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已退回魔界，暫無動作，”天君再次拜道：“臣鬥膽，請命迎玄清天帝回宮！”

  “臣附議。”

  “臣附議。”

  “……”

  附議之聲不斷，隻聽“噗的”一聲，眾下屬抬頭，天帝已耷拉在那把象征他權利及身份的華貴、威嚴無比的椅子上。

  書頁上滑下一縷發，玄清轉眸，夙千凡立馬站直身體，指著書上的畫麵道：“學生可否學這個？”

  玄清指尖動了動，忍住伸手捏起那縷發的衝動，從她手裏接過一隻兔子，朝著身旁的石凳揚了揚下巴，道：“坐。”

  書攤在石桌上，畫麵立轉，問天君負手而立，黑色中衣，紅色外袍，眉心劍形圖案一道血光驟顯，直入羅酆胸膛。

  薑無媚撲上前將羅酆扶住，連忙道：“尊上，羅酆此提議雖有奪回鬼族私心，但如今其他各族人心渙散，魔族獨大，未嚐不是更換天地秩序的大好時機，還請尊上三思啊！”

  問天君摩挲著袖間並蒂蓮，緩緩抬眸，麵上風輕雲淡，語氣淺的不帶絲毫情緒，向右手側座上的中年男子道：“潤叔父覺得呢？”

  他說這幾個字的時候，像極了問天問月。

  “怎麽了？”玄清看著夙千凡甚是迷茫的眸子。

  夙千凡指著畫麵上的問天君道：“君哥哥怎麽和我昨晚見到的不一樣了？”她說話雖還不大順溜，但也不再一個字一個字往出蹦了。

  玄清：“這是將來的問天君。”

  沉默一瞬，夙千凡言語間顯出些落寞，道：“以後的君哥哥，為何比昨日之前的君哥哥過的還不開心？”

  因著心髒位置以及經脈血液裏溶進的神魔怨氣，在她醒來之前，玄清便知她將時不時失控、混亂，卻沒想過她會混亂的如此有條理，且一醒來便回轉到沒有他的日子裏。

  說實話，他心裏是失落的。

  “他沒說過為何不開心嗎？”

  夙千凡：“我問過，君哥哥說，長大了、強大了以後就會好。”又疑惑道：“可以後的他看上去已經很大、很強了，為什麽還不開心？”

  玄清：“……”

  問天潤摸著胡子沉吟片刻，一個眼神掃過，大堂之上，除薑無媚及其他跟問天君從靈池淵海出來的下屬，其餘雖猶猶豫豫，但終究退了幹淨。

  他又拿眼神給問天君，問天君正透過窗戶瞧外麵掩在薄霧裏的草木，似是沒看見。

  問天潤眸子微眯，有意無意掃了眼薑無媚等眾，拍了拍問天君肩膀道：“我以為，羅酆帝與薑無媚所言有理，誰說我魔族住不得九重天？”

  “叔父想重設天地秩序？”問天君轉身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問天潤哈哈大笑：“自玄清大帝主動讓賢後，他天族無為，我等有何不可？”他瞥一眼問天君又道：“玄清大帝雖已歸來，但在靈池淵海多年，想必修為比當年隻退不增。且月兒下靈池淵海時，”他略一停頓，眼神一頓不頓停在問天君麵上，道：“帶的六顆明月珠裏隻有四顆為真，又剜了心髒，想必那驟然消失的神魔怨氣已與她融為一體。”

  問天君無絲毫神色上的變化，他似乎很失望，眸子裏突然躥起怒意，負手便往出走邊道：“光是她，夠牽製玄清了。你對付天族綽綽有餘，不必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