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沒有在妖王還活著，彤鶴族並沒有起到真正作用便被滅在妖王前頭的道理。

  “母後想如何？”勾陳不答反問。

  像昔日唯唯諾諾也不對，如眼前漠然冷酷也不行。與他說話，妖後的脾氣仿佛來的格外容易，音量都不自主提高了：“他們是本宮的母族，難不成叫本宮眼睜睜看著我彤鶴一族滅族？”

  勾陳：“母後召兒臣前來，就為說此事？”

  妖後怒視他：“難道你不願？”

  勾陳垂首揖禮道：“恕兒臣無能為力。”

  “啪！”一個耳光幹脆利落，她的怒使得她的眼睛都立了起來。

  她本就莊重肅穆，又因著時常在生氣，看上去便格外的厲害且蠻橫：“廢物，難不成你想讓本宮去求他？”

  勾陳拭去唇邊血跡，轉過被她一巴掌打的歪過去的頭，抬眸直視著她，一字一頓道：“既然是母後所願，理應如此。”

  “孽子，本宮怎麽生了你這麽個沒用的東西！”妖後從未被他如此強硬的忤逆過，一次也沒，心火瞬間將她的理智淹沒，抬起巴掌，眼見又要落下。

  嬤嬤趕緊上前攔住，向勾陳道：“小主子，你父王對娘娘如何，你是知道的呀。向來是連見都不願見，娘娘如何能求得動他，娘娘也是苦命啊。

  看在娘娘生養你一場，您身體裏有一半彤鶴一族血液的份上，請小主子向吾王求個恩典，求他放過彤鶴一族吧！”

  說罷，跪在他麵前咚咚咚的磕起頭來。

  鮮血直流，她仍舊在不住的磕。

  妖王失去蹤跡後，他便被妖後帶回，隔三差五多是嬤嬤來看他，雖不是極親近的，可還是有情分的。勾陳淡淡的麵色終於龜裂，眸中出現一絲不忍，彎腰拉她。

  嬤嬤見他動搖，但還沒達到目的，自是不願起，悲悲戚戚道：“老奴求求您了，還請小主子看在老奴照顧過您的份上，讓吾王放過我彤鶴一族吧！”

  “嬤嬤，你先起來。”勾陳道。

  嬤嬤：“小主子若不答應，老奴今日就磕頭磕死在這裏。”

  院子裏跟著妖後的婢女也大是彤鶴一族的，誰想看見自己的族被滅，有了嬤嬤帶頭，呼啦啦跪下去一大片，咚咚咚的磕頭聲以及央求聲，一時間此起彼伏。

  明擺著是赤裸裸的威脅！

  勾陳進退兩難。

  妖後冷哼嗤一聲，望著他，麵色中充著濃濃的嘲諷。

  勾陳：“……”又是如此。

  “我是您的兒子嗎？”他握緊了拳，終究沒能忍住。盡管心裏有個聲音拚命在呐喊，不要再問了，不要再問了，一切都會被搞砸的，可他還是將最怕知道答案的問題脫出了口：“我是父王的兒子嗎？”

  一句話如平地驚雷！

  炸停了婢女碎碎央求，炸白了嬤嬤蒼茫悲戚的臉，炸裂了妖後莊重肅穆的脊梁。

  院中所有喘氣的，先是一驚，而後茫然的、震驚的、恐懼的，各色情緒一湧而起。

  “是嗎？”他顫抖著嘴唇，橫眉冷豎，吼聲震耳發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