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緣起天權 第二十章 先祖無傷
作者:周行不殆      更新:2020-04-22 19:50      字數:3363
  這時,門外突然走進來個人。

  那是個三十來歲的男子,長發披肩,有些許胡須,劍眉星目,英武不凡。

  隻見他一身灰衣,腳下一雙黑色靴子,左手背在身後,而右手則橫在腹前。

  那人停在了大廳正中。他四處打量著,臉上卻是追憶的神情,眼中透出滄桑的氣息。

  細一看那人,邱慈三人大驚。邱慈驚疑不定,手指著那人問道:“你?你是?”

  那人忽然一笑,並未開口,隻是抬起右手向後一揮。

  隨即便見,正廳中其餘人等,竟毫無意識地走出門去,隻剩下了邱慈四人。

  那人終於開口了,笑著問道:“你叫邱慈?是邱家第十二代子孫?”

  “是!你......你難道真的.....真的是......”邱慈神態激動,聲音斷斷續續。

  他話還未說完便被打斷:“從緣兒那算起來應該已經兩百多年了吧。因為我的緣故,雖是人丁單薄,但總算你們還沒斷掉傳承,我也算知足了。”

  “你真的是無傷先祖?不肖子孫邱慈拜見無傷先祖!”

  沒想到麵前這人竟然真的是自己的老祖宗,邱慈下意識便跪倒在地,要去磕頭。

  邱天憐和於春茗也是隨即就要跪下磕頭。

  “不必多禮!”

  隻見邱無傷手輕輕向上一扶,三人便直接站了起來。

  小鈴兒在一旁疑惑的看著邱無傷。

  邱無傷目光掃過小鈴兒的時候,停留了一息,臉上驚疑的神色一閃而過,並未被發現。

  邱慈疑惑道:“先祖,你怎麽會突然在這?聽本家那人說,你似乎已經坐化了?”

  邱無傷歎了一口氣,道:“唉!說來話長。兩百年前我被一位仇家打成重傷,避居在此地。但後來傷勢惡化,我無奈隻得坐死關。

  而後強行施展一門秘法,遊離於生死之間。多年後我傷勢雖有好轉,卻仍在沉睡之中無法醒來。昨日幸虧天寶喚醒聖器,繼而才驚醒了我。”

  “三叔他......”聽到邱天寶,邱慈正要開口。但看了一眼邱天憐,卻是欲言又止。

  “你不用說了,邱家發生的一切我都知道!唉!沒想到邱家竟然進了這等小人!”說著,邱無傷右手伸出,向上攤開。

  倏地,一個鏡子突然出現,懸在他手心之上。

  “你們且看!”

  那鏡子突然發出三道白光分別飛入邱慈三人眉心。

  他三人隨即閉上了眼。

  片刻之後,邱慈三人又睜開了眼。

  邱慈和於春茗都是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邱天憐整個人都驚得呆滯了,身子一下癱倒在椅子上。

  見狀,小鈴兒伸著小手去拉邱天憐的手,嘴中不停叫著:“姑奶奶!”

  但邱天憐似乎受了巨大的打擊,毫無反應,眼中竟有淚水流下。

  邱慈語氣悲切沉重地問道:“老祖宗,這些?”

  見狀,邱無傷搖了搖頭,道:“唉!這些都是真的!昔日我入定之前,曾留下這觀塵鏡隔絕邱家內我的氣息,同時保護邱家免受強者侵襲。

  我這觀塵鏡有觀象留影之用,照見了邱家發生的一切。但對於邱家內的人,它是不會主動攻擊的。

  所以沒能阻止這兩禍害的陰謀,讓你們受苦了!你們是真的誤會天寶了!”

  聞言,於春茗卻是臉微微一紅。

  邱天憐臉上淚水不斷滑落,悲泣道:“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玉樹,寧兒!你們為什麽非要把自己當外人?天寶,我對不起你!一個又一個我愛的人離我而去,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倏地,邱天憐突然收住了淚水,臉上寫滿絕望,兩眼呆滯,一咬牙,竟是起身直接要去撞柱子!

  “二姑!不要!”邱慈大驚,連忙要去拉住邱天憐。

  千鈞一發之際,那觀塵鏡中又是一道白光射出,直接從邱天憐後腦進入。

  邱天憐一下失去了意識,身子癱倒下去。幸虧邱慈眼疾手快,一下扶住了她。

  邱慈小心翼翼地將她扶到椅子上靠好,隨即轉頭對邱無傷道:“先祖,二姑她這?”

  邱無傷笑著答道:“沒事,我隻是讓她先好好睡上一覺。你不必擔憂,她會做個好夢,醒來就會好了。”

  “這?好吧!”

  邱慈本來有些疑慮,但看著先祖一臉自信的笑容,又想到他那些神仙手段,還是相信了他。

  “你們好好保重吧!我要回鳳陽郡了!”邱無傷說著,手中又取出一塊鳳紋玉佩,其上刻著個邱字。

  他一抬手,那玉佩直接飛到邱慈麵前。

  邱慈下意識便接住了它,旋即一臉不解地問道:“先祖,這是?”

  邱無傷答道:“這玉佩是我鳳陽邱氏的信物。從今往後你好好保管,就用它作為邱家傳家之寶吧。

  往後和青玉扳指一同交由曆任家主掌管。關鍵時候,或許能為你們免去一場災禍。

  日後邱家後人中若真出了位不世奇才,可讓他將血滴於這玉佩之上,自有妙用!好了,我也該走了。”

  話音剛落,邱無傷便轉身要離去。

  “先祖!”邱慈抬手叫了聲。

  但邱無傷並未停下,隻走了兩步,身影便突然消失。這時,隻聽空中有他的聲音傳來:“阿慈,凡間不似修行界那般天災人禍變化無常。

  在凡間,人禍多因貪欲而起,而此禍多可避。臨行前,我再贈你三寶:‘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望你好自珍重吧!”

  聞言,邱慈躬身向前一拜,道:“邱慈多謝先祖贈言!”

  “沒想到老祖宗竟然還活著!以前我隨你去祠堂祭拜時隻是遠遠地看到畫像上的他,沒想到今日竟然見到了真人!”

  於春茗心情還未平複,今日的事實在超出了她的認知,令她匪夷所思。

  邱慈歎了一口氣,道:“是啊!祠堂中那幅畫據說是先祖的妻子親手為他畫的,自先祖假死後就一直放在那。

  此後二祖留下家訓,任何人都不得去碰那幅畫。這一掛就是兩百年,竟然還是完好無損!又怎會是凡間之物?”

  這時,門外的一眾下人都回過神來,一臉困惑,自己怎麽突然到門外了。

  邱安來不及多想,轉身便走進門去。見狀,其餘諸人也

  隨之走進門去。

  邱安恭敬地向邱慈問道:“老爺!剛剛發生了什麽?我怎麽突然到門外去了?”

  邱慈擺了擺手,肅然道:“今日發生的事,你們不用多想也不要多問。記住,這對你們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是!”聞言,邱安心中一凜,不敢再多說什麽。

  隨即,邱慈又向邱安身後的丫鬟吩咐道:“小魚,小翠!來,送老夫人回房休息。”

  “是!”

  邱安身後兩丫鬟隨即半低著頭,緩步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邱天憐,往外走去。

  邱慈又轉身對著於春茗,一臉疲色的道:“春茗,你帶鈴兒在府內四處走走,我還有事要忙。”

  “好!”說著,於春茗轉頭對著一旁的小鈴兒,“鈴兒,茗姨帶你出去走走,好嗎?”

  小鈴兒抬起頭,微笑著道:“好啊!”

  隨即,於春茗牽著小鈴兒的手走出門去。

  這一日,邱家上下一片肅穆。

  邱府門前高高掛起兩個白色燈籠,門口的紅紙對聯也換成了白紙挽聯。

  邱府側門,一身白衣的家丁一個跟著一個快馬加鞭趕去城中各處送訃文。

  不多時,邱家正廳也換了新貌,變成了邱寧的靈堂,四處拉著白布。

  大廳正中靠牆擺著邱寧的靈柩。

  靈柩之上的牆上白布寫著大大的奠字,其兩旁掛著一副挽聯,上書:生前未報父母恩,死後徒留親友恨。其橫批則為英年早逝。

  靈柩前是張供桌,其上擺著長明燈,還有些供果香爐和白燭。

  自未時以後,邱府正門前便陸陸續續有馬車到來,正是前來祭奠邱寧的親友們。

  邱寧靈堂前一側,一身白衣,頭係白布條的邱天憐掩麵哭泣不止。

  若無丫鬟在旁扶著,她恐怕身子都立不穩了。

  於春茗本來也該到場的,但邱慈卻不願讓小鈴兒這麽小就見到這些事。所以就借口身體有恙讓於春茗帶小鈴兒待在院中玩。

  清心亭中,於春茗麵前的石桌上擺著一把琴。隻見她雙手在琴弦上撥弄著,一陣陣宛轉悠揚的琴聲四處散去。

  而小鈴兒則坐在石凳上,將手肘抵著石桌,手掌撐著下巴,兩眼直盯著於春茗撥動琴弦的手。

  石桌之上還擺著一盤桂花糕。

  這一日過得極快,於春茗先是彈了一陣的琴,而後又吹了一會兒笛,後來還給小鈴兒念書。

  可惜他並不識字,隻能聽懂於春茗給他講的一些書上的故事。

  不知不覺間,夜色已然降臨。

  邱寧雖是英年早逝,算不上喜喪,但邱慈還是在望春樓擺宴,會請諸位親友。

  其時已是戌時近半,天已然黑透了。微醺的邱慈和邱天憐乘著轎子回到了邱府。

  邱天憐徑直到了靈堂,竟是直接坐到了地上,身子靠著邱寧的靈柩。

  隻見她手輕撫著棺身,雙眼失神地望著靈柩,無限哀思,久久無言。

  邱慈見狀,微微搖頭歎息。隨即吩咐那些下人離開。

  不多時,邱天憐竟主動開口了。隨後他二人聊起了許多陳年舊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