吧!好吧!是我偷得。”周哲無奈承認,“說正事,咱這次不摻和了,讓他們自己狗咬狗,反正誰動刀子不是動刀子,程洛洛想分好處,不如讓她自己分蛋糕,咱們不沾因果便是最好。她既然想摻和,讓她摻和把水攪混了便是,不過這事情,我覺得她那個侍女不能留了,正好嫁禍給乾坤門。”周哲把離魂香和索鄂的事情一說,李九陽眼神閃爍,立刻明白了周哲的用意。

  “這個人確實是個麻煩,打算怎麽做?”

  “師姐同意了?那就交給我了,山人自有妙計,師姐大可放心”周哲笑的很燦爛。李九陽白了他一眼

  “德行,懶得管你。有個消息,王銳快回來了,過幾天,回京述職後便讓他來找你,你們兄弟也該一起樂嗬樂嗬了!”

  離了李九陽的公主別院,周哲去了一趟廣場,和巡邏的軍士們說了幾句,亮出了內衛副統領的牌子,然後便匆匆打道回府了。

  “侯爺,不去乾坤門那邊看看熱鬧?”段湘四問周哲,

  “看什麽看!你家侯爺我煩著呢!”周哲知道段湘四隻是純粹的愛看熱鬧,江湖散修就是這麽個做派,但是與往常不一樣,現在的段湘四是周哲的人,隻要出現,周哲便有嫌疑。還是不去的好。

  深夜,辛追安置了苗小萌,然後一閃身,閃進了周哲的屋子。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自打開幕式以來,這兩人晚上就在一間屋子裏,辛追說睡床睡的不安生,周哲說,我失眠,你多和我說說話。反正蒼蠅不盯無縫的蛋,反正,反正就那個意思。

  “來了?”周哲小聲道。

  “來了!”辛追小聲,然後躥上了房梁,安安穩穩的躺了上去。

  “不下來坐一會?”周哲想更進一步。

  “我說了,睡床不習慣。”辛追裝模作樣,隻是夜色看不到她紅透的臉,前兩天可是在床上坐了一會,可是周哲極不老實,氣的辛追回去睡了兩晚,可第三天,又偷偷摸摸的潛了進來,睡在房梁上,這一夜睡的那叫一個香,但是問題在早上。周哲納悶著,我昨天夢遺了麽?看著褲子上濕了一大片,摸上去聞聞,這味道不對啊!

  再抬頭看看,好嘛!辛追原來也是個人才,那隻有一尺寬的房梁上睡的是安安穩穩,可就是這口水,從上麵流到了下麵。周哲心想,要是有個手機拍個照片就好了,不過再一想,估計會有殺身之禍。

  “那你晚上,會不會流口水。”周哲隻是下意識的本惡趣味一把。結果辛追惱羞成怒,想起了前幾天的事,一個翻身越下,刀頂在周哲的胸口,一隻腿壓著周哲的身體。這,我請你下來,你不下來,現在你自己下來,那還不是羊入虎口。

  “你再說。”辛追和周哲四目相對,然後下一刻,辛追便知道,中計了。

  “你舍得麽?”周哲的手根本不管辛追的匕首,直接環上了辛追的細腰,要不是怕失誤,嘴都湊上去了,隻是鼻子裏呼出的熱氣,直朝辛追的胸口。

  “你別動。”辛追感覺到了周哲的動作,自己的身體似乎是僵住了,進退兩難,看著周哲的壞笑,感受著背後蛇一般遊上去的手臂,先是脖子,然後到耳根,然後到臉,火辣辣的紅,隻是夜色太深,誰也看不見,但是那有些緊張的呼吸,暴露了一切。

  “好!我不動,我就抱著。”

  “手鬆開。老實點。”辛追覺得背後那隻手似乎長滿了螞蟻,碰到哪裏,覺得酸癢到哪裏,甚至她下意識的扭動了一下,然後臉更紅了,因為這種酸癢,似乎帶著魔力。

  “我用不起力氣,你把刀挪開點。”周哲又在使壞,手又往上移了幾下。

  “那!那

  我移開。”辛追似乎鬼使神差的有些期待,期待周哲的不老實,又有些想躥上房梁,但又不舍得。刀被移開了,可下一刻。周哲的一隻腿壓在了辛追的一隻腿上,手抱的更緊了。

  “吧唧!”一口,趁著辛追無暇顧及,親在了俏麗的臉頰上。

  “你!”辛追欲語還休,周哲一隻手抱著她,一隻腿壓著他,兩人的身體貼的很緊,都能聽到對方急促的心跳聲和沉重的呼吸。

  “我是你男人。”周哲暖聲耳語,辛追遲疑不定。

  “吧唧!”又是一口,周哲親在辛追的額頭上,大手從背上,滑到了頭。

  “我就是想這樣緊緊的抱著你,抱著你一輩子,一輩子到天荒地老,一輩子這麽抱著。”周哲聞著辛追發梢的淡淡香味,沉醉,沉迷,心中有激動,有安寧。此刻似乎是他來了九州後最安寧的一刻,他的愛人,他的羈絆。

  辛追似乎也安定了下來,手上的刀早被丟到了床的一邊,這是她自拿刀的那一日起,第一次刀離開自己的掌握,然後伸出一隻手,碰觸著周哲的臉頰,緊緊的抱住,一言不發。這一刻,甜到心裏。

  “哇!師娘在這呢!你們這是幹什麽?”苗小萌推開門便看到了周哲和辛追抱在一起,懵懂的說道,然後雙手捂住眼睛“太羞人了。”偏偏還露著指縫。

  周哲笑了,辛追臉紅了,周哲明顯感到他下巴碰觸的辛追的額頭滾燙。然後辛追有些慌亂的起身,慌亂的整理衣服,手還攏了攏發絲,強裝鎮定。

  “我和你師娘偷吃好吃的。”周哲的話打消了尷尬,但是這個偷吃,讓辛追心兒怦怦跳。

  “師傅我也要吃。”聽說有好吃的,苗小萌走近了床邊,不過好在,兩人衣服穿的還算工整。周哲掌了燈,拿出了從李九陽那帶回來的糕點零食。

  “不許吃多,會發胖的。”自己咬了一塊,給小萌一塊,看著燈光下辛追令人心醉的神色,把糕點遞到了辛追的嘴邊。

  “來嚐嚐!都是你最喜歡的味道。”

  辛追起先還有些扭捏,晃晃身體表示拒絕,但是架不住周哲的熱情,最後成功的證明了真香定律。

  和辛追的深夜獨處被苗小萌打破了,但是似一家三口的夜話一直進行到了天亮,反正明天沒比賽,愛睡到幾點睡到幾點。這一夜,周哲講了很多故事,從灰姑娘,到美人魚,從葫蘆娃,到至今還在連載的動漫片段。

  苗小萌的可愛童音在耳邊時常響起,然後逗得眾人哈哈大笑。

  “灰姑娘肯定是故意留下水晶鞋的。不過師娘的鞋子真好看。”

  “美人魚真傻,居然還相信人類。還有美人魚是怎麽上廁所的呢?”

  “這七個頭上長葫蘆家夥居然用楊覺師伯所說的添油戰術,白瞎了一身本領。難怪頭上長葫蘆,老天爺肯定是以為他們太傻了,多給了點空間長腦子。”

  故事就是這樣,周哲隻是一個轉述者,他想用一夜最好的故事,給他們一個甜美的記憶。苗小萌的思路和經曆與普通孩子都不一樣,但還是聽的很開心。而辛追,眼神迷離,甚至周哲在說話時她竟然看著周哲癡情的發呆,直到四目相對,然後羞澀低頭。

  人就是這樣,經曆越多的生死,越是喜歡品味簡單,享受溫暖。辛追是周哲的羈絆,而周哲何嚐不是辛追的港灣,而苗小萌,便是這港灣裏停靠的小船,有朝一日,她會揚帆,追尋她的道路,而也會有一天,漂泊無定後,回到這裏,這個安寧的港灣。

  這是周哲“一家三口”安寧的一夜,但是其他人可沒這麽安寧了。禁軍維持治安的百夫長一夜之間在幾個幫派的小院子周圍驅散了幾次圍觀和憤怒的人群。

  “你們要打,要鬧,去小廣場,或者野外,沒人管你們,但是在這裏不行。”中立的姿態讓幾隻煉藥的門派幾乎可以確定,這事情和禁軍無關,和內衛無關,他們反而更加肆無忌憚,甚至有人往龍鼎門的院子裏丟了排泄物,龍鼎門的院子一夜無眠,直到淩晨,人群才紛紛散去。

  第二天一大早,便有人寫了狀紙,遞到了公主府,狀告龍鼎門綁架人口。既然已經打到門上來了,李九陽哪能不管,不過這個管可不是跟著摻和,而是放任自流。

  “這事情你應該去找乾坤門的執事去告,大盛十幾年前便和各大派有約定。龍鼎門是乾坤門的管轄範圍內的門派,事也在乾坤門範圍內發生,於情於理,不該找內衛,更不該找我。”李九陽這一推六二五的作態讓眾人懵了,這是什麽情況?這不是正好給你大盛插手的機會,你們不接?

  關注事態發展的當然有乾坤門此刻的實際執事,嚴寒。昨天的鬧騰,他不以為意,以為嚇唬嚇唬便完事了,但是龍鼎門是被圍了半夜,他乾坤門的院子也是外鬆內緊隨時準備應戰的。早上剛準備睡下的嚴寒又聽聞了有人拿著狀紙告到了李九陽那裏,但是被拒絕了。他心情才算好起來,“看來大盛還是尊重我乾坤門的核心利益的。”

  拿狀紙的自然不會真的把狀紙遞到乾坤門的,去了也是浪費紙,不如把事情鬧大,鬧到不可收拾。他們要把狀紙貼的到處都是,貼的天下皆知,到時候看你乾坤門還能不能護的住,把事情擺在天下人麵前,看你龍鼎門還能不能有臉出來。

  拿狀紙的自然不是空穴來風,誰沒有幾件別人家的把柄?隻是平時拿來無用,但若乘著風勢,起

  一把火,那便不好說了。流言真的是流言,沒有證據,沒有實例,幾個月後便會消散的空氣裏,甚至沒人記得。但是流言一起,接二連三的證據被發覺出來,便是坐實了,此刻大夥的關注度已經不再是龍鼎門是否在做人藥,而是已經確定他們做了人藥,並且現在等著乾坤門給個說法,或者大家給個說法,該怎麽處置龍鼎門。

  當嚴寒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事情,就在這半天,在這商業街上,發酵成了這樣一個結果。

  氣!怎麽可能不氣?儒雅,和藹那是不假,可你走路上好好的,垃圾從天而降,淋了你個狗血淋頭呢?嚴寒一掌拍碎了桌子,然後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直到半晌,他才冷靜下來,這是個局,肯定是個局。做人藥的門派那麽多,哪可能會輪到龍鼎門被實錘呢?

  他思前想後,他自打來京城,沒有得罪過什麽人,而且能布置這麽大一個網的,不會是普通實力。

  “把顧城找來。”

  當顧城帶著那一隊龍鼎門的弟子趕到的時候,已經是一刻鍾以後了,兩個門派的院子相距很近,還是用了一刻鍾,還帶了那麽多弟子沒有別的原因,這是怕的,在嚴寒麵前,顧城可沒有那麽從容了,畢竟外麵一堆人似乎要把他生吃活剝了的樣子。

  “少門主啊!這可如何是好。”顧城看到了嚴寒幾乎是半跪著,嚎啕。嚴寒聽到響動,皺著眉頭,看著他,儒雅的臉上看不出深淺。這一聲少門主讓嚴寒很難規避,他不是步纖雲的兒子,隻是她的徒弟,少門主似乎是把他看成了步纖雲的子嗣,確實這顧城心裏有點東西。

  “別裝了,起來說話。”嚴寒看看周圍沒外人,一把拉起了顧城,顧城回頭看看,也起了身。

  “現在外麵亂了,這些渣滓居然敢往我的院子丟醃臢物。”顧城一臉憤慨。

  “情況恐怕比你想象當中的危險,我問你,最近有沒有得罪過什麽人?特別是幾大派,或者。”嚴寒遲疑了一下“大盛的什麽人?”

  顧城回憶了一下,他這個人,一般做事情喜歡玩小手段,不怕得罪人,但也看對方是什麽人,比如那日的周哲,放他十個膽子也不敢亂來,吃了悶棍也隻能忍著,若是像譚則這樣的勳戚,他便無所顧忌了,純粹的小混混心態,欺軟怕硬。

  “最近比較大的,也就譚則那件事。”顧城把譚則的事兒前前後後,包括譚玉卿一字不落的告訴了嚴寒,他是知道這位脾氣的,天大的事,嚴寒拿他當兄弟,可以糊弄過去,但是若是自己有情況不告知,那嚴寒保證一腳踹飛他,從此他別想再得到信任。

  顧城說話很小心,當提到周哲的名字時,他感覺嚴寒的氣息一下子屏住,殺氣。是的,毫不掩飾的殺氣。顧城幾乎被嚇了一跳。

  “繼續說。”嚴寒背著身,但是臉上幾乎扭曲。

  顧城這才慢慢把周哲那日的事情前前後後說了個明白。然後他自己也開始想,自己是否得罪了那尊殺神?他可是知道,嚴寒從北原回來後的狼狽,以及乾坤門付出的代價,這周哲能輕易的放手那十二萬兩銀子?自己好像把他得罪死了。顧城有些不敢想,嚴寒都對付不來的人,他顧城還怎麽活。隨後便是“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抱著嚴寒的大腿,這次是真的怕了。

  “嚴寒哥!我不是東西,給你惹了那麽大麻煩。”

  顧城隨後便是扇自己的耳光,打的劈啪作響,毫不手軟,疼是疼的,但總比命丟了好,擔驚受怕了一天一夜了,他怎麽能不害怕?

  “還沒到那程度,這事有蹊蹺。”嚴寒再次回聲,拉起了他的這個兄弟。“周哲這人手段是狠的,但是這事情恐怕另有蹊蹺。”

  “另有蹊蹺?”顧城聽嚴寒的話,抹了抹臉上的淚水,似乎抓住了希望,“嚴寒哥,我還有救?”

  嚴寒歎了口氣,白了顧城一樣,坐到了椅子上,分析道

  “從昨天到今天,你們看似被圍攻了,但那幾個門派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而且禁軍也來驅趕了幾次,一直維持著秩序。若是周哲真的動手,內衛恐怕會偽裝起來藏在人群中率先動手,那時候一片亂戰誰能分得清誰?而且禁軍不會出現在那時候,隻會等事情結束了過來打掃戰場。這隻是小動作,若是大盛想對你動手,李九陽便會接了那狀紙。誰身上沒幾根小辮子,內衛楊覺有,其他門派恐怕也會有,是不是周哲做的,一問便知。”

  嚴寒其實分析了大半便幾乎可以確定,這個事情不是周哲下手,或者說,這後麵內衛禁軍的做法不像大盛的手段。

  “去,,去問周哲?”在了解周哲的手段和可怕,顧城腿都幾乎軟了,哪有那天在包間裏頤指氣使的神氣?

  嚴寒有些無奈兄弟的膽怯,但也隻能帶著他一起去。

  “你別帶上什麽銀子了,晉級丹你帶上,三階的和四階的都帶上一顆,算是賠罪,順便探探口風。”嚴寒一出手,便是近八十萬兩銀子的禮物。但是嚴寒的話,顧城是肯定會聽的。

  “哥,我知道了,知道了,這就去準備。”顧城連滾帶爬帶著人手出了乾坤門的院子,而嚴寒,也帶著門下的執事一人出了門。

  最後在龍鼎門的院子門口匯合了準備好禮物的顧城,直奔周哲的院子。畢竟,事不宜遲,究竟誰是敵人,誰在下黑手,要弄清楚。否則再讓事情繼續發酵下去,他恐怕也兜不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