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靈？你叫霧靈，剛才的青霧是你弄的？”

  “……”

  “你的玥主現在很危險。”李銘煜佯裝嚴肅，一雙狐狸眼偷斜著霧靈。

  “……”

  “……真不愧是夙千凡養的，還真是一樣的油鹽不進！”李銘煜挫敗的伸了個懶腰，決定把她扔給蕭靖宸。

  蕭靖宸昨天被釘子傷到的地方又在流血，葉瀲正冷著臉給他綁紗布。

  “你布的霧，怎麽會不知她走失到了哪裏？”

  “都是你害的，不然玥主不會看不見我。”

  得，霧靈小姐又開始淚如泉湧了，“我好不容易等到她……”

  “等？”蕭靖宸注意到它說了兩遍“我好不容易等到她。”

  “你是壞人，我就不說！”

  霧靈噘著嘴，像個發脾氣的小孩子似的。

  蕭靖宸的神情變的恍惚，他記起昔年夙千凡還是霧靈口中的玥主時的光景。

  她嫌他太冷清，悶得慌，所以送來這隻霧靈。說她性子活潑，很能鬧騰，給他添點兒生氣。

  這霧靈當著她的麵答應的很乖巧，結果她轉身一走，霧蒙蒙的眼睛直盯著他吧嗒吧嗒的掉眼淚。

  上萬年來，他一個人早已經清靜慣了，本想如了這小東西的意給送回去。可轉眼想到這是她送他的第一份禮物，竟就有些舍不得。

  事實證明，這小東西果然能鬧騰，先是動不動就掉眼淚，後來幹脆絕食，見這一招也不頂用，再後來直接將他的宮殿弄的青霧彌漫，宮娥侍童時常能迷路個十來日。

  “我家霧靈很乖吧！”一日，她不知從何處溜達回來，從袖中取出一個花環，給粘在她麵前乖乖巧巧的霧靈往頭上戴。那花是萬年幽星，極其稀缺，天上人間怕是隻有她才能養的出來，也隻有她能給隨手折來做花環。

  知道她護犢子，他撥了撥杯中清茶，淺淺的“嗯”了一聲。

  果然，她的笑意更濃了，連亭外滿園景似乎都感受到了她的極佳的心情，搖曳著一園子的春意盎然。

  可到底，他是聖靈元君啊……

  蕭靖宸揉了揉緊蹙的眉心。

  那些美好的過往，終究成了最傷人的痛，可那最傷人的痛偏偏又是他最美的回憶。

  “哪裏有許願樹？”

  “許願樹？”李銘煜瞪大了眼睛，他腦補了一下這二十幾年來從沒出蕭宅，卻讓蕭家在秦安大陸蒸蒸日上，可鬥活人能抓惡鬼，英明神武，被他佩服的五體投地的蕭靖宸，站在紅綢帶隨風翻舞的許願樹下雙手合十許願的畫麵，突然一個激靈。

  這不止驚悚，簡直是恐怖了好嗎？

  “秦城許願樹不下千棵。”葉瀲平靜陳述。

  李銘煜狐狸眼睛自蕭靖宸身上移到葉瀲身上，突然反應過來，“老大是說，夙大小姐在許願樹下？”

  “附近有廢棄的木房子，去找。”蕭靖宸係好最後一粒襯衫扣子，轉身向客廳外走，抽抽搭搭的霧靈揮著小翅膀連忙跟上。

  葉瀲接起震動不已的手機，麵具臉終於出現龜裂。

  “我回去。”他的聲音帶了絲無能為力。

  能讓葉瀲如此的隻有一個原因。

  “葉叔身體……”李銘煜沒說下去，他們這幾家的異人，年過三十，都會不好過，從無例外，都已經是常態了。

  蕭靖宸望了眼屋外絢燦的日頭，頓了腳步。

  他轉身，看了眼葉瀲，“先去葉家。”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