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有這麽個事，你不提醒我都快忘了，你也知道，齊王殿下，就那麽點愛好，看了半輩子牌九骰子總要換換花樣的。怎麽？你也對這感興趣？我也不怕明說了吧！咱就是個牽線搭橋的人，具體事務大盛和天書都不想插手。修靈者比鬥最是無趣，不過生死爾，又不是耍猴。”

  “世兄說笑了，可這修靈者的比鬥凶險無比，恐怕有傷天和。又不知怎麽個比鬥法？”

  有傷天和？修靈本身便是有傷天和的事情，傷的百姓的和，百姓的飯碗。周哲心中冷笑，果然都是一樣的，哪都一樣，隻是吃人的樣子比較優雅。

  “三階以上。”周哲豎起了三根指頭“三階以上的比鬥才有意思，這是齊王的意思，三階看天賦，四階看功法，五階看大成絕招。程小姐？怎麽著，懸空也有興趣派人比鬥比鬥？懸空可是天下頂級門派，絕學舉世無雙眾人皆知，何苦阻了那散修之人的進身之階？”周哲這話已經明顯的不能再明顯的，就是看看什麽樣的散修和二三流門派有價值，你們這些就別跟著參和了吧！欲擒故縱，哪有不偷腥的貓。他巴不得家家弟子齊上陣，他們廝殺的越激烈，血流的越多周哲越高興。

  “師兄說笑，咱們大盛的頂級門派皆有義務將各大優秀的絕學挑選出來發揚光大，不墜其傳承之名。我想眾家都是這麽想的，改日不如撞日，要麽一同邀請其他幾家也參與到這個話題中來？”程洛洛笑中大有威脅之意，可周哲不是嚇大的，他早料到會有人找他談這事，隻是一直都沒個重量級的人物出麵，和執事有什麽好談的，不如等著事情發酵。說的是冠冕堂皇，心裏不就那點小九九想分一杯羹麽？那好。

  “我個人是沒什麽意見的，我天書門絕學無數，卻苦於無天賦異稟之人發揚光大，我也常在書閣，尤其看好懸空山的九宮列陣這門絕學，是應該拿出來和大家討論討論怎麽發揚光大。”

  “啪嗒！”身後服侍茶水的女使這次手抖的更厲害了，茶杯都掉在了地上，從上下起伏的胸口和沉重的呼吸來看，周哲知道他很緊張，於是安慰道

  “小姑娘，不用怕，我現在靈力盡失，沒危險的。”

  女使幾乎被氣的背過氣，我怕？你想幹什麽？懸空山是你們隨意威脅的？把懸空山的絕學拿出來發揚光大？膽大包天的家夥，真這樣做了便是不死不休了。周哲又朝程洛洛笑了笑，

  “程小姐？沒事吧？開個玩笑，你們不會以為是真的吧？怎麽樣程小姐要是感興趣我倒是可以和齊王世伯打打招呼為懸空山留個好些的地兒，省的和那些二三流門派擠在一起，茶盞都放不下，更何況古琴？”周哲心中想，想摻和，免了，但也不是不給機會，花錢，有錢能使鬼推磨。

  程洛洛隨沒去過北原，也猜到了嚴寒那日為何那麽憤怒，頂級門派的弟子便要被這麽戲耍和嘲弄麽？欺人太甚都不足以形容此刻周哲的話語，她恨不得當即擊殺周哲，但是她能麽？感受周哲身上確實沒有一點靈力波動，但他不敢賭。也不敢做，這是京城，不是其他什麽隱秘之地。

  “程小姐。我看時候也不早了，若是有需要的話早日聯係我，畢竟好些的包廂並不多。打擾打擾。”周哲起身便離開了橙園，程洛洛甚至沒有起身相送，不是不想，而是氣的。二三流的門派與她打交道要麽被迷的神魂顛倒，要麽唯唯諾諾，而這個人，背靠天書大盛絲毫不遜頂尖門派，本身的實力雖說嘴上說靈力盡失，但誰敢信？那日白山水一劍之威她可是親曆過的，而和周哲不過互拚了個兩敗俱傷。

  “嘩啦！”周哲離開橙園後程洛洛一甩手，香爐茶壺被打落在地，胸口上下起伏。

  “小姐。”女使這次是真嚇的發抖，跪在一邊。

  “欺人太甚。”話是這麽說，火是這麽發，但是在冷靜下來發現，擺在麵前隻有周哲指的一條路。摻和一腳已經晚了，人家都把前麵的工作做完了，道都劃拉出來了，懸空不跟著走，未來何在？隱在天下的頂級傳承並不少，天賦不差的散修也是不少，光靠遲滯的情報和殺戮搶奪，根本不足以搜集到全天下的頂級傳承和天賦卓越的散修。不跟也得跟，與其如此不如低下頭早些跟著走，否則遲早落在後麵。程洛洛此時才感覺到周哲的可怕，完全是陽謀，春風樓和淩霄閣的人談生意想保密根本就是扯淡，他就是要把消息散播出去，一是壓淩霄閣的價碼，二便是等著各派全部跳進來。

  真狠，程洛洛對周哲雖然心中有恨，但是評價不得不客觀。

  “追上周哲，就說明晚春風樓，恭候大駕。”程洛洛還是長長呼了口氣，命令女使。

  走出了橙園的周哲帶著於德水在數著步“十八，十九，二十。”看著後麵女使追了上來和於德水說了一聲

  “小於，我輸了，從這裏到街角沒超過三十步。明天你可以繼續跟著我。”

  “周先生。”追上周哲的女使傳遞了程洛洛邀約的訊息，周哲心中嘴都笑彎了，狗托第二來了。

  “去告訴你們家主人，就說我一定會到的。”隨後便帶著於德水消失在了街角。

  周哲心中冷笑的看著這個血腥淋漓的世界，你們不鬥，我不安生，大盛也不會安生，不如讓你們鬥的更厲害，三階選天賦，四階選絕學，五階選高手這一切都是假象，就要你們都把精力花在這上麵，互相殺戮，流血，直到倒下，我在把你們的生存土壤掏空，看你們拿什麽和我鬥，揚湯止沸，也釜底抽薪。

  沒有人知道周哲的心思，因為沒有人知道他全盤的布局，就像辛追，即使是重要的參與者，她也隻能看到冰山一角。不過她最近可沒心思去揣摩周哲做法的出發點是什麽，她

  在憤怒，周哲去春風樓，那麽花裏胡哨的地方居然不帶上她，居然也不和她道歉，居然又去了橙園偷偷見了程洛洛那個賤人。她自然不知道，周哲是在幹正事，哪怕是在閑置的小屋子裏瞎搗鼓，也是做正事，當然更主要是為了她。

  劉大胡子用一麵布圍在鼻子上，像個江洋大盜，賣力的攪和著大鍋裏的東西，還時不時被那味道惡心到，做什麽，當然是香皂。是個高中理科生學過化學搗鼓一段時間都能幹的尋常事，在這九州，卻是個非凡事業，送什麽給姑娘好？這是個九州人和地球人都會煩惱的事情，那就送這個吧！也是李九陽那日剝花瓣給周哲的啟發，油脂，堿，大鍋熬粥，加香加料。再弄個漂亮的造型。

  “穆老九，你燒鍋燒好了，別再糊了。”

  “將軍，你可真為難我了，我就會熬湯。”

  “啪！”劉大胡子一巴掌拍在穆老九頭上“叫你熬就好好熬，費什麽話。”他可是知情者，也打算到時候弄一塊送他心中的幻玉小寶貝呢！

  “你們做什麽東西？我滿院子的臭味！”是陳醉殺了過來，見著周哲不務正業就來氣，現在她院子裏的藥香已經聞不到了，全是油脂的腥臭味。

  “喲！稀客，師姐來了？嘿嘿！好東西，等做好了你就知道了，保證你愛不釋手。您高抬貴手，多擔待兩天。”周哲一臉臭屁，諂媚之色溢於言表，劉大胡子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兩天！再弄這麽大動靜，我把你屋子給點了。”陳醉氣勢洶洶的殺過來，下了最後通牒，又氣勢洶洶的離開。

  “門主，這是京城傳來的消息。”當一個門人把京城的訊息傳遞給葉炎後便匆匆離去，葉炎起初以為隻是什麽流言之類的，但是越看眼神越亮，隨即就大手一拍

  “好，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爺爺？是京中發生什麽大事了麽？這麽高興？”

  “你們自己看。”葉炎把信遞給了葉子瑜，葉子瑜接過信仔細翻看著，看著看著臉色便垮了下來，隨後遞給了葉天一，葉天一臉色更黑了，聲音都帶著怒火

  “又是這個周哲，這哪是合作，分明是咱們出錢，而且還是上交皇帝三成後打八二。簡直。。。”

  “無知。”葉炎一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不過建一個角鬥場，花費頂天五百萬兩。而後麵每年雖然分的不多，但是你們想過沒？這個角鬥場可以給咱們淩霄閣帶來什麽？天下最具天賦的三階修靈者，四階裏最強的絕學功法，五階的高手的情報資料，意味著咱們可以比別家更先一步結識籠絡這些人，並且招募他們。五年，十年之後，咱們還會是現在的淩霄閣麽？你們兩個，鼠目寸光。這個周哲能牽線搭橋不單是做生意，也是在為以後的聯姻做鋪墊，瞧瞧你們再看看他，你們哪來的那麽多傲氣？都是從小把你們慣壞了。”

  葉炎的怒火讓兩人低著頭默默不語，他們就是放不下心中那份驕傲。

  “人家周哲，崛起在龍泉關的行伍，帶著五百軍士和袁方兄弟就敢去闖靈媒山，更是把嚴寒算計的差點連命都丟了，憑你們。能麽？他拜入陳元厚門下，便是天書的親傳弟子，身份比你們又差了多少？收起你們那點莫名其妙的自尊心，這次事情已經算是就這麽定下了，你們這就收拾收拾去京城，記住，無論如何別和周哲起衝突，聯姻大事在即，淩霄一脈還要你們去振興，別用你們的意氣用事去毀了幾代人的努力。”

  “去京城？”葉子瑜疑惑，他們剛出關便被打發了。

  “去京城，懸空的程洛洛已經到了，你們也該走了，最近天下算是安定，再說缺了你們淩霄閣又不是轉不起來了。到了京城，多看，多學，小心低調。”葉炎在訓斥了兩人後長歎一聲，有期待，有無奈，這兩個孩子太讓人不省心了。

  次日，周哲下午便提前去了春風樓，並不是他想去幹什麽壞事，卻是要先來一步引起各方注意，畢竟和程洛洛的話也是要傳出去的。當名人的好處就是哪怕你躲在被窩裏打電話，別人也會想方設法的偷聽，那就給你們仔細聽牆角的機會。

  剛踏入春風樓，準備去雅間之前，周哲還是去找了師娘，畢竟在她的地界，是要和她知會一聲的。還是熟悉的院子，還是熟悉的俗氣，不過有師娘的嘮嘮叨叨反而覺得不是那麽格格不入。

  “你晚上要在這和程洛洛談事情？要我清場麽？”

  “不用，順其自然吧！反正遲早都要知道，不如讓他們提前知道好回去商量價格。”周哲喝著茶杯裏的蜂蜜柚子茶，消磨著時間。

  “小子，這裏有一樁事，不知道小子你能不能幫我？”潘倚風就坐在對麵，拍了拍手，隨後便是一個老媽子帶著一群十一二歲到二十幾歲的姑娘出來，都是統一的丫鬟服飾，隻是看起來都麵黃肌瘦的缺營養。

  “這是？”

  “都是從各地的難民裏挑出來的可憐人，看著容貌資質還不錯，就先養在這幫幫閑，但這姑娘們始終是要長大的，總不能都操持了這皮肉行當。前些日子給辛姑娘送了些，幫著家務，這還有幾十個，你給想想辦法？”

  “我？她們？”周哲楞在當場，不知所措，若是不明白的，還以為是會所選秀，這麽些人手怎麽弄呢？多也不多，少也不少，也就三十來個。

  “有難處？”

  “倒也不是難處，這多也不多，少也不少，師娘你是不知道，我手下那群軍漢，給他們發老婆就跟要了命似的，那王銳，劉大胡子幾個沒一個好人。林小二就更別提了。”周哲雙手一攤，想起了初識林小二時的場景，發老婆，這事還真給遇見了，不是大家不想成個

  家，留個後，可是又有什麽意義呢？還是苦命一條，大家得過且過，有空便找找暗門子把問題給解決了，世道啊！難！

  “小女子求先生收留。”

  一眾女子嘩啦啦跪了一地，周哲左右拉扯讓她們起來，可是死活不同意，潘倚風就坐在那，喝著柚子茶，跟沒事人一樣，像足了當年給他出難題的老淩。見師娘是幫不上了，周哲隻能低著頭不看，絞盡腦汁的想著什麽事能把這群姑娘給喂飽了，他那群親衛，頂多有個衣服要洗，有些人襪子十天半個月都不換的，反正估計都互相臭的失去嗅覺了，誰也不嫌棄誰。龍泉關最幹淨那幾天，就過年時和雨季了，一個是衣服幹淨，一個是身上幹淨。想到了臭，周哲腦子一轉，那香皂已經弄的差不多了，現在就差那麽點火候。與其到時候再找外麵人，還不一定是哪家的奸細，畢竟他名聲在外，現在出門吃碗麵都能被盯著，不如就這些，年紀大的先訓練著，以後去角鬥場領班。

  “行了行了！別跪了，回頭晚上我談完了事兒都跟我走。哎呀！怕了你們了。”周哲無奈的直搖頭。他算是見識到了，男盜女娼是個怎麽回事，在這九州大地上，像馬大寶那一家子祖宗，全是響馬，就為了全村老小活

  一口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和那些門派鬥，這些女子，若是不收留，即使不在這春風樓裏，沒有個生計遲早也要吃這碗皮肉飯。潘倚風滿意的看著這徒弟，春風滿麵

  “小子，還算有良心，這天下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比你師傅好多了，他這個倔驢脾氣。就揉不得沙子。。。”眼見著師娘要說個沒完，周哲不得不為老陳爭辯兩句了。

  “師娘，其實師傅做的也不少，那麽多流落北原的難民裏，多半的女子都被許了軍士們了，也算有個不錯的歸宿，就算男人戰死了，家裏的營生也斷不掉。師傅其實蠻想你的，隻是北原真的需要他，何人不戀家，隻是身不由己。師傅是有大誌向的人，您和其他師叔不也一樣麽？正所謂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師娘若是抽開空，不如去北原走一遭，看看風物，吃吃北原的烙餅。”周哲還沒說完，潘倚風便打斷了。

  “臭小子，再說老娘都快被你說的掉眼淚了。要不是辛追先和你好上了，我就內定你這女婿了，我兒命苦，都那麽大一閨女，受我連累，至今也沒許配人家。”周哲心中我了個去，沒把陳醉治服氣了，差點多了個丈母娘。上次激動之下親了她腦門一口讓辛追和他生了嫌隙，現在哪敢瞎招惹。

  “師娘，其實呢！袁緣和方芳兄弟也是不錯的，我軍中部下就不說了，其他不少修靈門派也有俊傑。”周哲本想提示一下的，結果師娘那個氣的，差點把桌子給掀了。

  “那兩個混賬小子，回了京師就知道躲在屋裏看書，閉關，氣死老娘了。再說他們那性格，一個比一個不著調，袁緣就是個書呆子，和我那掌門師兄一個德行。”周哲聽得這話下巴都快驚掉了，感情師娘是這麽評論孫國柱的，“若是小醉跟了他，那過日子，就跟吵過架一年被說話似的。方芳那就是個孩子氣，就更不著調了，成了親那是要在一起過日子，他們倆，難！”

  “那師娘想給師姐找個什麽樣的？你看得上，那也得我師姐看得上啊！袁方兄弟也確實和師姐配不了，倒不是什麽性格。我師姐這人，心氣高著呢！一般人服不住的。”周哲看人多準，相處幾天都知道。

  “你啊！還真說對了，還好你算個良心人，沒把歪心思亂打主意，否則我這春分樓裏的姑娘都跟你跑了去。可憐我老婆子。。”好嘛！戲精的人生一個指頭都是演技。潘倚風實際也就是逗逗周哲，要是楊覺那脾氣，她才懶得逗，瞿輝倒算能逗逗，可就是人太實誠。李九陽太精明，逗不了。

  “師娘，師娘。我什麽人啊我！龍泉關響當當的漢子，天下聞名的英雄，豈能做那些事情。咱不帶老這麽演的！”周哲這一下午，就陪著師娘嘮嗑了，沒辦法。焦大軍還有呂一彪這麽個伴，師娘是一個人守著這春風樓，守著她的那份心，不容易，能開心一天是一天。真是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當夜晚臨近，程洛洛果然到了，同樣是那間雅間，隻是周哲換了談生意的對象。程洛洛那一身俊俏書生打扮一路走來倒是沒吸引幾個姑娘，反倒是吸引了不少酒客，都是老司機，誰看人還分不出個公母來？

  看著有備而來的程洛洛，周哲也不多說，請進門，奉茶，談事。

  “程小姐，這請我來此地，可是有事相商？”周哲這是明著請程洛洛當狗托第二了，小眼神就那麽看著程洛洛，似個用情至深的癡漢。程洛洛明眸回敬，當仁不讓

  “明知故問，你們那角鬥場的最好的包間，我懸空城要兩間，開個價碼？”

  兩間，我搭好的戲台子能讓你唱咯？周哲可不傻，到時候包間可不是金錢的象征，而是修靈界的政治製高點，直接擺了擺手指。

  “一間，這個價！”周哲又伸出兩支手指，比了耶！看起來賊傻缺，賊討人厭。程洛洛也不惱

  “二十萬兩銀子？”

  周哲又搖搖頭。

  “兩百萬兩，你怎麽不去搶？”程洛洛這回是真的火大，建個場子才多少錢？你開口一個包間便是兩百萬兩。周哲聳了聳肩膀

  “倒不是我非加那麽高的價格，因為它值這個價，不是麽？”

  這實際是一個偽命題，因為這個包間具體值什麽價是被周哲用作用包裝起來的，你把它的作用看的大，看的遠，你便認為它值這個價，若是幾大家真不來捧場，屁都不是。現在隻是炒股票，到其他人再來談，那便是饑餓營銷了。越是聰明人，反被聰明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