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藥到病除
作者:鉑金色      更新:2020-04-23 03:52      字數:3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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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盞又快又準衝著扁鵲擲去, 年邁的神醫以與年齡不相符的敏捷跳躍動作, 避開了潑向他的茶水。

  畫中人並非真人, 不然早被潑一身。

  扁鵲在空中留下一道墨痕, 不退反進, 直射向公羊漪,在對方麵前重新凝聚身形, 一掌拍向對方的腦袋。

  “來追我呀!”簡化到極致的小人,邁著妖嬈的步伐,從敲門婦人麵前跑過。

  而另一邊,正在日常遭遇催更的屠先生,聽著門外婦人不停歇的敲門聲,同樣點睛了這幅畫作。

  ……

  他拍桌子道:“老板,給我來十張【來呀,快活呀.gif】,我要遛扁鵲!”

  “不!”中年畫師道,“每次我堅持不下去,我就咬著牙想。我不能死在半路上,我還沒讓扁鵲這個臭老頭知道,什麽叫來日方長。”

  “你在扁鵲的激勵下,最終堅持下來的嗎?”

  “我不是獨自一個人。”養好傷的中年畫師,咬牙切齒道,“有扁鵲與我同行,每次我快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他就會與我說話。”

  事後,當有人問中年畫師,是如何在失血過多的情況下,獨自走出深林,幸運的撿回一條命?

  “痛——!”深林中傳出一聲慘叫,驚得群鳥飛散。

  “因為你抬頭時,傷口崩了。莫慌,本神醫摸摸你的傷口,你就止血了。痛不痛?清醒一點沒有!”

  “……大夫,我感到頭暈。”

  “本神醫不碰你傷口,怎麽給你止血?”扁鵲微笑撫須道,“痛就對啦,痛說明你還活著,死了就感覺不到痛!你說本神醫這番話,是不是言之有理?來來來,把你腦袋提起來,我再拍幾下。”

  “大夫,你拍我傷口上了!”中年畫師痛得齜牙咧嘴道。

  “唉呀,你這血流得跟紮破的麻袋一樣!”慈祥的扁鵲,手掌拍在對方腦門上道,“給你傷口止血了,還痛不痛?”

  “點睛!”中年畫師兩眼發黑,視線看東西都有了重影。連畫中出來的扁鵲,也好似長著兩個腦袋。

  “我知道了,是那張《三日續命圖》!”中年畫師捂住傷口道。他突然想起了什麽,翻找落葉,摸到了自己掉落的徽章。他記得同續命畫作一起購買的,還有一張《扁鵲畫像》。

  “我還活著?哈哈哈——”劫後餘生的喜悅,讓中年畫師笑起來,卻很快因為牽動傷處,不得不停下。

  深山中,厚厚落葉堆積,一隻血淋淋的手,顫巍巍伸出來。半晌,落葉被抖落,露出了一名中年畫師,布滿鮮血的臉。

  ……

  葉師兄,不管你畫成什麽樣,我都支持你!

  這有零有整的。連夥計都看出來,這位墨院女弟子已經傾其所有。

  她又數了數錢袋,咬咬牙,傾家蕩產也要支持葉墨凡的銷量:“給我來四十二套。”

  歐女王不動聲色,心中暗暗下了決心,開口道:“這四幅新畫作,給我來三十套。等等——”

  為何如此……簡略?

  “葉師兄的這畫風……”

  “恩公雖然看著不近人情,卻是菩薩心腸。”歐女王回想自己被救經過,臉上露出笑容,隻是打開一看,歐女王一愣。

  夥計宣傳道:“這幅《一日續命圖》,以成本價出售,畫齋分文未賺。”

  扁鵲的畫作,是裏麵最貴的。另一幅續命圖,其他版本已經脫銷,隻剩下《一日續命圖》,價格低廉到讓人意外。

  “四幅畫作,每一樣打包一份!”歐女王開心道。

  他說的是畫作點睛後的效果件件精品,可不是指它們一言難盡的畫風。除了扁鵲,沒一個畫風正常,但扁鵲點睛後,也一言難盡……

  “出了四幅畫作,每一件都是精品!”畫齋夥計介紹道。絲毫沒有感覺自己昧著良心。

  “葉墨凡師兄有新作現世了?”她欣喜問道。

  靠近墨池畫院的一家風雲畫齋分號,歐女王路過,見到標有恩公名字的醒目大橫幅,懸掛在大門上,毫不猶豫踏入。

  ……

  師父來信,如此之快,出乎顧青舟的意料。

  吾徒親啟——是師父的筆跡!

  一封信出現在他視線中。他低頭看到了信封上的字,臉上浮現出笑容。

  就在顧青舟思考的時候,一隻雨燕飛進窗戶,輕巧落到了他麵前。

  會如何打算?

  隻是師父……

  顧青舟明白了。隻要他師父墨雪濤出現,公羊師父就能好起來。

  “那就對了!藥找到了!”扁鵲一拍手道,“墨雪濤就是他的藥。藥到病除!”

  顧青舟回答道:“是我師父墨雪濤二十多年前親手打斷的。”

  “這是心病。他好不起來,是因為缺了一味專門醫治他的藥。”扁鵲笑眯眯道,“你可知他的雙腿因何而斷?”

  顧青舟又問道:“既然已經痊愈,他如今為何雙腿不良於行?難道他在裝病?”

  扁鵲點頭道:“錯不了,早已痊愈了!”

  “這麽說,公羊師父的腿是好的,可以行走?”

  “此人得的是心病,藥石無醫!本神醫救不了!”扁鵲撫須道,“心病還需心藥醫。他雙腿舊傷從未配合治療。不過有繪心加持,待在陰雨綿綿的這座城裏,再怎麽拖延都痊愈了。”

  作為此畫的繪製者,扁鵲對待他,比對待旁人友善兩分。雖一串吐槽公羊漪脾氣不好,活該陽氣固攝不泄,卻也回答了顧青舟想要知道的。

  “我公羊師父,到底情況如何?”顧青舟問道。

  等來到了書房,顧青舟給《扁鵲畫像》喂了墨丸,等畫中扁鵲不那麽黯淡,恢複了原本色澤,他將扁鵲重新點睛出來。

  “……”顧青舟不知道改擺出什麽表情。

  公羊漪揮了揮袖子,又維持傷春悲秋的姿勢看向窗外。不過顧青舟沒走幾步,他就聽到對方大聲吩咐廚娘道:“今天煲個豬蹄湯,以形補形,我要喝。”

  “……”被說成阿貓阿狗,卻無法為自己馬甲申辯的顧青舟,乖巧垂眼道,“公羊師父說得是,我這就去學習。”

  “還有,這些亂七八糟的畫作,以後就不要帶回來了!流傳在外麵的,哪裏會有什麽真正好東西?別什麽阿貓阿狗的畫作都當寶貝。”

  “誰讓你回房?去書房臨摹畫作,功課還沒做就想偷懶!”公羊漪的憂鬱隻維持了一瞬間,就嚴厲督促道。

  “公羊師父——”顧青舟見對方的神情有異,心中歉意道,“我這就回房了。”

  他看向顧青舟,手指覆在自己的膝蓋上,未對顧青舟遷怒發火。手指動了動,將四隻惡鬼召回畫中,公羊漪扭頭看向窗外,反常的歎氣一聲,道:“我累了,你先離開,我想一個人待會。”

  一不小心被揭老底的公羊漪,臉色發紅,惡狠狠吐字道:“庸醫!”

  顧青舟捂著臉,假裝沒看到這場鬧劇。假裝不知道公羊師父這雙腿,其實並無殘缺。

  “你的病,本神醫治不好,告辭了!”扁鵲在惡鬼動手前,身形化作墨痕,投入畫中,臨走前還不忘禮貌的道別。

  公羊漪手指一動,惡鬼抓住扁鵲四肢,就要開撕。

  “本神醫看出你肝火旺,陽氣亢盛,嘖嘖!”

  扁鵲表情扭曲了一下,也有可能是因為水流過他的臉,臉上的墨跡與水融合,搖擺晃動,畫風開始崩塌。

  公羊漪放下茶壺,抬起下巴道:“算你識趣!”

  扁鵲身形漸淡,搖頭歎氣道:“本神醫看出來了,你有病!病得不輕!”

  茶水澆灌扁鵲,將他身上的墨跡都化淡了。

  公羊漪提起一壺茶就從頭到尾,將扁鵲淋了一身濕。

  “你再說一遍?”公羊漪逮住機會,又施放兩隻惡鬼。它們將扁鵲四麵包抄,團團圍住。這四隻惡鬼,抓住目標後,各抬起扁鵲的一隻手腳,將他高高舉過頭頂,架到公羊漪麵前,才放下。

  “本神醫兩隻眼睛都看你是健全人!”扁鵲堅持他的觀點,一路躲避惡鬼,以風騷的走位,帶著他們繞桌跑,氣喘籲籲道。

  “什麽真得病,假得病的!”公羊漪憤怒道,“你哪隻眼睛看我現在沒事?我腿傷多年!要治趕緊治,治不好你這庸醫就快滾!”

  “要出畫命啦!救救大夫啊!”扁鵲東躲西藏道,“本神醫勸你善良,今日你喊打喊殺,改日你真得病,別後悔今日之舉。”

  “庸醫誤人!”公羊漪手一指對方,兩隻惡鬼從畫卷中被具象化,撲向扁鵲。它們張著大嘴,青麵獠牙,凶惡的模樣,似要將扁鵲撕碎。

  畫中人怕水,扁鵲再次敏捷避開,嘟囔道:“說你沒病,你怎麽還動手?哎呦!瞧給你精神的!”

  “庸醫!”公羊漪倒打一耙,一道水箭朝扁鵲射去。

  扁鵲撫須, 得意道:“本神醫出手,從無誤診。見到本神醫的手段,你服不服?”

  照這進度看, 在盧畫聖誕辰慶典時, 他至少能恢複七八成修為。

  第二層光罩的開啟, 預示著他如今修為境界又重回畫家。雖然不是巔峰狀態,卻已經受到了明顯的治愈成效。

  公羊漪的氣色飛快紅潤, 連消耗的修為都提升恢複速度了。周身開啟第二道光罩,將扁鵲一下子彈了出去。

  顧青舟自己都沒享受過這待遇,他隻記得召喚出來的扁鵲, 往他腦門一拍就結束了治愈。

  隻見這白光融進護體光罩,最終籠罩公羊漪全身。

  不過扁鵲的治療之光, 從掌心迸出,發出比護體光罩更加耀眼的光芒。這道隻有益處, 沒有壞處的白光, 經過公羊漪周身的光罩時, 並未被抗拒。

  公羊漪坐在椅子上紋絲未動,護體光罩卻適時開啟,將扁鵲的手掌,擋在光罩外麵。

  畫中具象出的婦人,以及來催更的主編,不由自主一路追打小人而去,頓時院落清靜了。

  屠先生呼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氣,流下了感動而心酸的淚水。

  終於,他終於可以斷更了!<script>LdgRead();</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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