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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雪君的情況非常不樂觀。

  楚天費勁力氣替她推拿，卻始終難以推動她的氣血運轉，這就好像試圖用熱水叫開結冰的河流一般，白費功夫。

  在聽到葉天心的話之後，他哼了一聲，道：“人要殺我，我就站著被你們殺？我殺了人，還要替你們這些殺我的人承擔責任？妖怪做到你這份上也算極品了！”

  林二中臉色難看，沉聲道：“你以為擊敗了師信然就是無敵的存在了嗎？真要動起手來，我們這麽多上妖你能殺幾個？我現在隻是不想繼續動武來解決問題，但如果你還是這副態度的話，就別怪我們了出手了！”

  顯然，這豹妖已經有了惱羞成怒的情緒，言談不成，自然隻能動武解決。

  楚天對此嗤之以鼻。

  江智淵讓這些上妖殺他，他就不能反殺江智淵？

  什麽叫做殺了江智淵，他還需要替這些上妖背鍋？

  這些上妖如果和和氣氣得求他一求，楚天說不準還有心思替他們解決來自江家的問題，但是眼下，這豹妖居然還想動粗？

  “你可以試試！”楚天站起身來，平靜說道，“江智淵的事情我還沒找你們算賬，安雪君的問題倒是先要找你們問問，是誰，跟她動過手？”

  林二中氣息一滯。

  安雪君是一名聰明的女孩，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一定不會隨便動手。

  在有牧猿心決的情況下，她居然還會被逼得運轉卻魔功到這種程度，說明當時跟她交戰的對象一定是上妖當中的某一位！

  雖然有可能是南山外來的人員，但是那種可能性太小太小。

  安雪君好歹也是先天初中期水準，能夠將她逼迫到這個境界的，恐怕隻有先天中後期修為以上的上妖了。

  在場的先天中後期其實並不多，熊大算一位、林二中算一位，剩下雜七雜八，認不出原形的上妖還有兩三位，加起來一共就這麽四五名能對女孩造成威脅。

  楚天冷著臉，視線在這些上妖的臉上一一掃過，而這些上妖無不低首扭頭，視而不見，不敢對看。

  光是從他們的神色來看，很難看出到底是誰對安雪君動了手。

  山頂上的氣氛一片肅重，在楚天的目光下，原本還吵吵嚷嚷的上妖立刻安靜了許多。

  如果他們還是之前團結的曲山妖盟的話，楚天也拿他們沒什麽辦法，徒然發脾氣而已，但是曲山妖盟的人心已經散了。

  他們當中有站師老大的，痛恨那些背叛的同伴；有江家的，即便是江智淵死了，也死不回頭要找楚天麻煩；有受利益蠱惑，但是江智淵一死，反而想轉投楚天的；有先站江家，再站師信然的……

  可以說，這邊五十六名上妖，便有五十六種想法，原本在一個曲山妖盟的領導下，眾人的想法被統一 了起來，而現在，則是他們分裂的時刻。

  眾位上妖心思各異，誰也不知道自己身邊妖是如何想的，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能被其他妖所接受。

  在強勢的楚天麵前，即便是林二中也有些心中發怵。

  “是我！”

  師信然忽然說道：“是我跟她動過手，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向這個女人賠罪。”

  這位曾經的曲山妖盟老大，靜靜得站在那邊說了這麽一句話，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眾多上妖投來的目光各異，有好奇的，有質疑的，有厭惡的，也有驚惶的，連楚天都差點相信了他的話。

  但是隨即，他便意識了過來，師信然隻是想替手下承擔這個黑鍋而已。

  “也好，她如果死了，你便替她陪葬吧！”楚天冰冷道。

  之前師信然的一係列舉動，已經讓楚天失去了對他的好感，在現在的楚天心目中，明顯安雪君重要性更勝一籌。

  這跟是否是妖怪或者人類無關，在楚天眼中，這兩者都是一樣的存在。

  但是在其它人或者妖眼裏，可就大大不一樣了。

  師信然坦然說道：“好，一人做事一人當。隻是希望你可以同樣承擔起殺江智淵的責任，給曲山妖盟的上妖留一條活路，我知道江家的壓力對你來說不會是什麽威脅。”

  楚天冷笑一聲，並不回答。

  他傳授安雪君卻魔功，牧猿心決，是因為安雪君有這個價值，也有這種情分，但是這些妖怪就毀掉了這份價值和情分，那他們便要付出代價。

  至於是誰，他並不關心，師信然進一步提出的要求，他也根本不放在心上。

  這種責任，就算是殺了曲山妖盟的所有上妖，也是他們咎由自取，惹了不該惹的人。

  師信然顯然看出了楚天的意思，欲言又止，隻能歎氣。

  武力上他不是楚天的對手，又無法通過說辭說服他，除了歎氣，這位師老大竟然發現自己無能為力。

  一眾上妖麵麵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

  如果是普通的中下妖，恐怕早就一哄而散了，管它責任不責任，殺人不殺人的，反正遁入山林有概率不會被找到。

  但是這些上妖可不會那麽無知。

  如果有人站出來承擔責任，不管是不是正確的人，就像是師信然現在所做的一樣，好歹能平息江家的憤怒，不至於波及過多。

  但是如果連上妖們都作鳥獸散了，江家找不到承擔怒火的妖，怕是會把事情擴大化，通知其他人家族和門派，對妖怪進行捕獵屠殺。

  到時候便是一場生態上的浩劫。

  那種場景已經發生過許多次了，大部分上妖對此記憶猶新。

  然而，此刻楚天才是占據場上主導權的人，他如果不說話，誰敢強行把責任安在他的頭上？

  在反複思考之後，以林二中為首的妖怪又把目光看向了師信然。

  師信然仿佛是意識到了什麽，緩緩環視一周，跟諸多老部下的眼神一一接觸：“你們，是打算讓我出麵嗎？”

  “師尊，我們也是迫不得已的。”

  林二中有些尷尬得說道，重新叫回了這個稱呼。

  “是啊，師老大，為了大家夥，你就去一趟江家認罪吧！”上妖群中傳出了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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