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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至少能確定, 宮家和風雲府不是一夥的。”顧家宅子內, 顧青舟與他爹麵麵相覷。

  門外發生的那一幕，不像在演雙簧，因為苦肉計完全沒必要在他們麵前上演。陶畫尊與宮家老祖不會合演一出戲給螻蟻看。即使不願意承認，但一個風雲府的食客，都能讓顧家陷入滅門之禍的危機，這就是弱者的悲哀。

  顧青舟坐在自家父親病榻前，將門外發生的一幕詳情娓娓道來。顧山樓躺在病榻上，還有點恍惚, 沒能一下子接受，“晉江就這麽……被帶走了？顧家沒事了？”

  “嗯？”哪裏出了問題？顧青舟看向宮爍嘴唇冰冷的笑意，回憶對方的話語。

  不過表情包激活後，傳入腦中的反饋，讓顧青舟一愣，使用失敗？選中的目標，不符合條件！

  【讓你得瑟.jpg】效果被觸發。

  他藏在袖中的手指，捏住了表情包，輕道：“點睛！”

  顧山樓咳得更猛，顧青舟憂心道：“爹你好好休息，我送客人離開。”

  顧山樓說罷，一陣撕心裂肺的猛咳。宮爍冷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顧家是應該慎重考慮。有我宮家撐腰，旁人也不敢隨意欺淩顧家，不是嗎？”

  顧山樓從牙縫裏擠道：“好，你宮家好得很！就是這般來議婚的？為了我兒將來，我會慎重考慮！請回吧！”

  顧山樓被氣得哆嗦，什麽時候他顧家和人結親，什麽時候結親，需要宮家來指手畫腳？不過形勢比人強。

  他起身，冷笑道：“還望伯父慎重考慮，兩家這門親事。以後我還會再來。”

  “三年。”宮爍涼涼道，“我宮家看上了顧青舟，他三年內不得與旁人議婚。否則就是掃了我宮家的臉麵。”

  這才是宮家真實的目的吧？

  顧山樓道：“什麽誠意？”

  他冰冷的語氣，變得咄咄逼人道：“來此之前，老祖宗有交代。我宮家拿出了足夠的誠意。此事不管成不成，顧家也要拿出足夠的誠意，以示尊敬。”

  “我宮家願意拿出木屬性至寶救治令郎，入贅宮家，也隻是要這件至寶留在宮家，僅此而已。”宮爍表情不變，冷道，“此事請伯父再想一想，我宮家已經拿出極大的誠意。”

  宮爍早料到對方會這麽說，他這次來，本就是試探顧山樓的反應，沒指望一次對方就答應。

  “請回吧！”顧山樓要不是修養好，能用墨糊對方一臉，“勞煩宮家大少爺，向家中長輩帶話。我顧家人絕不入贅！此事不用再議。”

  他頓了頓道：“鳳棲梧桐筆架，這一至寶放在任何家族都是傳家寶，隻用來促成家妹的婚事，即便家妹再受長輩寵愛，也無法向宮家其他人交代。老祖宗的意思是，這件至寶必須留在宮家，代代傳承下去，所以令郎需入贅我宮家，繪心方能得到醫治。”

  宮爍不急不緩道：“修補繪心，需要木屬性至寶。我宮家老祖有一鳳棲梧桐筆架，是老祖宗耗盡心血，經過百年滋養而成的至寶，可給顧青舟做修補繪心之用。不過……”

  顧山樓一怔，不可置信道：“宮家老祖有辦法修補吾兒的繪心？即便是畫尊，也沒有這補天之力吧？”

  宮爍臉上的冷漠不變，淡淡道：“為了兩家重結為好，我宮家這次帶足了誠意。令郎雖已成為畫師，但繪心受損，前途不明。我宮家老祖承諾，隻要兩家結親，就親自出手替顧青舟修補繪心。”

  “無妨，讓他說！”顧山樓放下捂嘴的袖子，蒼白的臉上添了一絲不正常的紅，“我也想聽聽宮家這趟來，還帶來了哪些誠意。”

  顧青舟連忙為對方順氣，輕輕拍打他爹後背，看向宮爍時眉宇間微顯焦灼，“宮家少爺，我爹身體欠佳，今日就……”

  顧山樓眉心跳了跳，捂住嘴一陣悶咳。看著宮爍冷酷的神情，心更是一沉。

  宮爍冷冰冰的麵容，未因為被拒絕而有任何改變，“顧家主，不妨聽我將宮家的條件說完。宮家這次結親，是帶著善意而來，不然也不會在一切還未談之前，就替伯父打發掉來自風雲府的仇家。”

  一提到這位宮家老祖，顧山樓就心慌，頓生出不好的預感。

  顧山樓原本以為結親是宮家家主的決定，既然對方閉關這麽長時間，宮爍能以暫代家主的身份，來替自己的妹妹說親。這事聽著不像是他自己決定的，那麽必然與宮家那位還活著的女畫尊有關。

  顧山樓不為所動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家主已閉關一年，這樁親事他應該不知情吧？此事不妥，你回去吧。我顧家與你宮家為何百年老死不相往來，不用我說，彼此都心知肚明。”

  這是在暗示宮靈煙沒有修煉無情畫道？但突然來議親，這事本身就透著蹊蹺。

  宮爍見招拆招道：“我身為宮家長子，又暫代家主一職，的確修煉了此道。不過此道跟天賦有關，並非人人都能修煉。若我宮家都修煉此道，也就後繼無人，沒辦法傳承下去了。家妹宮靈煙天真爛漫，與我性格有很大不同，若令郎見到她一定會喜歡。”

  “長兄如父，也說得過去。”顧山樓雖這麽說，不免顯露了一絲不悅在臉上，“早聽說宮家大少爺年輕有為，小小年紀已是畫師巔峰，宮家修煉的無情畫道果然玄妙。”

  宮爍淡淡道：“家父閉關已有一年，宮家如今是我掌管，我今天來這裏，代表的便是宮家的意願。”

  顧山樓伸手打斷了對方，道：“兩家議婚，為何不見宮家家主？”

  宮爍道：“顧家主，我的來意，之前已經寫在帖子裏。是為我妹妹宮靈煙與令郎的婚事而來……”

  “太客氣了，不敢當。還是叫我顧家主吧。”顧山樓氣虛道。

  他這聲伯父，讓顧山樓捧茶杯的手一抖。連忙放下杯子，雖然沒被燙到，茶水依舊晃出了一些。

  宮爍道：“伯父既然身體不適，今日就長話短說。”

  顧青舟拍了拍對方的後背，開口道：“宮少爺，你來得不巧。我爹正病著呢，沒辦法好好招待你。我身體也弱，未能痊愈，今天實在不是個好時候。”

  顧山樓心中不悅，故意將人晾了片刻，才在顧青舟的攙扶下，顫巍巍坐在主位上，捂嘴輕咳。

  哪怕他心中沒有這番想法，光是他的姓氏，他的身份排場就已經決定了這一點。

  會客廳中，宮爍端坐在太師椅上，同來的還有兩名畫家。桌子上的茶水一口未動，他神情淡淡的，透出一股子冷意。不像是來提親，更像是來以勢壓人的。

  顧山樓徹底將黃曆丟在犄角旮旯，一聲歎氣道：“兒子你說得對，是我太傻，把宮家人的話當真。你同我一起去，看看宮家打什麽注意。”

  被顧青舟一語言中，第二天，宮爍就前來拜會。

  他爹翻黃曆的手止住了。

  顧青舟抬眼道：“爹你別翻了，隻怕來者不善，哪天是不是好日子，宮家會在意嗎？”

  顧青舟以為他爹在算出行的日子，誰知道顧山樓翻著黃曆，嘴裏念叨道：“明天諸事不宜，後天忌納采、會親友，再後天忌訂盟、嫁娶。哎呀，這往後數天都沒有個良辰吉日，你說宮家會哪天再登門？”

  顧山樓突然想起了什麽，從病榻上驚坐起道：“快把我的黃曆拿過來。”

  提到宮家，顧青舟也不得不承認他爹說得對，心情不免沉重了幾分。

  顧山樓笑著輕咳幾聲，繼續道：“我出門是打算避避風頭，拜訪一些昔日的朋友，提防晉江再找上門。不過今日事情，也說明了宮家更難纏，我視為大敵的仇家，宮家能直接打斷對方雙手。不好惹呀！若不是已經接到宮家的拜帖，現在離開太刻意，我恨不得立刻就走。”

  顧山樓擺擺手，沒被自家兒子灌迷魂湯，認得清自己的分量。他笑道：“畫君哪那麽容易晉升？至少得有‘天下誰人不識君’這樣的名望才行，還得拿得出能被人爭相臨摹的畫作。我當年能成為畫家，還是因為靠臉多掙了一些名望。哈哈——”

  顧青舟不想打擊對方積極性，見他爹心中有盼頭，連精神氣都比之前好了一些，開心道：“足行萬裏路，勝讀萬卷書。爹您出去多走走也好。獨居一隅不利於與人畫作交流，也許再見麵時，爹已經是畫君，我這做兒子的也跟著沾光。”

  不過畫家再往上就是畫君, 哪那麽容易晉升？他家出過的畫君, 這百年間唯有當年顧有枝一人。

  顧山樓深以為難的點點頭道：“看他那慘樣，等他養好傷，我也該痊愈了。我準備出門遠遊一趟，停留在畫家這個階段太長, 皆是因為這些年過於貪圖享受安逸了。”

  顧青舟提醒道：“爹！那兩人受傷，暫時不會來找顧家麻煩。不過您也不能掉以輕心。仇家隻要沒死, 始終是個禍患。”

  顧青舟嘴角上翹, 他也沒想到表情包這麽凶殘，仇家今天的運氣實在不好。難怪師父墨雪濤擔心他在掌握力量後，會迷失本心。原來輕易決定旁人命運的感覺這麽好。現在回想起來, 還有些讓人不寒而栗。

  他還沒掙紮，對方怎麽就倒下，被宮家人解決了？

  這張表情包是將麵帶得色，心中愉悅者選擇作為目標，哪裏不符合了？

  難道與顧家商議這門親事，眼前冰冷的男人，既沒有因為欺壓顧家而得意，心中也並不愉悅嗎？

  宮爍此人，真的讓人意外。<script>LdgRead();</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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