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楓媛很擔心。

  傍晚的時候，她得知趙楓陽被召回途中失蹤，坐立不安，一直捱到晚間新聞上插播出黎城郊區突發爆炸的消息。

  “我去看看！”她終究坐不住了，豁的起身。

  “去哪兒看？”聲量威嚴，縱然在家中，趙廳長的剛正嚴肅之氣依舊使得他既不可親也不可近。

  “去夙家，去蕭家，去黎城，隨便哪兒，也比坐在這死等強。”趙楓媛怒氣騰騰，但從她緊握的拳頭中可以看出，她已經在極力壓抑了。

  “楓媛，怎麽和你爺爺說話呢？”趙斌拉她坐下。

  許是在座的自己爺爺、叔叔、嬸嬸，還有堂妹趙楓悅太過淡定，趙楓媛瞬間被點爆，她氣的胸膛起伏不定，似是失去了理智，道：“當年，我爸爸出事，你們是不是也這麽等著，等到天亮，等回一具屍體！

  你，趙廳長，”她連爺爺也不叫了，仿佛要把憋在心裏多年的不滿全部發泄出來：“你讓爸爸跟在夙賢身邊，說什麽保護，你根本就是認為他作為你兒子的身份，最適合監視夙家。你明知夙家不簡單，他活著，你把他置於危險境地，他死了，你不敢查死因，還不讓我們查。

  還有你，”她指向趙斌的妻子，“夙千琪和夙千凡不是你生的兒女嗎，他們一個成了植物人，一個現在生死不明，你沒去看過他們一眼，也不曾問過他們一句，你們一個個的，可真狠心……”

  “你幹嘛說我媽媽……”趙楓悅擋子自己母親麵前，剛要找趙楓媛理論理論，卻被“啪”的一個耳光嚇愣了。

  趙楓媛被一巴掌甩到了沙發上。

  她捂住臉，緩緩回頭，發現她的母親不知何時站在了廳中。

  “媽？”

  她哭的委屈，身上那股子戾氣像被戳破了的皮球，瞬間蔫兒了。

  “打孩子做什麽？”趙斌的妻子拉住趙楓媛的母親。

  趙斌看著自己的父親，帽簷下花白的發，昔年教他和哥哥練槍法時如山般堅毅的身軀微顯佝僂。

  他好幾次看見，他拿著自家大哥的照片眼眶發紅。甚至，在夙千凡讓十四年前害死她父親的人付出應有代價後，他領著趙楓陽鄭鄭重重去了墓地，以前，他從來沒去過。

  白發人送黑發人，趙斌清楚自家父親心裏的痛，並不比趙楓陽和趙楓媛做兒女的少。

  隻是，有些人，大喜大悲、大愛大恨，都要喊出來；有些人，做得多，說的少罷了。

  “你爺爺給夙家、蕭家和黎城都派了人，”趙斌說：“幾分鍾前，蕭靖宸給夙家和蕭家通電話，報了平安。”

  “楓陽不是秘密召回嗎，怎麽會繞到黎城？”趙楓陽的母親問。

  “父親說，不排除有內鬼。”

  “為何非要把楓陽帶給夙家那孩子？”她也是當警察的，舉手投舉間自有幾分英姿颯爽，疑惑道：“難道會認為，若夙家孩子護不了楓陽，咱趙家便會同夙家反目？

  反目了，我趙家又能做什麽，背後之人到底想得到什麽？”

  趙斌的妻子垂眸間閃過一抹別樣情緒，快的讓人難以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