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折騰，待她周身黑氣散盡時，已然天際泛白。

  一次一次的疼痛與情動，隻讓懷中女子撐過夜半，便不再有一開始的激烈回應。

  疼的狠了，除了皺眉再無其他動作。情動的厲害時，反應倒坦率的多，細碎的呻吟、壓抑的喘息。

  玄清抽空在腦中過了過沒把她就地正法的緣故。

  直到回到床上，看著她恬靜的睡顏時，恍然自己是這麽想這一樁事的：兜兜轉轉多年，既是兩情相悅，第一次總要都清明著。況且女子對這個多半看中，總不能委屈她遺憾。

  玄清將一勺一勺的白水喂進臂彎裏女子口中，拭掉紅唇上瑩瑩水漬，扶她躺好。探了一探脈，挑開她係帶，衣衫滑下肩，原本空空的心髒，一團黑氣代替它連向周身血脈。

  這是去不掉的，若她是有心髒的，何至於……

  昔年,她雖頑皮但有分寸，尤其在有恩於她的人麵前，恰好他是，便無緣曉得她竟這樣的亂來。原以為她無心於他，即使他壓了靈池淵海神魂怨氣，於她便也沒什麽損害的。可在她懂事兒這個事上，卻失了算。

  那陣子他一直有些心煩，神魔怨氣是一個緣由，更重要的是，自龍若瀾的事情後，她便一直躲著他。

  從問天無月到靈域玥主，近萬年的光陰，他什麽都得到過，獨獨最想要的，離他越來越遠，他覺得無趣而絕望。況且怨氣若被鎮壓，就不會惹她勞神。

  倘是冷的，她扯著被子無意識往暖處鑽。裹好衣衫，攬她進懷裏。雨敲在屋頂上，奏出一串兒的響，瑞獸香爐安息香煙霧嫋嫋，安閑越過青竹屏風。

  竟有些歲月靜好的味道。

  許是兩年多以來，懷裏冰冷冷無知無感的女子第一次給了他回應，心終被填滿。

  母神說，神仙不好當，尤其像他這般無情無欲又無趣的，如何熬得過漫長歲月。他當時怎麽答的？

  哦，對了，他說，他是父神唯一的兒子，三界蒼生即責任，也是所好，無需情愛，既分神又費時，著實麻煩。

  幾番盛世，數度兵革，他放下筆杆，臥起長劍，幾次幾番，從未曾懷疑這般活法有何問題，直到父神母神相繼羽化在時間的長河裏，留他一個日複一日守著偌大九重宮闕。

  後來有一日，無極宮寢宮後的垂絲海棠如火如荼與西天霞光映紅半邊天的時候，玄清第一次想起問天無月。

  問天一族先用一個問天姬翻了身，後用一個問天無月一統魔都三十裏部。其他各族生畏，處處打壓，統領魔界的問天一族對戰打壓之族之舉來的順理成章且自然而然。

  欲望、權勢、名利、自以為是的正義感，你打來他扯去，似乎大家活的時間太長了，閑的無聊，每每過些日子總要找些事調劑調劑。打架最能挑起情緒，勞神勞力，很合用。

  那時天族超脫在外，且自小看這樣的一場場鬧劇樂此不疲上演，隻要未鬧到他麵前，且不擾四時、不亂日月、不敗綱紀，適度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是他職責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