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三年動蕩,天地已改
作者:孤雪dd      更新:2021-01-26 20:53      字數:5225
  “野牛叔叔,四年未來看你了,你還好吧,在這荒涼的地方,想必你也是十分辛苦的吧。”

  離開帝京的一日後,弱水之畔的一處雜草地裏,一名白發的青年手攜一束白菊,安靜矗立在這一座看好去就十分雜亂,長年無人打理的小土堆旁,輕輕的述說道。

  然而無人知曉,四年前,這處地方不曾如此荒涼,它可是當時大陸以南赫赫凶名的絕世惡徒舒天頂所在的地方,可謂是金碧輝煌,燈火連天,是當地著名的惡徒聚集之所。

  可也正是四年前,那個身形如山嶽一般宏偉的男人與那個有著一雙愛笑眼睛的白發男孩一同來到了這裏,結束了那個惡徒的生命,也埋葬了許多本來不該埋葬的東西,將那一戰裏的人,物,與記憶,一同都葬於這片泥土之下,消失於時間的長河裏,不複存在。

  若非四年前那場慘烈的突襲,又何來如今站於天羅之巔的風雨。

  “野牛叔叔啊,再等等吧,很快,很快我就能離開那個你終身無法離開的地方,我已經嗅到了時代變動的軌跡,新的時代要來臨了啊,那麽的悄無聲息,卻又是那麽的猛烈!”

  彎下了自己的身子,將手中的白菊放在了小土堆上,風雨述說道,隻見他輕輕的用自己的手撫摸著那些在雨露的滋潤下瘋狂生長的野草,臉色亦是不喜而不悲。

  “再見了,野牛叔叔,下次再來看你時,我會是那個最自由的人的,我離那一步,已經很近,很近了。”

  在微微的注視了一陣後,風雨終究還是離開了,他頭不回的朝著天羅山莊所在的地方趕去,隻留下了那束在微風的蕩漾下被微微吹起的白花,肆意而又自由,散發著陣陣迷人的香味。

  一日後,天羅山莊內又重新了那個白發殺手的身影,了卻了一切心結的風雨又開始了自己在這裏的生活,他無非就是閑暇時進入天羅碑的那個世界裏盤地修煉,進行閉關,接到必要任務時,也會為了確保自己天羅榜首席的寶座而持劍而出,將那個名字被印在天羅碑的倒黴蛋斬於追魂之下,或是殺於群鏡之中。

  一年的時光就這般匆匆而逝,在這種半閉關,半執行任務的單調生活裏,風雨身上所散發而出的那股氣勢也是強大不少,如今的他依靠著古鏡的力量,居然做到了震驚世界的大事,他竟將自身的源氣盡數轉換成為劍氣,從生玄境後期的強者成為了劍王後期的強者,而且離那劍王巔峰也僅有一步之遙。

  不過也正是這一年的半閉關,半執行任務的做法,也讓風雨二字不再如剛出現時的那般人盡皆知,開始不溫不火,開始隱淡了下去。

  雖然這個名字依舊十分的有名,活躍於那些有著權力的人手中,讓他們紛紛在利益的驅使下來到天羅山莊,想用手中的金幣,請這位絕世殺手出山,可終是大不如前了。

  當然,在天羅碑的那個算是奇異的規則下,來這裏的人中也很少有人真的能花出去手中的金幣,整整一年來,也隻有寥寥幾人運氣不錯,所寫的那個名字剛好被天羅碑所選中,借用了風雨之手除去了自己的對手,完成了多年來的夙願,歡喜不已。

  很快,第二年也是在寂靜中不慌不亂的到來了,這一年對風雨最大的收獲而來,莫過於他順利的突破了劍王後期,成就了劍王巔峰的實力。

  可也正是在這一年,一件震驚整個帝國的大事同樣發生了,改變著許多人,許多局勢,也改變了這個白發青年的心。

  那時,風雨剛在大陸以西之地都留了近乎二個多月,執行完一個對他來說都算是棘手任務,返回了天羅山莊裏,打算繼續閉關,積攢更多的力量,來完成最後的那個目標。

  可正當走近天羅碑時,他卻發現自己這一路走來,竟是一直聽到其他的天羅殺手不似往日般各顧各的,而是聚集了一起,似乎在討論著一件以四字命名的大事件,似乎叫什麽帝京之變。

  聽到這件事情與帝京有關後,風雨的心頭當即感到了一絲的不安,他急忙走到了身旁在討論的天羅殺手堆裏,融入了其中,想要聽聽這到底是件什麽樣的事情。

  “哎,諸位,知道嗎,我聽說啊,就在昨日,帝京可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情啊,被稱為帝京之柱的宇文宏與那個被稱為帝京第一劍修的南宮昊都戰死了,死了就算了,還是被判處什麽叛逆之罪,據說剿殺他們的數萬人,也就十幾個活著走了出來,那叫一個慘呀,幾乎讓帝京外的那塊地方寸草不生,遍地是血,可比咋們這一個接著一個的暗殺可怕多了!”

  風雨剛進入人群,正在圍在中間,從帝京執行完任務的那名天羅殺手正好就開口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那人雖不是親曆者,也對這件大事情有所耳聞。

  “是嗎,連宇文宏大人和南宮昊大人都死了嗎,還叛逆罪,這也太扯淡了吧,大家夥誰不知道,他倆和國王弗雷特的關係好的不要不要的,怎麽會叛逆,你就繼續吹吧。”

  聽完這段有些魔幻,卻又很真實的話語後,在人群裏的另一名天羅殺手開口問道,舉世皆知,南宮昊,宇文宏與弗雷特三人的關係如銅牆鐵壁,是不折不扣的摯友,根本不存在叛逆一說,實在是無稽之談。

  “哎,老莫呀,你這混球在山莊裏待了這麽久,還能知道點什麽,我告訴你,國王弗雷特早在三個月前就死了,不然的話你以為白衣將軍南宮昊怎麽帶著他那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雪衣衛出現在帝京裏,為的就是調查國王的死因啊。”

  朝著對自己提問的老莫笑了一笑,在人群中心的那名天羅殺手繼續開口解釋道,在這裏的所有人中,他算是在帝京方麵近來發生之事了解的比較多的人。

  “怪不得,我就說嘛,怎麽會是國王給他的兩條忠犬定個叛逆罪,想要自清門戶來著,不過話說起來,那個叫南宮昊那個混蛋跟老子可是有著血海深仇的,老子之前待到那個幫派就是被他血洗的,現在他死了,真的遭報應啊!”

  恍惚間,名為老莫的這名天羅殺手就露出了恍然大悟之情,緊接著,他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的笑意,開口笑道,盡是幸災樂禍之情。

  “混蛋,給我住嘴,收回你說所的話,不然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也就在這時,聽完這番話的風雨終於忍不住自己動蕩不安的內心了,他突兀出現在了老莫的身旁,用手中的追魂架在了老莫的脖子上,用狠絕的話語開口道。

  “風雨大人,你,你想要幹嘛,山莊可是有規定的,不能對自己人下手,否則的話,哪怕是你,會受到嚴厲的懲罰的。”

  瞥了一眼架在自己脖子上那把反射著點點光芒的漆黑長劍,老莫嚇得聲音都顫抖了起來,在看清了要殺自己的是何人後,他急忙開口道。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收回你說的話,不然,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手中的利刃朝著雪白的脖子微微移動了一分,當滴滴豔紅的血已經從老莫的脖子上流出後,眼裏滿是血絲的風雨大吼道,咆哮道,發生了猶如厲鬼一般的嘶啞之聲,很是駭人。

  這一刻,靜的可怕,鴉雀無聲,因為在這裏生活了數年的人從未見過這個神秘天羅第一殺手如此的失態,如此的可怕,像是要跟人拚命的瘋子一樣,盡是殺氣。

  “大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汙蔑宇文宏大人與南宮昊大人的,請你饒了我一條狗命吧,我再不亂說話了,我保證!”

  瞥見了風雨眼中的那抹凶光,同為殺手的老莫瞬間就明白了自己麵前的這個白發青年並不是在恐嚇自己,他是真的會殺了自己後,也是急急忙忙的喊了起來,求饒道,生怕劍光一落,自己的這條小命就收官了。

  “從今日起,誰敢在這山莊裏議論帝京之事,汙蔑宇文宏大人與南宮昊大人的清白,他就是我風雨的敵人,我將與他不死不休,用手中之劍,斬下他的頭顱!”

  將架在老莫脖子上的劍插入劍鞘之中,一腳將老莫從自己的麵前踹飛了很遠後,風雨這才轉過身去,對著那些注視著自己的天羅殺手,用那滿是殺氣的話語吼道。

  吼完後,眼裏盡是血絲的他甩手離開了這裏,靠著天羅令牌,再次進入了天羅碑裏的那處天地中,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內,留的眾人愣愣的站在原地,一語不發。

  在風雨如此強勢的威脅下,帝京之變這四個字以及與它牽扯的人與事似乎也成了這座山莊的禁忌之詞,因為誰都不想惹怒那個有著一頭白發的絕世殺神,天羅榜首席的無二人選,那個有著白發的青年,太可怕了,實力用高深莫測四字形容,也不為過。

  當然,這是以後才發生的事情,此刻天羅碑內的世界裏,卻也不是很安靜。

  “啊!啊!啊!”

  在進入這方天地後,風雨並未如同往日那樣席地而坐,專心的修煉起了自己的劍氣,這一刻,他竟捂住了自己的頭,抓亂了自己的白發,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吼聲。

  “為什麽,宇文大人,為什麽,我不是在那年就與你定下未來之約了嗎,你為什麽不捏碎那個鏡子啊,你捏碎了,我就來與你一同奔赴那一戰的,哪怕是死,就如何呢,我風雨,又豈是貪生怕死之徒。

  南宮昊將軍,你曾埋葬我父,讓我的心有了歸屬的地方,可是為什麽,為什麽你連讓我見你一麵的機會都沒給我,就這般離去了,到底是為什麽,我還沒報答你的恩情呢,你這麽走了,我的心不安啊!”

  隨著滴滴晶瑩的淚不受控製從那張近乎扭曲的臉上滴落,在外人看來八麵玲瓏,十分恐怕的天羅第一殺手風雨竟在這無人的地方哭的稀裏嘩啦,像極了當年的他,那個無家可歸的孩子,那個除了孤單外什麽都沒有的孩子。

  他,又一次陷入了孤獨的深淵,在不解之中,在極度的困惑裏,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明明將作為信物的鏡子給了宇文宏,卻仍然聽到了這般讓自己撕心裂肺的消息,不明白為什麽這一次死的,竟是他的兩個恩人,這個世界裏唯一與他有著羈絆的人,不明白為什麽凡是與自己有關的人,終會一個接著一個離自己而去。

  一瞬間,風雨便想起了他剛入山莊裏那些人對自己的惡語,他或許在這一刻認為那些說的並沒有錯,自己,就是那個詛咒之子,會把厄運帶給與之親近的那些人。

  然而風雨不知道的是,在帝京之變發生之際,宇文宏確實也摸出了那枚他所給的鏡子,隻是在權衡了再三後,他還是與南宮昊一同不捏碎它的決定。

  因為在那時,局勢已是大勢所趨,他們不過是困獸猶鬥罷了,在時代的洪流麵前,他們是不可能贏得,哪怕是一個被稱為帝國第三人的風雨加入,亦是沒有用的。

  所以,無論是宇文宏,還是南宮昊,他們都選擇了主動去迎接屬於自己的謝幕,給這個活得很不容易的孩子留下未來,而非讓他與自己一同葬送在了那裏。

  在心神的劇烈動蕩間,有著劍王後期實力的風雨居然昏倒了過去,他像是一個睡著了的孩子一般,安靜的躺在了地上,隻是在他的眼角間,清晰能夠看到一抹淚痕,那他為自己的兩位恩人所留下的眼淚,而他的心,也在這裏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時間也是過了很快,在一周後,風雨又再次無悲無喜的走出了天羅碑,繼續著往日般的單調的生活,然而眾人卻是發現,消失了足足一周的他似乎與往常沒什麽變化,卻又變化了很多,他越來越關注北境,中土的一些事,也在主動的包攬了刺殺中土一些人的任務,用極其殘忍的手法,將那些人折磨而死。

  第三年轉眼就到了,這一年注定是不平凡的,雖然在剛開始,帝京之亂又掀起的那滔天之浪似乎在漸漸的平息著,然而中土的局勢,北境的局勢卻是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首先是身為南宮昊之子的南宮天,從那座北方的烈焰之城回歸後,他竟從三大長老的手中奪回了主宰了洛陽的權利,成為新的洛陽之主。

  接著是中土之地所來兩位神秘的青年,他們看似平凡,也沒什麽過多的聯係,可風雨卻在調查了一番後發現,這完全無法讓人聯想到一起取得兩位少年竟共同在布一個巨大的局,將天元帝國最後的輝煌漸漸推入深淵裏的天下之局。

  而在這一年的前半年到來之際,風雨也終於完全鞏固了自己劍王巔峰的實力,他下定了決心,準備前往那個帝京之變所發生的地方,帶著那束美麗卻又於世不染的白菊。

  可真到了那裏,他卻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了,隻是從手中的白菊裏撕下一片又一片的白色花瓣,任憑它們在微風的吹拂下落入那曾染過血色的土地上,然後便離開了,終是無語,卻又感覺他在沉默間說了很多,很多。

  很快,下半年也在秋風中吹來了,這對風雨來說,或許是著這一年裏最為輕鬆的一段時間吧,他也是卸下了身上的重任,開始去了很多地方,留下了很多足跡。

  然而,當冬雪即將掩埋這不平凡的一年時,又發生了一件不平凡的大事件,先是凜冬城主弗滅天,竟借助帝京皇室之手,竟主動的挑起了絕境長城的戰火。

  接著,消失了足足一年的洛陽之主南宮天突然率軍北上,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攻破了潼關,天門望,凜冬城這三座重鎮。

  最後,是那場發生在一個名為斷口地方的血戰,雖然過程很模糊,迷霧重重,但輸贏卻是很清晰,南宮天贏了,弗滅天輸了,絕境洛陽,歸於一統了。

  而這被稱為長城之亂的大事件,竟也隻發生在了不到半個月的的時間裏,卻才發生了三個月後的這一天才傳來消息,很突然的開始,也很突然的結束,歸於平靜。

  可平靜的是北境的局勢,不平靜的卻是風雨那顆動蕩的心,他意識到了,屬於自己的時代即將來臨,在接下來的一年時間裏,他已然決定將自己多年來的隱忍都化作最為鋒利的劍,刺穿這座束縛著自己的囚籠。

  原本,或許接下來的這件大事件可以再緩那麽一段時間才發生,可中土的局勢也是瞬息萬變的,一個人的到來,一件事情的發生,竟成為了天羅山莊劇變的導火索,那名名為風雨的絕世殺神,也因此走出了天羅,以嶄新的身份走入了世人的眼中,成為了曆史上極其耀眼的存在,北境四傑之一,排名第二,僅次於為首的風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