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眼皮微抬，目光落在兔子滴溜溜的紅眼珠上，兩隻小東西瑟瑟的往夙千凡裙擺裏藏。

  思諾趕緊道：“太小了，沒二兩肉，喂肥了再燉？”

  玄清輕飄飄瞟了她一眼。

  她趕緊又為兩隻兔子討命道：“都是母的。”

  玄清手微頓，這次連眼神都沒給她，道：“去把水倒了。”

  思諾心下惦記兩隻兔子安危，端著水盆一步三回頭，瞧見思哲拾起兩隻兔子放在榻上夙千凡臂彎，她驚恐站定瞧玄清帝君反應。

  玄清沒反應，正為夙千凡梳發，她撇了撇嘴，為又一項活計被搶了不爽。

  “帝君，靈池淵海裏又有動靜，這次下的較深，”思哲道：“可要引開？”

  玄清將烘幹的發放在她身側：“何人？”

  思哲：“鬼族長華，妖族銀狐，仙族長生，桃杌。他們身後還鬼鬼祟祟跟了不少。

  玄清坐回榻上，將夙千凡半個身子靠在自己懷裏，拿起書冊道：“你如何看？”

  思哲道：“長華少主、妖族銀狐多次探尋是為情誼，仙族長生及桃杌或因帝君。但其他……”他的棺材臉異常冷硬：“三界不是大小姐的三界，亦非帝君您的三界，三界是三界的三界，他們並非立不起來，隻是慣了坐享其成。

  而今大局麵前，該是他們走下雲端的時候了。”

  玄清：“從靈池淵海逃出的神魔不止問天君、薑無媚，若他們立不住，你不擔心屆時三界陰陽顛倒、時序大亂？”

  思哲：“問天君為魔族問天信和被煉製而成的問天姬所生，有北都妖獸之稱，蓋因其生時以妖獸身形降臨，而非魔族正常嬰孩，魔族因此對他的血統異議頗多。若非他實力不俗，且有身為問天無月的主從旁震懾，當年他的魔族少主之位更難保。

  而今，他在靈池淵海海底多年，魔都三十六部並非都願他歸來。即便他用了兩年時間平定魔族內亂，也並不能真的令魔都所有部下順服，尤其原來的魔都尊主問天成，一旦有機可乘，背部受敵是必然。

  再者，三界各族各行其道，相輔相成，相生相克，必不能讓魔族顛倒生靈，這是問天信和問天姬教他和問天無月起的誓，若他真執意顛倒，當年就該和他的祖父魔尊齊心協力。”

  玄清的目光從書上滑在他麵上，眉尾輕挑：“誰給你說的這些？”

  思哲：“您的隨侍官，”他迎上玄清的目光道：“昔年，他擔心玥主問天無月的身份被知曉，但又忍不得看她受欺辱，曾暗中相助。可惜他一個閑散文臣，並不能做許多，到底被玥主察覺。

  我瞧他看玥主的神色不同，且驚恐玥主逼問，便自請審他。

  好在那些年玥主受的態度形形色色，對此早已見怪不怪，便交給了我。

  仙官知我在玥主身邊已久，且又怕事情鬧大，被旁的人深挖緣由，隻得對我托出。”

  玄清撫著夙千凡的發出神了良久，放下書，將棋盤上的子移了幾個，淡淡道：“如今的問天君，或許並非曾經的問天君。”

  思哲恭敬揖了一禮道：“帝君和玥主自有分寸，時機到時，不會置三界安危於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