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蘅站在樓梯轉角打量夠了他們，這才下樓，端的是通身的風度翩翩。

  “夙大小姐想做什麽衣服？”

  夙千凡抬頭，第一感覺是這人挺賞心悅目的，就是說話的語氣有些帶刺兒。

  其實，葉蘅這敵視來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秦城蕭家，李家，容家，葉家，算是對夙家知根知底兒了。

  從他們自己也數不清的多少年前起，就以蕭家為首，帶領容家、葉家，後來又加入一個李家，在夙家強盛時，他們要對她進行製衡。落魄時，護住也好，滅了也罷，總之要杜絕她落入狼子野心之人手中。

  這麽多年過去，她家這爛攤子誰沾上，從來落不得好，偏偏又扯著他們。以至於到如今，夙家與這幾家怎麽看怎麽不爽卻又連體共命。

  不過，此刻心有不快的又不是她，夙千凡勾了勾唇，接過思諾遞過來的禮服，翻出衣袖上的扣子：“這樣的扣子不知道您這還有沒有？”

  葉蘅望了眼她手中的衣衫，又看了眼夙千凡，眸中閃過複雜。

  這衣服他熟悉的很，是六年前夙千琪親自來看著做的。

  那傻小子當時滿眼寵溺，卻又言語故作嫌棄的道：“我家那位嬌小姐能有多挑就有多挑，要簡單大方，還要上檔次，還不能落俗，細節，一定要注意細節……”

  出自他店裏的衣服何時俗過，氣的他當時恨不得將指指點點的夙千琪給活埋了。

  他這店是純手工，每年隻做百件，就那一次，夙千琪纏著他常服加禮服光給她就做了六七十件。

  葉蘅目光落向夙千凡的著裝，銀色的長款風衣，也是那其中之一。

  六年前做的衣服還肯上身，絕對不是因為她做不起衣服。

  “這是千琪訂做的？”

  屋子安靜一瞬，夙千凡抬眸看著葉蘅，而後微笑了一下，眼神裏帶了絲溫柔，“嗯，是小琪過來做的。”

  “……扣子有，還有其他嗎？”

  “我想另訂做幾套？”

  “有看上的樣子嗎？”

  “嗯。”夙千凡翻開樣冊，指了幾套。

  門口風鈴發出叮鈴鈴的響聲，她撐著傘消失在街角。

  “男裝？”李銘煜一頁頁翻過。

  “聽說夙千琪這幾日回來，”葉蘅合上書，“你跟著她做什麽？”

  “執行公務！”

  葉蘅望了眼街角，“連你李家也不信她？”

  “……上麵說她變數太多，得盯著。”李銘煜伸了個懶腰。

  “掌控不住讓她再投胎？”

  李銘煜嗤笑一聲，“他們可沒耐心再等個幾十年？”

  “跟她的人還有誰？”開口的是葉瀲，他方才從樓上看到她身後幾個鬼鬼祟祟身影。

  “在意那珠子的唄！”李銘煜起身，走出一步又回身欲言又止的看向葉蘅。

  “有事兒？”

  “你討厭她。”李銘煜說的是肯定句。

  葉蘅盯住李銘煜，“她有什麽地方值得我喜歡？”

  “阿瀲巫醫之術天生，葉家不想跟她扯上關係很難。”

  “……她眼神裏的溫柔是魅惑人的假象。”葉蘅望向門外夙千凡離開的轉角。

  “我們能防她，她為何不能防我們？”葉瀲倒了兩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