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的盯著他半響，才慢慢領會到他說的確實是自己所聽到的。

  一瞬之間，她竟淚如雨下。

  繼勾陳問的問題之後，她奮力勉強攢起的倔強又一次被土崩瓦解。

  她悲極大笑，踉踉蹌蹌的站起身，挺直了腰身，指著他道：“多少年了，你還記得嗎？我滿心歡喜的披上紅嫁衣，成了你妖王府女主人的那一天起，多少年了，你終於肯與我說一句話了，卻是，卻是……”

  她笑的前仰後顛：“卻是，我不該活？”

  “哈哈哈，我不該活？”她歪了歪繁重的華冠之下的腦袋，突然，看著妖王，又是一陣爆笑：“我不該活，我就說這話怎麽聽著這麽熟悉呢，原來是我說過的。”

  “你知道是誰嗎？”

  妖王沒有反應，沒有言語，像是看無所謂的東西。

  她的笑裏帶著陰鷙的舒坦：“就是你和你那賤婦生的女兒，咱們的玥主啊！”

  妖王依舊不動聲色，然而站在他身後的銀狐卻眼尖的瞧見他的指尖微微動了動。

  不知是因為妖後口中的“賤婦”觸動了他，還是因為玥主被說這句話觸動了他。

  銀狐也沒見過傳言中他那位神秘的夫人，此情此景，一時竟有些好奇。

  妖後像是想起了什麽更值得高興的事，笑的開懷，又道：“你可知那時她才多大，”她自問自答：“剛會走路啊！”

  “小小的，軟軟的一團，多可愛的孩子啊，”我見到她時，她就站在你寢殿的院子門口往外張望，隻一眼我便知，我的詛咒成功了，讓三界不得安寧的玥主降生給了你。

  “你那時候護她護的緊，可又不忍心將她關在你那小小的院子裏。我雖進不去，可她卻出的來，”妖後眼睛裏的光陰毒而痛快：“你看，你多麽絕情，多麽無堅不摧呐，卻敗在了一個女人、孩子身上。”

  妖王不為所動，仿佛她絮絮叨叨半天，所言之語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妖後眸中終於泛出恨意，湊近他，惡意滿麵，一字一頓道：“我與她說，你不該活，不過，想活也行，那就得讓生她的你與那賤婦去死。”

  “你知道嗎，她那麽小，卻聽得懂我說話，你是沒見過她當時的表情……哈哈哈”她覺得自披上嫁衣進了這心心念念的妖王殿，還從沒如此的暢快過，越說越開懷，撫掌道：“精彩精彩，所以，沒過多久，你們死了，她活著，哈哈哈……白眼狼，白眼狼……”

  重重簾幕之後似有什麽閃過，妖王眼尾餘光轉了轉，手臂微抬，一把椅子輕輕飄來，落下之際，溫柔的沒發出一絲聲響，他如賞花賞累了，要歇歇腳，隨意的在椅子上坐下。

  銀狐雖也有泰山之穩，但卻沒有他這般的穩，尤其瘋婆子此刻說的還是夙千凡，雖礙於妖王的麵子，一忍再忍，但聽到她那句白眼狼時，到底沒能繼續忍住，怒聲道：“你他媽才是白眼狼！”

  不管不顧的抄起折扇狂甩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