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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恨？因為恨千麵幻姬, 所以要羞辱對方，甚至故意拿了一幅葉墨凡的畫像請對方品鑒，成了他借題發揮的工具。

  “她做了什麽？”葉墨凡問道。

  雲知仙冷笑，濃豔的妝容讓她笑意充滿凜冽。“我曾說過，我有一個弟弟。”她語氣頓了一下，神情冷豔道，“……那不是說謊。”

  “不及嗎？”葉墨凡歎息。

  催時羽道：“陶風雲，不及閻鴻。”

  這絕對是她對我的報複。葉墨凡心道，岔開話題道：“不提她了，昨日風雲府主成功逼出閻鴻，諸位都親眼所見他們的實力。那一戰如果全力出手，陶府主對上閻穀主，是勝是負？”

  顧有枝道：“你不喜她強搶民女的劇本？”

  葉墨凡悶聲道：“我原本覺得，她對千麵幻姬使的手段太狠毒，現在能理解她的心情了。隻是雲知仙棄暗投明，手段依舊陰毒到讓我不喜。”

  藺君柳歎了口氣道：“畫皮之術，給了她希望。直到她發現自己活在世上唯一的親人，竟是旁人假扮。她諸多付出變成了笑話。所以反過來要對付她的老東家。她恨他們合夥騙她。”

  “什麽意思？”葉墨凡眼皮子跳來跳去，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彎彎道，“難怪她恨千麵幻姬！”

  “的確死了很久。”藺君柳臉上笑意漸淡，神情肅穆道，“不過在世人眼中，他還活著，雖然活得很辛苦，靠珍貴藥材吊著一口氣續命，但至少人活著就有希望，不是嗎？”

  葉墨凡頜首道：“我知道，她今天說了，她弟弟很久前死了。”

  藺君柳換了個坐姿，將眾人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出聲道：“讓吾替催弟說吧。催弟原本想從雲知仙身上追蹤線索，一直暗中跟蹤，意外發現一樁事。讓吾成功策反了她。雲知仙被摘心手控製，是因為她有一個體弱多病的弟弟。”

  “什麽理由？”葉墨凡問道。

  催時羽開口道：“吾，掌握她生死，也讓她，見到真實。她有充足理由，可以信賴。”

  “……所以，能告訴我雲知仙是怎麽回事嗎？”葉墨凡頂著眾人的笑意，一臉疑惑道，“她為何會配合我們行動，怎麽就成同夥了，她真的可信嗎？”

  眾人皆笑。催畫尊笑容矜持，藺君柳已經笑得猛拍大腿。

  顧有枝隻負責借用場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催畫尊嗓子不舒服，望著其他人不打算開口。於是葉墨凡舉了舉手道：“諸位，我為這個劇本付出太多了！”

  當葉墨凡入座，藺君柳笑道：“人已經來齊了，開始吧。這段時間一係列行動，有什麽疑問，可暢所欲言。”

  畫中界擺放四張椅子，分別坐著催畫尊、藺盟主，顧有枝以及他自己。

  夜晚終於來臨，葉墨凡躺在榻上入夢，片刻間已被自家叔叔拉入畫中界。

  ……

  很快，筆下出現一抹盎然綠意，映照著他的臉，更顯得整幅畫卷生機勃勃。

  謝春風回到住處，展開沒來得及給葉墨凡品鑒的畫作，思緒如潮，動筆在紙張上繼續勾畫。

  大概是分開太久，他見到葉墨凡產生了共情，才從對方身上感受到顧青舟的氣息。

  大概是因為，在這座幽幻穀中，葉墨凡是除他之外，唯一與顧青舟關係親密，真心關心對方的人。

  有些時候，葉師兄真的很像他家舍友，若不是修為對不上，他恍惚覺得顧青舟就站在他麵前。

  莫名對葉墨凡，也生出了一股意難平。

  一想到雲知仙算計顧青舟，從他相處多年的摯友身上挖走繪心，他就見不得對方活蹦亂跳，氣色那麽健康紅潤。

  他知道自己的情緒不對。

  謝春風默默將它收入徽章裏。

  平日在手中把玩慣了，能玩出無數花樣的扇子，竟顯得多餘，無處可放。

  隻是，明知道葉墨凡與雲知仙兩人絕對是虛與委蛇，他臉色依舊有了一絲不悅。

  他回身就要往葉宅闖，走了兩步又停下來，轉回身子道：“也罷，那幅畫我繼續完善，葉師兄樂不思蜀，不便打擾，下回我再登門。”

  謝春風握著扇柄，敲了敲額頭道：“哎呀！原本想請葉師兄指點我的新畫作，怎麽就給忘了？”

  “少主？”單軒負責護送對方安全，疑惑道。

  “糟了！”

  “已經無事了。”謝春風起身告退。見到雲知仙，他腦子一片空白，等踏出葉宅，才突然回神。

  葉墨凡內心在呐喊。表麵平淡道：“你還有什麽事？”

  ……我真是太難了！

  謝春風又道：“葉師兄，你為顧青舟犧牲太大了，我們感謝你。”

  葉墨凡故作深沉的緩緩頜首。

  謝春風一瞬間想到，雲知仙是知曉顧青舟繪心去向的關鍵人物。頓時改口道：“難得糊塗。”

  “看破不說破。”葉墨凡打斷對方，鎮定道。

  等到佳人消失在門外，不見芳蹤。謝春風歪頭看他，神情不明道：“葉師兄，你知道她是誰嗎？她是害顧青……”

  “……”葉墨凡：我的橘子！

  於是雲知仙嚶嚀一聲，掩麵一臉嬌羞離開了。臨走時還把剩下的橘子帶走。葉墨凡這才剛吃了一瓣。

  “……你有很多事要做。”葉墨凡同樣湊近對方，皮笑肉不笑道，“洗衣服去！不洗幹淨沒飯吃。”

  白素素含笑低頭，嘴唇隔著薄紗，靠在葉墨凡座位旁，湊到在他耳畔輕聲道：“我沒什麽可忙的，我就是見見故人——謝春風。你說他如果認出我怎麽辦？你會替我搞定他嗎？”

  為什麽突然有種心虛？葉墨凡幹咳兩聲道：“素素，你去忙吧。”

  “……”謝春風握扇的手一緊，一雙桃花眼，波光流動，死死釘在葉墨凡身上，能將人射穿了。

  雲知仙又搞什麽幺蛾子？

  葉墨凡含著硬塞進嘴裏的橘子，差點被嗆咳嗽了。對方這麽稱呼他，絕對是故意的！

  此刻，佳人款款深情而來，素手輕盈剝開果皮，將一瓣果肉送到葉墨凡嘴邊，體貼道：“葉哥哥，吃橘子。”

  輕紗遮住她的下半張臉，豔麗的妝容，讓她容貌更盛。精致的眼妝，使少女眉眼妖嬈惑人，顧盼生輝，任誰見到她都不可否認，她是位難得一見的美人。

  謝春風想見人，葉墨凡反而沒興致讓他們相見了。不過人不能念叨。他們提到的白素素，在謝春風念完對方沒多久，就捧著果盤，身姿搖曳而來。

  葉墨凡心想，你早就畫過她，在她曾叫“雲知仙”的時候。

  謝春風搖搖頭，桃花眼爍爍閃動光彩道：“原本不想見，現在卻有見一見的必要了。我實在好奇她的模樣。說不定我的美人圖中，要添一幅新畫了。”

  “怎麽？你似乎很在意？”葉墨凡嘴角勾出弧度道，“你見過白素素沒有？”

  “……”謝春風突然就不說話了。

  “況且她真的很漂亮。”

  “原來如此。”

  葉墨凡滿足對方好奇心，忽悠道：“我天生聰慧，很多東西一看就會。破解畫皮之術，是給對方一個教訓。連我易容相貌都敢往外透露，沒要對方的命，已經是恪守穀中規矩。至於帶走她徒兒白素素，不過是給彼此一個台階罷了。”

  “你收了白素素，美人配英雄的事，穀中恐怕無人不知了。”謝春風神情好笑又意外道，“你當真看上了白素素？畫皮之術真那麽容易破解嗎？”

  “無礙了。”葉墨凡嘴角輕翹道，“消息傳這麽快？連你都知道了。”

  謝春風一進門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熟門熟路坐在太師椅上，輕鬆愜意把玩手中扇柄道：“葉師兄好大的威風，怎麽去惹千麵夫人？見你還有勁頭去找別人的麻煩，傷勢已經不礙事了吧？”

  對方在午後來訪，以向他討教畫技的名義登門了。

  不過葉墨凡沒等到夜晚來臨，先見到一個很期盼相見卻又不適合現在看見的人——謝春風。

  葉墨凡感到頭疼，自己這件披風，怕是要不回來了吧？鬼知道對方會洗成什麽模樣。今晚藺盟主那夥人，會在畫中界與他相見共謀大事。他開始期待夜晚的來臨，他有很多話想要跟對方講。

  “那我洗衣服去了。”雲知仙抱著披風出門了。

  “……剔除最後一個，其它隨意。”

  不過片刻後，她又倚在門上，眉眼嬌俏可人道：“忘了問。從今以後我該怎麽稱呼你？主人？葉畫君？還是親愛的？”

  “你！”雲知仙叫道。氣鼓鼓的將披風窩成一團，抱在懷裏，重重踏著步子往外走。

  說著將自己的披風解開，向對方丟過去。“小婢女！”

  葉墨凡冷傲道：“好主意，順便把衣服洗了吧。”

  “葉墨凡！”雲知仙頓時就跳起來了，“我一個大美人，你就這樣使喚我？暴殄天物！”她斜睨一眼，眼神挑釁道，“我住進葉宅，舉目無親，孤身一人。你可以讓我做一些更有意思的事，叫破嗓子也沒人聽見，比如……”

  “然後？”葉墨凡想了想，“白素素，你主動要跟著我為奴為婢。去擦桌子吧。”

  “然後呢？”雲知仙笑看對方，似乎葉墨凡越對她冰冷，她越在期待著什麽。這是一種讓他感到熟悉的，搞事的眼神。

  “我手上處決的惡人眾多，要不是你現在跟我算一夥的，我不介意多添一條人命。”葉墨凡故意嚇唬道。“葉宅房間多，你自己挑一間住下。”

  她的態度很不客氣，葉墨凡有點懷念剛才她清新可人的模樣了。

  “我不是來聽你的大道理。能成為幽幻穀的正式成員，葉墨凡你手上沾染的血腥比不我少。我未真正殺過一人，而你可捏著幽幻穀三十幾條人命呢。”雲知仙聳聳肩道，“我說的我們，是問你打算把我怎麽安置？”

  看來雲知仙隻知他與催畫君合作，不知道穀中還有藺盟主潛伏，至於陶府主，不在催畫尊的計劃中，走得是他的單線。所以雲知仙所知甚少。

  “你不是栽在一名受害者手上，而是摘心手不得人心，是全民公敵。”葉墨凡冷道。輕描淡寫淡化了顧青舟的存在感，他不想自己換回馬甲，發現成了萬人迷。

  “顧青舟。”提到這個名字，雲知仙表情一陣扭曲，勾起了不好的回憶。她挑眉道：“當初真是看走了眼，想不到他背後有這麽多人撐腰。催畫君追蹤了我三個月，逼我合作，如今又跳出你葉墨凡，我栽在他手上不冤。”

  他平靜看著冷豔的女子道：“你在這兒聽令行事，好好配合，本君不會為難你。你對顧青舟的傷害，吾也能暫且放下。”

  “我們？”葉墨凡其實對雲知仙了解不多，對方是催畫尊轉給他的下線，臨時加了戲碼。

  “……”這就把天聊死了。葉墨凡愣在當場，不過雲知仙卻不在意的一笑道：“他很早以前就死了, 還是來說說我們吧。”

  “死了！”雲知仙冷冷道。

  “你弟弟他……”

  彼時, 葉墨凡心中恨透了這個女人，隻覺得她全身上下無一處不可惡。現在回憶起來, 仿佛打翻了調味料一般，嚐到了複雜的滋味。

  前一刻還柔弱可憐, 後一刻不耐煩的抬眼, 笑容盡是戲耍。“我做什麽事, 為什麽非要給你們一個理由？難道我說自己身不由己, 畫盟的人就不來找我了？你們就會放我走？沒用的！”

  她回道：“我有一個弟弟, 他天生體弱，是個沒有繪心的普通人。他……他, 我編不下去了。”

  葉墨凡一愣, 回憶瞬間而來。對方摘心手身份曝光，被抓時, 何師長痛心疾首質問雲知仙，怎麽變成這樣？有什麽難處, 被誰威逼？

  陶風雲已經是公認的天下第一人強者，實力竟會敗給閻穀主？

  眾人神情凝重起來。藺君柳側過臉，詢問坐在身側的人道：“若催弟你，與陶風雲一同出手呢？”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砸雷和投喂營養液！我都不記得月底了，看到營養液增加才想起。多謝支持！.<script>LdgRead();</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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