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下布武 第一百零二章 詭異傳承
作者:燒烤小達人      更新:2020-05-26 04:38      字數:4805
  眾人在王銳的帶領下,刀劍齊備,緩步下了廊簷,戒備著可能出現的一切情況,一時間整個廊簷隻剩下腳步聲和粗重的呼吸聲。

  直到他們踏入到廊簷下的大廳,都沒有任何危險,但是在廊簷上便看到下麵大廳的情況,眾人無不驚歎,這裏簡直刷新了他們的認知。大廳的地麵光滑無比,幾乎都能反光,是和靈媒山相同的材質,被打磨的極其光華,而這地麵之上,刻畫著的必然是某種功能的靈陣,大廳的中央,也是靈陣的中央,數枚天然靈石氤氳著淡淡的暖黃色的光芒。這並不是讓他們震驚的緣由,而是這大陣之上,半空

  之中。

  雕像上的那個人。梁裕下意識的驚出了聲,是的!也有人認出來了。

  魔弓審德因,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從雕像的內容來看,他滅殺了神龍,而在這大廳之上,半空之中。審德因的屍體半浮在空中,沒有一絲歲月腐蝕的痕跡,哪怕這裏至少是千年以前的上古留下的遺跡古墓。曆經千年不腐,王銳,劉茂盛,甚至能清晰看清審德因半遮著臉的麵罩後飄逸的長發,依然烏黑。王銳是聽周哲說過的,恐怕真正強者的屍體已經靈肉合一,不會受歲月的侵擾的。而這,恐怕是真的。

  場中無人發聲,似乎以注目禮向這位絕世強者表達敬意。即使走入到下層足球場大的墓穴,也小心翼翼。

  漂浮在半空的審德因目光似乎以四十五度仰望著上方,似乎洞穿時空,左手伸出一隻食指虛指著仰望的地方,大拇指上,佩戴著白玉般的大扳指,而右手,握著一把流光溢彩的長弓,哪怕曆經千年,同樣未曾在這弓上留下一絲歲月的痕跡。

  一人,一弓,至死,戰意猶存。

  即使這樣的強者,也會隕落麽?眾人同樣半昂著頭,注視著審德因的遺體。直到走下了大廳,從另外一個角度才看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自脖頸以不規則的路線蔓延而下,審德因身上的甲胄,似乎是龍的鱗片構成,卻在這致命的一擊下完全失去了作用。

  誰?到底會是什麽樣的強者可以殺死他?眾人心中不約而同的想到這個問題。

  沒有人能回答眾人心中的疑惑,眾人心中也是各懷感慨,強如審德因也隕落了,那麽他們呢?氣氛似乎有些壓抑,有些沉重。王銳,劉茂盛,梁裕,以及其他的軍士們都半跪下,一隻手揚起,低頭,拜下,這是對強者以及完道之人的敬意,後輩修靈者的敬意。

  懸浮於半空中,出了審德因的遺體,還有一個小木盒子。王銳眼尖,很早便看到了小木盒子的存在。審德因存在便罷了,可是這木盒為何不曾腐蝕?再看看眾人腳下的大陣,氤氳著靈氣的大陣,與他們所見過的都不相同,而且王銳敏銳的發現,四種符文,是的,不懂符文不代表不能分辨,靈媒山的大陣便是四種。

  “神陣!”這是袁方兄弟的結論,用在這裏,一樣。隻有一種可能,便是這大廳地麵的神陣,造就了這特殊的存在。

  “咱們得過去看看!這些東西應該帶回大盛。”內衛的暗樁提醒著王銳,觀察的差不多了,這些東西應該要拿走了。他不是沒有對強者的敬意,而是遺跡的作用,本就是被發掘。王銳的心裏有些不舒服,但是他必須這麽做,因為這是任務。

  這裏的寶物看似並不多,唯有大陣中的幾顆靈石,和審德因手上的武器,以及那個木盒子。梁裕個人實力,是一群人裏頂尖的,他拿著一把戰刀,便小心的跨入到了大陣裏。

  “嗡!”自渾身浴血的梁裕跨入大陣時,異變突發。整個大廳開始出現峰鳴聲,地麵的大陣更是流光溢彩,仿佛活了一般。

  “大家小心!”王銳在第一時間發出了戒備的訊息,可是麵對這上古的遺跡神陣,有用麽?

  王銳的話音剛落,似乎是失重一般,所有人都漂浮起來,眾人皆是驚慌失措,有不少人將頭盔拋了出去,試圖反向脫離大陣的控製,但是頭盔是丟出去了,可還是被控製在半空中,無法移動絲毫。

  “大家不要慌張,都冷靜!”王銳說話的同時控製靈力,意圖反抗大陣的控製,可是當靈魂之力釋放卻發現,附近沒有一絲的靈氣可供他利用,完全被大陣牢牢控製。心中頓時一片冰涼,怎麽辦?這個問題擺在了王銳麵前,他現在是這三百人的統帥,他要為他們負責。

  就在眾人慌張而無措之

  際,大陣上空懸浮的那個盒子發生的異變,似乎大陣的變化觸動了盒子的禁製,木盒直接化為齏粉消散掉,而木盒中間,竟是一團氤氳著光輝的人形,隱約與審德因的屍體類似。

  “戚心,是你麽?我好像感受到了你存在過的痕跡。這些便是你帶來的人麽?”人形的光團發出了疑問,聲音比想象中的還年輕,可是半晌,都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王銳也很是疑惑,他們是被人帶進來的?戚心?又是誰?

  “這是多少年了,你做事的風格還是這樣。你不現身,我也知道是你。這天地的靈氣竟然如此稀薄了麽?希望他們能完成我們畢生所求吧!”光團自顧自的說了一段話後,轉向了王銳一行人,伸出一隻手虛揮,靈氣流動,而王銳眾人,被穩穩的安置到了地麵。正在驚疑不定間,光團說話了。

  “你們不用多問,我的時間不多了。我是女帝麾下八位魔靈衛之一的審德因,我於千年之前便已經死了,隻剩這一絲殘魂,存留至今,為的是一線希望。傳承賜予你們,好好追隨你們的主人吧!龍甲在孤山疑塚,望諸位為萬千生靈立命。”

  審德因的靈魂在說完的一刹那,雙手連揮,大陣的光暈開始瘋狂的流轉,整個古墓似乎都在震動,而他的真身,那仰望天空戰意不滅的遺體,正在化為點點光華沒入到在場三百多人的體內,而接受光華的不少人,頭頂都冒出了紅光。

  “這是?”王銳震驚的說不出話來,謝寶龍,這個替自己,也替父親活著的人似乎有些興奮的喊出了聲

  “我好想開啟了靈竅。”

  “我也是。”

  這便是審德因的傳承麽?這是多麽強大的手段,甚至,可以稱之為神通。

  大陣在持續這流轉,中央的天然靈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被消耗,直到消失。而審德因的遺體,也在此時開始分解,化為點點光華,充實著維係大陣的靈氣,直到最後,審德因的靈魂衝向了陣中。

  “嗡!”似乎如黃鍾大呂一般的嗡鳴聲後,整個大廳恢複了寂靜,而地麵的大陣早已經黯淡無光。

  “當啷!”一聲清脆入耳,半空中什麽也不剩下,那把弓,和扳指,掉落在了大廳裏,隨後寂靜無聲。不少人的眼睛紅了,甚至默默流淚,包括王銳也是如此。

  “我們為何會哭泣?”這個疑惑在眾人的心中響起,可是卻無法回答,就像這次發掘遺跡,從頭至尾,莫名其妙。似乎他們來到這裏,就是被安排來繼承某種傳承。王銳心思百轉千回,審德因所說的戚心是什麽人?為何他會說是戚心把他們帶來的?來不及多思考。

  失去靈氣支撐的古墓在經曆了那麽多次震動後終於再也經受不住壓力,開始更加劇烈的搖晃起來,王銳下意識的扶著牆壁,卻發現,原本和靈媒山相似材質的牆壁此刻竟如同紙灰,怎麽會這樣?來不及細想,王銳大聲喊道

  “撤,都撤出去。”隨後飛身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弓和扳指,帶著眾人往上一層走。

  “轟隆隆!轟隆隆!”隨著王銳一行人終於衝出了古墓遺跡,失去力量支持的古墓終於承受不住壓力,坍塌了,王銳在離開古墓時回望過一眼,審德因的雕像同樣如紙灰一樣坍塌。這眼前的一切,便是終將塵歸塵土歸土麽?那審德因,你存在的意義是什麽?你的一絲殘魂留存至今,又為的是什麽?是你所說的那句畢生所求麽?求的到底是什麽?

  “你究竟是什麽?”王銳衝著坍塌後的深坑呐喊,可是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其餘人也是沉默著,不知所措,他們也有著各自的疑惑,也許會伴隨他們一生,但這或許就是也許吧!

  “哢嚓!”天空一聲驚雷,陰沉沉的,似乎是要下雨了,得不到答案的王銳隻能吹響暗號,看守馬匹的馬大寶過來帶著馬匹過來。

  “王隊,要下雨了,這天剛才還好好的!咱們快走找個地方避雨吧!”馬大寶把馬匹牽給了王銳,自己也上了馬。

  眾人沒走多久,大雨便降了下來,而且越下越大,他們身上原本沾染的龍血不見了,似乎被雨水衝刷掉了,如果不是有人試了試得到的傳承和王銳手上的寶弓似乎沒有人敢肯定他們去過那裏,大雨整整下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停。

  “你和我們一起赴京還是?”清晨的陽光照應在王銳的身上,缺似乎沒有多少暖意,王銳摩挲著手上的寶弓,

  問那暗樁。

  “我還要在此地留守。你們速速回京吧!把此地的情況告知統領。”那人平白得了傳承,心情好像很不錯。

  “行吧!就此別過。”王銳抱拳一揖。

  “就此別過!”暗樁也抱拳一揖,隨後轉身上馬離去。還時不時和眾人點頭致意打了招呼,但就在眾人不經意之間。

  “嗖!”一道白光幾乎是瞬間洞穿了那暗樁的背心,他甚至連轉頭都未成功,便被一箭穿心而死。

  “王銳,你瘋啦?”馬大寶顏色懼厲看著放下寶弓的王銳。王銳究竟怎麽了?地下發生了什麽會讓王銳如此殺害一個自己人?王銳很冷靜,給了他一個禁聲的手勢,然後回頭看看劉大胡子,此時,劉大胡子代替王銳對眾人說話,這是他們昨天便商議好的。

  “這裏都是自己人,我也不多說了,昨天咱們都得了傳承。但是有個問題我想問大家,咱們的主人是誰?”劉茂盛的一席話頓時讓眾人都議論紛紛,因為很多人都在昨天聽到了審德因的話,追隨你們的主人,而這個暗樁,顯然不是他們自己一夥的,他們都是一起從靈媒山,從地下河殺出來的,跟的是誰不言而喻。

  “周哲!”

  “對!肯定是周哲。”

  馬大寶有些疑惑,因為他隻是從昨夜的隻言片語了解一二,但是他選擇相信弟兄們的決定,至少,若是選個主人,那絕對是周哲。

  “這就對了,傳承的話說的很清楚,但是這個暗樁,顯然不是咱們一路的,雖說也是咱們內衛的兄弟,但是,事關重大,必須處置了,防止訊息外泄。回了京師,我自會和王隊向楊覺和周哲請罪。”劉大胡子一席話還是起到了作用,人群不再躁動了,最後王銳讓人將那暗樁的屍體埋葬了,匆匆上路。

  “我還想去看看那片地方。”王銳想看看一夜的大雨,那裏究竟成什麽了,劉大胡子也是一樣,他沒有那麽多深層次的思考,但是他選擇了聽從王銳的建議,揮手指揮三百多人轉向,開向昨天去過的地方,可還沒到地方。

  “轟隆隆!”大水的聲音已經傳來,哪有什麽遺跡坍塌後留下的大坑,這裏在暴雨之後,重新成了河道,樹,還是那樹,草,還是那草,連岸邊的土坡,都依然是土坡。王銳閉上眼睛,緩緩的吐了一口氣,到底是什麽人?戚心,審德因,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除了王銳的疑惑,不少人也這樣想,似乎這就像是場夢。莫名其妙的傳承,莫名其妙的一來一回,而天降的一場大雨,似乎都在幫他們掩蓋痕跡。

  看著滔滔不絕自西向東的河流,王銳將黑布纏繞在從墓葬中得到的寶弓之上,那暗樁的實力至少是三階,卻無法擋住這一箭之威,這會是普通的弓麽?寶弓被報好後,王銳將弓就掛在馬鞍邊上最趁手的位置,因為,這樣做,便是燈下黑,是最安全的。要真的拿個盒子裝起來,必然會引起別人的注意,這樣的寶物,不排除有人會像乾坤門那樣通過乾坤羅盤搜索到,所以這樣最好。

  “走吧!回京!”收拾好的王銳一揮手,撤離了河道,啟程回京。不知不覺,他在處理問題的時候已經開始學著周哲的思路了,心思似乎變得越來越縝密,也有一些小腹黑,王銳有些想笑,隨後便是冷峻的嘴角劃出了一抹笑意。周哲,這次你一定會大吃一驚吧?還有,譚玉卿好麽?他不由的想起這個如畫中才有的女孩,大方得體,而兩人,在馬球場的更衣處的門口眼神碰撞的一瞬間,他便知道,我們就在彼此心裏。

  隨後的一切更是說明了這一切,心慌的譚玉卿失了大方得體,王銳失了高冷少言。

  “你?”幾乎是同時,兩人互相問候,然後到了嘴邊的話又說不出。王銳幾乎漲紅了臉,不知所措之時,那女子俯身一拜,隨後落落大方,沒有絲毫矯揉造作的告訴王銳自己的名字

  “譚玉卿。勇毅侯之女。”

  春風一笑,就像陽光下的花朵,錯身離開。留下呆在當場的王銳,直到人走遠了,王銳才鼓起勇氣說道

  “王銳,周哲麾下。”

  再看,佳人轉身,回眸一笑。這一刻,仿佛永恒,深深的鐫刻在王銳的腦海裏。

  “等我,待我功成名就,娶你。”王銳對自己說。

  那一時,馬球場,這一刻,回京路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