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要說“賤人”二字，但她的右胳膊快了一步先行落地，隨之而來的便是擠開“賤人”二字衝出口的撕裂耳膜的慘嚎。

  整整齊齊列在門口的各族眾麵色又白了三分，身形瑟瑟，似秋日枝頭的落葉。

  夙千凡側著身子去看，長華像身後長了眼睛，她往哪邊轉頭，他擋哪邊。

  夙千凡：“……”擋什麽擋，兵營裏對待奸細有時候會用這種刑罰，又不是沒見過。倒是他們，一個個看著風光霽月的，使出的手段簡直顛覆形象，這種反差更讓人覺得可怖罷了！

  “放肆，哪怕你是鬼族少主，也敢到我天界動此酷刑！”靳若瀾冷眸一轉，掃向杵在門口各宗各族眾，怒道：“你們就這麽看著他們崩壞三界的規矩？”

  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眾人冷笑著連搭理都懶得搭理！

  靳若瀾被無視，暴怒異常，方要發作，突然覺得有道視線若有似無掠過自己，不自主看向渾身染血的“夢老”，老實的不情不願。

  “哈，砍得好……”

  落在地上手掌中的“走馬燈咒術”施咒印記慢慢消散。

  隨著印記的消失，夙千凡身形縹緲，周遭傳開驚呼與騷動。

  羅牧瑤眼裏閃過惡毒的興奮，轉眸向長華：“看看，你殺了她，是你殺了她，哈哈……你殘酷無情、狠辣至極，天上地下唯一一個肯花心思待你的，如今你還親手給殺了，哈哈哈，殺了自己在乎的人，滋味如何？”

  “你指這個？”長華攤開手，掌心出現與羅牧瑤斷臂掌中一模一樣的圖案。

  “不，不可能”

  羅牧瑤的狂笑僵在臉上，拚命搖著頭，拒絕相信。看向夙千凡，瞧見她雖雙眸禁閉被玄清攬在懷裏，但身形正慢慢恢複正常。

  她癱在地上，眸中皆是不甘與恨意，釘子似的目光甩向長華：“你肯容我活著，就是為了移它？”

  “不盡然！”長華衣袖揮過，麵前出現地獄場景，六十幾隻鬼被高君顥一眾束在血池邊。

  “不，不，你這麽知道……”她猛地撲上前，長華一腳給踹了回去。

  “六十八隻，全嗎？”長華目色森然。

  那可是她與羅酆插入鬼族的全部奸細啊！

  見大勢已去，羅牧瑤神情頹敗異常，求不得的、含恨的、癡纏的目光落向玄清，可惜那人一點兒注意力都沒給她。

  她覺得自己悲哀極了，拖著破敗的身體，往前爬，喃喃道：“我輸了，我終究還是輸了！”可她還是想要這個令她魂牽夢縈一生的男子看她一眼啊，拔高了聲音，大笑：“但我沒有輸給她！”她一指夙千凡：“鬼族祭壇，人世的一千年，我可沒讓她好過。”

  瘋魔道：“青玄子，你知不知道，為了讓她徹底消失，我撕碎了她幾次，哈哈哈……我還當著她的麵剁了夙千琪，後來覺得她的表情很有趣，又當著夙千琪的麵撕了她，哈，是不是覺得殺了我都不足以解恨！”

  長華一抬腳踩向她的腿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