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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天並沒有興趣跟人類打交道，或者說，他可不想跟人類合作一起去找妖怪的麻煩。

  相反，他更希望是和妖怪合作，然後去找人類的麻煩。

  認識了眼前的江智淵便可以了。

  楚天微微點頭，也不管江智淵還在等待他的回答，直接看向了師信然：“曲山妖盟是誰說了算？你，還是他？”

  這個問題一出，師信然色變，而江智淵更是麵色不善起來。

  上妖們騷動了起來，朱二更是忍不住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麽？曲山妖盟也是你能夠侮辱的嗎？師尊，讓我去教訓他！”

  說著，丹豬妖便要向前。

  一旁的熊大更是熊立而起，雙掌抱在胸前，瞪著楚天，像是看他身上哪塊地方好下口似的。

  “慢著。”師信然沉聲開了口，光說不夠，一腳把丹豬妖踢了回去，“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是想要挑撥曲山妖盟和江氏之間的關係嗎？”

  “挑撥？這還用挑撥嗎？”

  楚天聳聳肩，“瞎子都能看出，這所謂的江家對去曲山妖盟，乃至整個妖怪都不懷好意，問題在於你們有多少妖怪看出了這一點……不過對你師信然來說，怕是打定了注意要跟江家虛與委蛇，存心利用吧！”

  他說得非常直白，說得江智淵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但是江智淵還是情不自禁地迅速看了師信然一眼，隨即便轉過臉去。

  妖怪和人類之間的盟約是非常脆弱的，這便是楚天跟直山妖盟交易的時候，事先說明錢貨兩訖的原因了。

  他教授給應澤他們南山經的入門基礎，應老大則把老銀杏的千年樹心果和樹心皮送了過來。

  就這麽簡單。

  如果事情又不對勁的地方，楚天隨時都可以止損撤退，而直山妖盟也隨時都可以拒絕。

  他從來不去考慮打什麽感情牌，隻將利益交換作為關鍵部分進行考慮——而在世界上，利益結成的夥伴關係，比情感結成的夥伴關係要穩固得多。

  當然，有條件的話，利益加上情感，雙重羈絆結成的關係則是最堅實的。

  這是楚天上一世那麽成功地登上天界仙庭至尊之位的原因。

  凡是跟隨他的人，要麽獲得了利益上的好處，要麽獲得了利益加上情感上的牽連。

  而他的敵人，則會在利益方麵遭受重大打擊，情感上自然更加不用說了，猜疑、畏懼、擔憂……這些負麵情緒影響在利益受創下隻會進一步放大。

  江氏跟曲山妖盟怎麽說的，楚天不清楚，但是江氏跟曲山妖盟之間必定有著間隙，隻需要楚天挖掘出來便是。

  他看這個江智淵跟師信然彼此之間，就不是很對付。

  師信然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看江智淵一眼，隻是對著楚天平靜說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即為利往，這不是你們人類的名言嗎？妖怪也是向你們學習而已。”

  “既然這樣，我來給曲山妖盟一個大大的好處，不知道師老大需不需要？”楚天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立刻打蛇隨棍上。

  “哦？”師信然似乎被打動了，第一次看了看身邊的江智淵。

  眼前的局勢下看起來十分平靜，但是隻要楚天處理得不夠妥當，那麽直山妖盟真是要盡數覆滅於此；

  但是目前的情勢看起來非常危機，而楚天隻要處理得足夠機智，那麽直山妖盟反而會獲得轉機。

  關鍵在於這個江氏。

  楚天在看到江智淵的第一眼，便做好了類似的打算。

  江智淵臉黑了起來，楚天這等於是當著他的麵挖牆角！

  但是考慮到其它原因，這個江家的年輕人還是忍了忍，沒有插嘴。

  楚天幹脆在樹官枝梢上就地坐了下來，蕩著兩條腿，悠然說道：“我是一個很直接的人，我隻說三個字，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願聞其詳。”師信然盯著楚天說道，神情帶上了一抹專注。

  妖怪，其實也在慢慢學著在人類之間周旋，當牆頭草不一定是人類的專利。

  “金丹期。”

  楚天一字一頓，吐出了這三個字。

  聲音雖輕，卻仿佛如同洪鍾大呂一般，響徹在之山山頂之上。

  因為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原本私下裏發出各種聒噪聲響的上妖們，一下子都安靜了下來，無數雙眼睛齊刷刷看向了樹官上的楚天。

  師信然動容，神情嚴肅：“此話怎講？”

  江智淵的臉色卻是相反，變得奇差無比，黑得近乎鍋底一般，他悄悄地退後了一步，退到了師信然身後。

  “嗬嗬。”

  楚天早就料到江智淵的反應，盯著江智淵的一舉一動不放，“江家，是故意給了你們不完整的功法，壞了師老大你突破金丹期的美夢！”

  師信然雙目陡然爆出一團神光，倏然扭頭，狠狠瞪向了旁邊的江智淵。

  而江智淵嚇了一跳，再次退後了一步，慌忙說道：“我沒有，他是瞎說的，我江家怎麽會做這種事情……”

  “閉嘴！”

  師信然嚴厲地喝了一聲，把江智淵嚇得不敢繼續說下去。

  他的目光順便環視了在場所有上妖表情一周，表情帶上了幾分複雜，“你們……早就知道了吧！”

  朱二懵懵懂懂地回了一句：“知道什麽了師尊？”

  熊大、林二中等人表情不一，但是沒有一隻上妖敢於出聲。

  楚天悠閑地在樹官上看著一場鬧劇。

  在看到師信然動身出手的第一時間，他便判斷出了，師信然極大可能被江家坑了一把。

  因為師信然的天賦，比虎徹還要強上兩分，甚至能夠跟安雪君媲美！

  像是這種天賦的妖怪， 想要突破一個金丹期，怎麽會可能失敗呢？

  如果是安雪君，像她這種天賦，配上一定程度的努力和準備，即便是元嬰期都是輕輕鬆鬆可以晉入的。

  她的天賦，他的天賦，都是可以跟修仙者中的天才，妖怪中的天妖相提並論！

  至於江家為什麽要坑師信然，這原因也非常好猜。

  因為江家怕。

  不過，這也沒什麽好嘲笑的，因為楚天也怕，所以他的臉上才戴著一副青銅麵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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