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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多家族，亦或是門派，將先天期作為中堅力量來看待，換句話說，一入先天，便脫凡俗。

  而妖怪當中，所謂上中下妖的分類，不過是對妖怪資質進行了一個劃分，在實力上依然沒有做出詳細的對照。

  就像是半步天妖青銅俑，被上妖林鴞一擊擊退一樣，差著至少四個小境界，實力上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築基、脫凡，金丹、元嬰無法對照妖怪的修練過程，但是先天，依然是一個明顯的信號，說明它已經超越了某種界限，不可小覷。

  如果楚天現在不是體型縮小的話，也絕對不會畏懼這樣子的強者，隻是——身型縮小，跟這些身體素質強悍的妖怪戰鬥起來，他吃得虧就更大了。

  楚天在審視林鴞，林鴞也在審視著楚天。

  但是它的視線在小小的楚天身上略一掃視，便落在了青銅俑的身上。

  青銅俑費力地從土裏掙紮起身。

  “是你，搶了我直山的月華？”

  林鴞口吐人言，聲音清亮卻不顯高亢，聽起來像是一個中年人的口吻。

  他明顯是對著青銅俑說話的，而青銅俑則是站直了身體，紅光幽幽，並不答話，顯然要再次發動攻擊。

  剛才林鴞的那一擊雖然沉重，但是還沒有讓青銅俑傷到。

  或者說，想要讓青銅俑受傷，還是一件挺難的事情，畢竟它的外表是青銅所鑄就，跟普通妖怪或人類不同。

  林鴞半眯著眼睛，忽然扭頭轉向了楚天。

  而在他扭頭的瞬間，青銅俑暴起，卷起無數泥土煙塵撲向林鴞！

  楚天在旁邊看得摸不著頭腦，這青銅俑是怎麽了？

  難不成是之前青銅俑跟這位直山妖怪聯盟的鷹老大有什麽過節嗎？

  不然沒有理由可以解釋，青銅俑如此衝動的行為。

  朱能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嘿”的一聲轉過了朝向，重心下移，馬步一撐，做出了防禦的姿態。

  即便鷹老大不發號施令，它也想試試這尊俑像的實力。

  林鴞卻是絲毫不管衝撞過來的青銅俑，徑直對著楚天說道：“你又是何人？為什麽……”

  砰！

  碰撞聲震天響起，大地都仿佛震動了起來，掀翻了一批中下妖。

  “……要到我直山上來？”

  它像是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繼續問完了自己的話。

  而在這一撞之下，青銅俑再次倒飛了回去，不過這一次不再是從半空墜入泥土中，而是橫著倒飛出去，卻被大樹攔下了。

  啪！

  樹葉撲簌簌而下，掩蓋在了青銅俑的身上。

  朱能一口氣漲得臉通紅，但是神態卻依然輕鬆寫意，隻是雙腳身陷泥土之中，顯然是將衝撞的力道部分轉移到了腳下。

  旁邊的胡穗悠悠閑閑地咬著指甲，隻用眼角餘光打量周邊的一切。

  這邊的三位上妖，都不是好相與的！

  楚天略加思索，說道：“直山又不是妖怪的，我為什麽不能到這裏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雖然這個時代已經沒有了王，但是這個時代的王就是人類。

  世界上，上至九天，下至潛淵，無論高山，亦或是地下，都遍布著人類的足跡。

  直山在某種意義上，就是人類的，而非妖怪的。

  林鴞瞳孔微縮，盯著楚天：“別在文字上打機鋒，人類！”

  “我承認白天，直山屬於人類，但是在夜晚，妖怪才是這片山林的主宰！即便是修仙者，也無法違背這種規矩，千百年來，便是如此！”

  朱能發出了一聲低吼，仿佛是在替鷹老大助陣，表情猙獰。

  它的聲音鏗鏘，擲地有聲。

  楚天默然。

  在夜晚，因為有著月華助陣，外加身體素質，以及五官感知的問題，導致修仙者很難在夜晚跟妖怪作戰。

  所以修仙者真要跟妖怪撕破臉皮的話，也會選擇白天進行戰鬥，而不會半夜跑到深山老林中間。

  當然，妖怪為什麽隻存在於深山老林，也是因為人類的實力，無論是科技實力，還是修仙實力，都逼迫它們或是被動，或是主動地遠離了人類的棲息地。

  這位鷹老大，顯然不是好糊弄的。

  楚天也隻能苦笑道：“好吧，我承認，我也是無意中來到直山，並不像跟諸位妖怪發生衝突，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請多多包涵。”

  他說了軟話。

  朱能的表情溫和了一絲，看向了自己的老大，包括胡穗也扭頭，注意著林鴞的意思。

  林鴞微微點頭，從朱能肩膀上滑下，搖身一變，一個中年人出現在一男一女中間。

  “鷹老大。”

  朱能和胡穗齊聲說道。

  化作人形的林鴞微微點頭示意。

  “我叫楚天，一個普通的修仙者，這是我的同伴，葉天心。不知道鷹老大如何稱呼？”

  “叫我應澤便好。”它淡然說道。

  應澤？原來它們叫的不是鷹老大，而是應老大。

  楚天暗自思忖著，說道：“應老大，我們隨便進入直山，侵犯了你們妖盟的地方是我們的不是，但是何必這樣子勞師動眾呢？”

  “哼，憑你一個人類還不值得，但是憑它的身份，就足夠了。”

  應澤的目光看向了遠處的青銅俑。

  青銅俑這下被撞得明顯不輕，半天才爬起來，身軀看起來有些變扭，顯然是受了損傷，但是它依然不依不饒地向著這裏進發，紅光幽幽，流露出一絲仇恨的意味。

  當然，青銅俑還不能表達出情緒，這所謂的仇恨情緒，也是楚天根據它的動作推測出來的。

  “應老大跟它有仇？”楚天嚐試性地問道。

  應澤看著楚天，忽然間笑了起來：“你跟它又是什麽關係？我可是聽到手下報告說，你是跟它一夥出現的。”

  楚天心中一驚，但是很快聳聳肩道：“我跟它有一筆交易而已，不希望它就這樣子沒了，不然我找誰做交易去。”

  “你要做的交易，不會是跟廣陵王墓穴有關吧！”應澤的笑容意味深長。

  楚天反而平淡了起來，既然已經被看破，那撒謊什麽的也就沒有意義了：“應老大說的不錯，我的確看重了這廣陵王墓穴，想要借助這青銅俑探測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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