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畫地為牢
作者:鉑金色      更新:2020-04-23 03:51      字數:3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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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在西方的白鏡畫院, 金院長捏著手中的信紙,哈哈大笑,笑聲卻氣急敗壞。一身聖潔出塵的白衣, 穿在他壯碩的身體上, 不見飄逸, 隻剩挺拔剛硬。

  他臉部剛毅的線條, 哪怕笑起來也凶悍可怖, 雙眼迸射出寒光。

  “一整個畫院的師長, 被一個小姑娘耍得團團轉,竟讓摘心手跑了!林院長是畫壇巨擘當太久, 忘了他當初怎麽坐上青雲畫院第一把交椅的?若換本尊抓住摘心手,第一時間廢掉繪心,打斷四肢, 再與她說道理。”

  “……”藺盟主扶住一旁的書桌,覺得天旋地轉。催時羽玩大發了,就算是他也兜不住底。

  “帶走了所有人。”屬下道。

  “其他人?他帶走了誰?”藺盟主詫異道。

  屬下為難說:“藺盟主!不追他,也至少要把其他人追回吧?不然如何向外人交代?”

  “不追……讓他去狗咬狗。”藺盟主堅決道,撫了撫自己的眉心,“失策呀,竟忘了他是青根繪心,二十年這麽長時間,能重新長出來了。”

  “誰也沒摘,藺盟主!催畫尊的繪心自己修複了!是否要派人追他?”

  藺盟主收到消息,一點都不苦惱,反問屬下道:“一名畫尊,哪裏是我們能困住的?他當年畫地為牢,是他自己過不去心裏那道坎,如今他跑了,我又能奈他何?對了,他摘走了誰的繪心?”

  當晚,催時羽神秘失蹤。

  他說罷轉身離開,將這些潛在的摘心手,全都留在了這座監獄中。

  藺盟主沒等到答案,笑了笑道:“你雖自毀繪心,卻又是摘心手的創造者。我給你帶來了這麽多繪心,每一枚都是惡,每一顆都有罪,你若想出去,隨便挑一個不難。這裏雖然戒備森嚴,但哪困得住一位畫尊?”

  被指著鼻子罵,裏麵的人依舊不為所動。

  “畫地為牢。”藺盟主叫破了這光遁的名字道,“你把自己關在這兒,也你贖不清你身上的罪。隻要秘籍出現在這世上,隻要摘心手還活躍在鬥圖大陸,你永遠是旁人唾棄的對象。”

  藺盟主將一幅畫卷,丟進牢房中,畫卷滾到離裏麵的人三米遠的地方,觸及到一處光遁,停了下來。

  “……”牢房裏的人沉默。

  一個高大的男子,做出這副模樣,一點都不可愛,他卻繼續惹人嫌道,“我同青雲學院的林院長商量,故意放走了一名摘心手,我們在她身上做了記號,掌握了她的行蹤,你想知道嗎?哦,看來是不想知道。”

  “你隻是個囚徒,也想命令堂堂一位畫盟的盟主嗎?我偏不答應你!”藺盟主歪著頭拒絕道。

  “我不喜歡……熱鬧,將人……都、帶、走。你去、危險……不準。”

  藺盟主嘴角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意,向前走了一步,更貼近對方道:“我來看看你這位摘心魔,之後便要去找這次的幕後真凶。若將他抓住,就送到這兒,跟你做個伴。若抓不回來,你我就至此永別吧。”

  “我隻、是個……廢人,你同我、說這些……有何用?”

  牢房中的人,終於有了反應。太久未說話,他喉嚨沙啞,勉強才能聽清楚。

  “當年你功成名就,回頭報複年幼時的滅門仇家,情有可原,手段卻太殘忍。你自視清高,單為折磨仇家,非要創出一招摘心手,更仗著天賦驚人,寫下後續繪心煉丹的方法。如今秘籍現世,五大畫院受牽連弟子數百人。導致這場浩劫,一切源頭的你,依然無動於衷?”

  藺盟主至今回憶起來,還覺得胸口悶。

  當追查到真凶是他,所有人都接受不了,無法置信。

  二十年前,年輕的畫尊催時羽,智謀過人,又處事嚴謹,進退有度,實為正派棟梁,人人都以為他會成為兩百年未出過一個的畫聖,誰曾料到,這位前途光明的畫尊,創出一本惡毒的《徒手摘星真卷》,成為了摘心魔,一手導致五大畫壇世家覆滅,無數精英被摘心。

  “想不到二十年未見,當年驚才絕豔,不知道迷倒多少人的玉麵畫尊催時羽,變成了如今這副落魄乞丐模樣。催時羽,催弟,你為當年的事內疚,畫地為牢將自己困在這裏,又自毀繪心。可惜造化弄人。”他頓了頓道,“你我都以為事態平息,《徒手摘星真卷》卻再次現世,你做的一切又有什麽用?你當年根本不該創下這本害人的秘籍。”

  可是藺盟主深知裏麵的人是什麽模樣,他們曾經是摯友,現在感情依舊沒有改變過分毫。

  藺盟主出言諷刺,裏麵的人卻仿佛死了一般,動都不動,對外界的一切漠不關心。

  藺盟主開口道:“我知道你不想被人打擾,不過這些人全都學過《徒手摘星真卷》,我想既然學了你創下的秘籍,都算你的弟子,便將人都帶到這兒,與你親近親近。”

  被關押者蓬頭垢麵,衣著破爛,勉強掩體,一動不動的坐在牢房中間,背對著他。誰能想到這裏麵關押之人,竟然是一名畫尊?

  藺盟主紆尊降貴,踏著滿地灰土,來到監獄最底層,看向裏麵的人。

  二十年來,這裏冷清到了極點,可是今日變得很熱鬧,不斷有穿著五所畫院製服的年輕人,臉色灰敗的被押到這裏,分批關押。

  另一邊,苦寒之地,這裏不是畫盟專門用來關押犯人的地方。畫盟卻在二十年前,在這裏修建了一座牢房,隻用來關押一個人。關押的人,是一名畫尊。

  他鬆開手中捏碎的酒杯,看著苦寒之地的方向,冷道:“二十年了,催畫尊,你圖一時爽快,創出《徒手摘星真卷》,有沒有想過會有這麽一天?”

  幸好畫盟警覺,將這些人搜出來,但是五院一共會搜出多少潛在的摘心手?一想到人數,金院長就覺得心寒之極。

  金院長捏碎了酒杯,憤然道:“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好,好得很!本尊與摘心手背後之人,誓不兩立!青雲畫院不過帶走二十七人,我院居然有三十二人懷有狼子野心,私藏秘籍!這是要對哪位同門下手!傳本尊命令,將這三十二人全部開除學籍,永不錄用!名單交與其他四院共同傳閱!”

  一天之後排查結果出來,直接打了他的臉。

  “本尊同樣禦下有方,相信除了潛伏進來的摘心手。其他白院弟子,不敢有知情不報的。”

  “好,藺盟主禦下有方,令本尊佩服。”金院長被照拂了麵子,雖然言語風格依舊強硬,卻也與人方便了。

  使者行禮的動作頓了頓,咬牙道:“這是應當的。藺盟主曾有過交代,金畫尊的合理要求,都當遵從。”

  金院長點點頭理解道:“既然是五院一起排查,本尊不為難你,就給你行方便。不過若沒搜出東西,你離開時,本尊為了畫院名聲,要打斷你一手一腳,給受驚的弟子們壓驚賠罪,你覺得能接受嗎?”

  使者行禮道:“多謝金院長,這次來還有個不情之請。青雲畫院出的那件事,想必您已經收到消息吧?那名摘心手其實在落網前,曾為了擺脫嫌疑,以《徒手摘星真卷》陷害過旁人,撿了秘籍的弟子,卻貪心藏好秘籍,未向任何人宣揚。所以藺盟主的意思是,將五院所有弟子排查一遍,除了檢查學堂、住處,還要檢查畫師徽章裏的私人物件。事態嚴重,還請金畫尊理解,行個方便。”

  一番寒暄之後,金院長道:“你們描述的摘心手,本尊已經卸了他四肢關節,關押在暗室,保管跑不了。你們將人帶走吧。”

  兩人正說話,畫盟的使者到了。

  金院長雖也是看笑話的一份子,卻更多是因為昔日的交情,為對方惋惜不值。

  金院長懊惱,反思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脾氣。所以這些年才將畫院交給你管理。不過,青院那摘心手,若直接打斷四肢,哪裏能跑掉?還將《徒手摘星真卷》傳播得到處都是?雖然林畫尊當場將所有秘籍銷毀,但畫盟事後帶走了二十七名私藏《徒手摘星真卷》的弟子。傷筋動骨算不上,麵子一下子全丟光了,其他畫院,誰不看他笑話?”

  “金院長,你這脾氣……這些年被你親手逐出去的弟子還少嗎?當你的弟子,真的不稀奇。”

  “一說謝春風那小子,我就來氣!”金院長怒道,“他白金繪心資質那麽好,不來我白鏡畫院重點培養,非去青雲畫院。現在人在蕪硯山丟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他若選白院,本尊將他收為弟子,現在還保證活蹦亂跳呢。”

  身為副院長的中年男子, 一副老媽子臉, 訴苦道:“金院長,你小聲點!我們雖不愁收不到弟子,但名聲好一點,能吸引資質高的弟子,你說不是嗎?你忘了當年的謝春風怎麽跑的?”

  “放屁!隻要他林畫尊坐鎮畫院,活的金字招牌,還愁招不到弟子?我看他就是正道巨擘當久了,為名所累, 變得太心慈手軟!忘了當年組建鐵血畫團, 他比我還好殺!不是什麽好東西!”

  身邊一個氣質極佳的中年男子, 捂著臉道:“金院長, 畫院畢竟是教畫育人的地方,怎麽能動私刑?被外人知道了,影響來年招生啊。”

  “被他擺了一道,催時羽,所圖匪淺!事到如今,我惹下的禍,我隻能引咎辭職了。”

  藺盟主說完,將自己頭上的金冠摘下,披散一頭夾雜花白的長發。

  “盟主做了這麽多年也累了,從此換人吧。”<script>LdgRead();</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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