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出議事大堂，穿過庭院，幾位屬官瞧著前方長生，身長玉立，不驕不躁，又聯想到他日常行止有度，處事頗有帝君之風，又得帝君親授，可謂前途不可限量。摸了摸胡子，欣賞一番，幾步上前：“不知長生少主可有婚配？”

  這等問題，長生耳朵都聽起繭了，淡定從容：“長生無心風花雪月，不通兒女情長，不便耽誤人家姑娘。”

  一眾還想說些什麽，突然聽見有人喊：“長生少主？”

  長生及眾人回頭，便瞧見夙千落與夙向陽一人手裏提著一袋葡萄，他的目光不自主落向他們身後，空無一人。

  “姐姐可來了？”夙千落問。

  長生一愣：“未曾見到。”

  夙向陽蹙起稚嫩的眉瞧向夙千落：“如何如此慢？”

  夙千落也擔憂：“我們在聖靈境分開，應當不會有事。”

  “聖靈境外圍守衛森嚴，都識得玥主，不會有事，”長生道：“我讓人出去看看，你們進去等。”

  思藥上前笑嘻嘻回話：“屬下方才進來，見到主兒在外麵不遠處的涼亭與太子殿下說話呢。”

  “還沒進來？”夙向陽看了眼天色，瞪著烏溜溜的眸子問：“麵呢？”

  思藥：“主手裏提著呢。”

  夙千落有些幸災樂禍的問長生：“玄清帝君可用過午飯了？”

  長生已然明白玄清帝君今日晌午後為何那般心不在焉了，雖說他們不用吃飯，但一頓午飯都快晚上了還沒送來，倒也是玥主的作風，慣常的淺淡神色一時也染了溫度，道：“不曾。”

  夙向陽歎了口氣，頗有些小大人模樣，向夙千落道：“帝君真可憐，看來站在姐姐書架中隻有一本書的類目裏並沒有好到哪兒去，”丟了一個葡萄在嘴裏：“你說咱倆為了一碗麵，竟然還跟姐姐較了半天的勁兒，實在浪費感情。”

  夙千落挑眉，義正言辭：“不是咱倆，是你，這麽幼稚的事，我可不做。”

  夙向陽嗤笑：“我都做了，你自然用不著做。”

  夙千落：“……”他隻是害怕，其實不止是他，他知道月長明甚至夙千琪也害怕。害怕夙千凡有了玄清，便再也與他們沒有什麽關係了。

  以前不願她太過擔心，如今總忍不住找些事情讓她擔心，所以試探，令她牽掛。

  ………………

  “怎樣做，才能使你開心？”

  龍九千心中一動，又聽見夙千凡笑道：“長樂公主要我問的。”

  “她不讓你問，我們之間，連一句相互的關心都不能了嗎？”龍九千端的以往的笑麵虎模樣，似乎近日之事並未使他有任何煩憂或者改變。

  夙千凡抬頭瞧了他半響，垂眸將食盒放在石桌上，做了個請他坐的手勢，盡可能問的隨意：“你有說說心裏話的人嗎？”

  龍九千：“……”

  夙千凡突然一笑，邊揭食盒邊道：“不過倒是我天真了，像我們這樣的年紀，又不是小孩子了，如何還能輕易開口說心裏話給旁人聽。”

  她的話語老氣橫秋，有種曆遍滄桑不得已妥協的無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