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何日方知我是我 第一百章 事了離去
作者:周行不殆      更新:2020-04-22 19:50      字數:3392
  又過了將近半刻,許扶生終於將他手臂上的毒都消除了。

  幸好這些毒都是針對元神而去的,對肉身的傷害並不太。

  是以解毒之後,他的手臂並未受到太大損傷,恢複的希望還很大,特別是遇上許扶生這個精於醫術的煉藥師。

  隨即又聽許扶生開口道:“你聽好了,我已經祛除了你左臂上的融神丹之毒,現在就可以準備為你接續斷臂了。

  接下來你要全力配合我,不能抵抗。否則短時間內,你這左臂就很難恢複如初了。到時候,你要想活命,就隻能準備放棄比試了。”

  聞言,那銀甲弟子立時頷首,旋即單手扶胸,躬身一拜道:“多謝恩公相救。請恩公盡管放心,在下一定會全力配合你的。”

  隻見許扶生禦使真氣,將手中斷臂逐漸靠近了那銀甲弟子的左肩。

  隨後便見,就在那銀甲弟子的肩臂斷裂之處即將相觸時,許扶生又取出一個青玉瓶。

  他旋即又將青玉瓶中的液藥,以真氣導出,引入那銀甲弟子肩劈之間。

  一瞬之後,其左肩與左臂旋即相合無隙。

  又過了半個時辰之後,許扶生終於準備完工收力了。

  幸好,這段時間內,他們都未曾感應到有其他參比者來此,是以可以安心接續斷臂。

  “好了,現在你這隻手臂是勉強恢複了,但是重續的經脈與骨肉還很脆弱。所以接下來少說半日之內,你最好不要強行用它使勁。”

  說著,許扶生又取出一粒丹藥喂入自己嘴中,加速恢複自己的神識。

  醫術對神識之力的要求極高,通常隻有煉藥師裏的佼佼者,才有資格學習真正的醫術。

  不過短短一個時辰內,他先為那銀甲弟子清除了毒藥,又進行斷臂接續,因此消耗了自身大半的神識。

  此時還在武道比試之中,他必須盡量保持自身的狀態,否則若是突然有敵襲就很難應對了。

  聞言,那銀甲弟子立時嚐試著運動自己的左臂,果然靈活自如,仿若未曾受過傷害一樣。

  他旋即拱手一拜,恭敬道:“在下乙酉峰記名弟子安承宗,多謝恩公救命之恩!”

  卻聽許扶生輕笑道:“沒事沒事,誰讓我心軟呢。嘿!老天爺啊,終於還是你贏了。他若是個傻子,那我就是個大傻子!”

  對於許扶生的話,安承宗有些莫名其意,旋即對之問道:“恩公為何要如此言語?”

  “難道你不是傻子嗎?明明勝利就在眼前,一劍之下對方便是死路一條,卻偏偏要自己心軟,放棄這絕佳的時機。

  你若是始終如一地要心慈手軟也就罷了,至少還能自保。可你偏偏在致命的搏鬥中,最關鍵的時刻搖擺不定,給對方留下可趁之機。

  我看你那對手的手段,那可是狠辣無比,毫不留情。顯然,此前他若是有機會,是不可能會對你心慈手軟的,既然如此,你為何要對他手軟?

  若非我及時出手,你現在早已是神消血竭了!你說,你自己是不是傻子?還有我,更傻,竟然為了你這麽傻子,耗費如此多心力?”

  聞言,安承宗下意識低下頭去,右手來回揉著後腦。

  隻聽他頗為羞愧地說道:

  “恩公教訓的是!承宗確實是個大傻子,竟然對敵人心慈手軟,還險些害了自己的性命。

  先前,那黑甲人突然出手襲擊於我,招招致命。幸虧我及時察覺才能躲過一劫,因此才憤而全力還擊。

  他的修為遠不及我,一直被我壓製著進攻。原本,我想著對方要殺我,故而也打算毫不留情地出殺招。

  結果,在最後一刻,我才發現自己還是下不了手。不怕恩公笑話,承宗此生短短三十五載,還未曾親手害過任何生靈的性命。”

  聽了他的話,許扶生也不想再多指責他了,想來可能又是個和自己的少君師弟一樣,未曾見過世間真正險惡的人。

  不過,若非他那關鍵時刻的心慈手軟,讓許扶生看到了他本性中的仁善,因而令許扶生動容。

  此前許扶生在暗箭刺殺那黑甲弟子的時候,恐怕就一並將之殺死了。

  隨即又聽許扶生道:“傻小子,你也不用總叫我恩公了,讓我聽著大不適應。我名為許扶生,癡長你幾歲。你若是不嫌棄,我便叫你安師弟,你也隻需喚我許師兄便是。”

  “許師兄,師弟在此,再謝許師兄的救命之恩!若是師兄不嫌棄,師弟可以陪伴師兄左右,略效犬馬之勞。”

  說著,那安承宗又躬身一拜,可他卻並未等來許扶生任何回應。

  他再起身之時,身前許扶生的身影也已經消失了。

  這時才有許扶生的聲音傳來:“算了算了,這場武道比試本身就是各自為戰。若是你我同行,隻怕會令其他參比者忌憚,進而招致圍攻,那就麻煩了。

  你若是有心,之後再相遇之時,不與我為難就行了。對了,死了的那家夥的遺物,就由你收下吧。

  你自己好好保重,別再犯傻了,安師弟!努力吧,希望日後主峰之上,還有機會能再見到你。”

  “許師兄?”

  安承宗四處望了望,卻沒有發現許扶生的身影,想來對方是真的不願與自己同行了。

  此時,連他神海中的金色光球,都已然無法感應到許扶生的去向了。

  他就是想自行跟隨其後,也沒有辦法了。

  以這位許師兄的修為,想來是定能進入前一百位的。

  我隻要也努力進入前一百位,自然就有機會再見許師兄了!

  想到此處,安承宗隻得無奈地走向那黑甲死者,收起他的身份玉碟以及身上的護甲和那柄長刀。

  然後,他又自己隨意選了個方位前行,期待著和許扶生的下一次會麵。

  再說許扶生。

  他避開安承宗之後,又不急不緩地行走在山林間。

  “唉!許扶生啊許扶生,你自己的修行之路,也不過才剛起步而已。哪有那麽多心力花費在別人身上?

  現如今這天下,世道沉淪,人心失德,處處都是不平之事,你不過是一個區區的金丹小兒,又如何能管得過來?

  未來的路還長著呢,天地浩瀚,強者如雲。隻有成為真正的強者,你才有資格去嚐試滌蕩這世間的汙濁。

  聖賢有言: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現如今你的首要任務,就是先努力修行,求得長生。隻有先活下去,

  才有資格成為真正的強者!”

  思及至此,許扶生的心神變得愈發堅定,旋即快步向前走去。

  兩個時辰多之後,許扶生又碰巧遇上一個身負重傷狼狽逃竄的參比者。

  那是一隻身披黑甲的花豹,體長足有十尺。

  他雖則體大,但行動卻極為靈敏矯健,速度極快。

  若非他身受重傷,以許扶生身為人族的行動速度,根本不可能追得上他。

  起初,許扶生不知他發生了什麽,無仇無怨,也並不打算要攻擊他。

  但以那花豹現今疲於奔命的狀態,速度已是大不如前。

  許扶生若真要對他出手,隻需趁他逃命之際,從身後襲殺便是。

  那花豹倒也聰明,立時便考慮到了這一點,故而試圖先下手為強。

  不比人族葷素不忌,又結群而居分工勞作,導致不少人族一輩子也沒親手殺過生靈,故而對殺生之事頗為抵觸。

  豹這一族生來以血肉為食,自幼便獵殺生靈做食物,根本不可能對異族心慈手軟。

  所以他剛一和許扶生照麵,毫不猶豫,瞬時便撲上前去,試圖襲殺許扶生。

  但許扶生隻是不打算出手,又怎麽可能對一個不清楚底細的異族不設防呢?

  見他撲殺前來,許扶便不再遲疑,持刀迎麵劈去。

  他那鐵爪雖則堅硬,短時間內能頂住許扶生辟火烏晶刃的鋒芒。

  可他渾身護甲卻有不少破損,滿是破綻。

  不過短短數息,百次交擊,許扶生便成功突破了他的護甲,將他金丹刺破,雙掌斬斷。

  此時,那花豹才知道後悔了,可惜為時已晚。

  他的肉身與金丹兩大攻擊手段盡失,空留命神孤立無援,已如鼎中待烹之肉。

  隻見許扶生再一刀刺向他豹頭,徑直打破其神海,徹底解決了他。

  此時再看,那花豹身上護甲有多處破損,還有鮮血流出,卻並非是來自於許扶生手中的三尖兩刃刀。

  甚至,有兩道破損之處極為接近他的丹田和腦宮,可謂是近乎致命的攻擊,並且看形狀似乎來自於兩種不同的兵器。

  此前,許扶生便從此豹的行蹤之上發現,他明顯是在避難。

  由此推測,此時附近很可能還有其他敵手,或許正在搜尋這隻花豹的蹤跡。

  思及至此,許扶生便有了另外的打算,故而打消了毀屍滅跡的念頭。

  那花豹雖已死,但其腦宮中的金色光球仍在。

  正好留著他的肉身,屆時用來吸引其他參比者的注意,自己則可以從旁暗襲。

  於是,許扶生尋到附近一座小山,從其頂部自上向下打出了一個洞,讓自己躲入其內。

  隨即他又以真氣操控那花豹的肉身,令他仿若活著一般,在小山四周毫無目的地遊行。

  他旋即開始靜候其他參比者前來。

  若是來者不問緣由直接對那花豹下殺手,自己也就可以理所應當地出手解決他了。

  即使不然,自己也可以置身事外,而不用擔心被其他參比者襲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