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鬆來了 2
作者:就愛嗑瓜子      更新:2020-04-22 14:49      字數:3212
  張鬆來了,荊州等於有了另外一條消息渠道,不同於自己派人去打聽蜀中的情況,那種一去不複返的遲緩。從張鬆這邊來的情報可以說是第一手資料,能讓劉妍對蜀中有全麵細致的了解。

  所以這個人,是一定要好好伺候,把他所知道的所有有關蜀中的,有關劉璋的情報全都吐出來。剩下的事情,就要交給在座的各位做決策了。入蜀是勢在必行的事,在這之前,許多準備工作要安排。

  首先是地圖,現在隻知道長江水路到涪陵這一條路,再往前也不知道了,這遠遠不夠,按照龐統的意見,至少要知道兩條陸路通道,荊州的大軍才敢入川。蜀道難難於上青天,這崇山峻嶺,山高路遠。貿貿然進去,會死得骨頭渣子都不剩的。

  其次是裝備,蜀地外貌多山,但進到裏麵是什麽情況誰都不知道,不過,按照蜀地天下糧倉的名頭來看,裏麵應該是大麵積的平原,都是山地的話怎麽種糧?蜀中的氣候也不知如何,士卒穿什麽衣服配什麽藥材這種細節都會決定成敗。

  第三點也是最關鍵的一點,誰去?這是個問題。依照目前的情況,江東那邊一直懷恨在心,就等著抓荊州的小辮子,北方的曹操又在煽風點火,不停地製造事端。荊州是劉妍的大本營所在,不容有失,必須得守好。

  但攻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精銳盡出是不可能的。這調兵遣將是一門學問。要看徐庶和龐統兩位怎麽研判了,他們兩人不能同去,總有一個人要留下。

  張鬆不來,劉妍攻蜀的心思並沒有那麽迫切,總覺得似乎還差一口氣,總有理由可以再等等。但張鬆一來,不知道怎麽回事,似乎進川的日子就在眼前,好像明天就要走了似的。

  一場例會的主題瞬間就圍繞著入蜀展開,劉妍坐在中間,看著聽著,卻是一言不發,低頭沉吟,想著心事。

  婚禮過後,也許是身份不一樣了,心理價位也不同了,麵對老師的時候,以前那種急切想要親近的念頭似乎淡了許多,似乎所有的勇氣和衝動都在那天被求婚失敗給消耗光了,再見他時,隻覺得提不起勁兒來,隻想歎氣了。

  自己與老師的關係因為那次求婚而發生了質的變化。這一點劉妍明白,也早就有心理準備,最初的不適應在一個多月以後也淡了許多,隨之整個人的心態也改變了。

  其實這樣也很好,畢竟現在自己的身份是長公主,雖然自己心裏覺得自己和以前沒什麽分別,可是在屬下們心中她已經大不同了,就算是以前一直倚老賣老與她真一句假一句打哈哈的黃忠,如今開口閉口也是公主殿下長公主殿下短。這還是因為他們叫公主殿下習慣了,一時間忘了改口而劉妍也不介意的結果,對於下人,公主殿下前麵這個“長”字可是缺不得的。

  黃忠尚且如此,更何況一直要求她人前要端架子的徐庶了。弱勢換做以前,她肯定會因為老師的各種疏遠自己的行為而感到難受。但是現在,保持距離反而是緩解尷尬最好的辦法。

  所以,張鬆一來,不但入川的事情再次提上議事日程,劉妍的心思也再次活泛起來。要不然,就把老師留在荊州,有他在,我可以隨著大軍入川。這樣,私事上可以與他保持距離,公事上又可以親自督陣,看一看蜀中的風物究竟如何,免得前線要有一個什麽決定,還得千裏迢迢送回襄陽決斷,有自己在前線,龐統的許多決斷可以即刻實行。這樣想來,自己親自入川,於公於私都有好處。

  隻是劉妍自己知道,要親自入川,來自屬下們的阻力定然不小,誰都不會同意自己一個女娃娃跟著軍隊發山涉水,龐統也會覺得帶著自己各種不方便,要他們同意,這得費一番功夫。

  不過好在,現在八字還沒有一撇,什麽時候入川都還沒定下來呢。自己還有足夠的時間做準備。隻是要親自入川這個念頭已經在劉妍心中定型了。

  一晃眼,張鬆在荊州已經玩了一個多星期了。這一個多星期裏,馬謖一直都在旁敲側擊,想探張鬆的口風。奈何張鬆口風極嚴,死活不說來這兒幹嘛來了。

  隻是馬謖還是探出了一點兒模糊的影子,似乎張鬆是奉了劉璋的命令去許都辦一件什麽事,不知道是這件事情沒辦成還是怎麽的,似乎張鬆對曹操還有些怨氣。

  不過馬謖覺得這很正常,張鬆雖然是劉璋的別駕從事,在劉璋的地盤上可以呼風喚雨,但曹操是什麽地位?那是大漢丞相,你在他眼裏隻是小地方出來的小官員,他肯親自見你一麵已經是給了你們家主子劉璋很大的麵子了,怠慢你又怎麽樣?你還能跟他紅眉毛綠眼睛不成?

  所以,對於張鬆的抱怨,一開始馬謖並沒有放在心上,他在意的,是劉璋讓張鬆去許都幹什麽?可是這種事情是蜀中的機密,張鬆又怎麽會輕易啟口?

  故而張鬆來了這麽些天,馬謖並未得到什麽有價值的情報。好在劉妍十分有耐心,也相信曹操在短時間內還無法同時收拾西涼和遼東。隻要這兩個地方有一個地方不太平,曹操就不會離開他的大本營。

  隻是,劉妍也知道,時間對誰都是公平的,曹操進不了川的時候,她也進不了。等她能進川的時候,曹操基本上也差不多了。所以,現在誰能領先一步,很有可能就能決定誰是勝利者。

  於是,馬謖在想辦法套話,她也在想辦法。作為蜀中的別駕從事,張鬆的腦子裏,肯定有一般探子探不出的情報。不說別的,蜀中一共幾道關,分別是什麽人把守,有什麽小路或者捷徑可以到蜀中的大城,什麽地方兵力配置薄弱,什麽地方是硬骨頭要避開,別人一時半會兒難以了解得非常詳細,但對張鬆來說,一定是如數家珍。劉妍想知道的,也就是這些罷了。

  這天,劉妍照例在公主府開諫言堂,和荊州名流一起討論荊州水患的治理問題。這個問題幾乎年年都要討論也是劉妍每年都要重點關注的問題。荊州多水,水係發達,水患也比別的地方多些。當年在長沙的時候,劉妍曾經以治河為第一要務,大搞水利工程建設。但是這一套東西卻無法在全荊州推廣。

  第一是財力無以支持,如果要把全荊州的河流都做挖深拓寬處理,這得投入海量的金錢和人力。現在荊州人丁單薄,征兵都要掂量著,小規模地搞。更不要說興修水利了。說到底,還是人口太少。移民去夷州之後,人口就更少了。這也是為什麽劉妍不希望立刻進川的原因。畢竟荊州的士卒太過金貴,一個都死不起,沒有必勝的把握,她可不敢冒險。

  今天的水利研討會來了一個特別的嘉賓,他就是張鬆。張鬆對劉妍請他參加議事顯得十分意外。但劉妍卻渾不在意,還主動給其他幾位介紹張鬆的來曆。

  大家聽說是蜀中來的謀士都顯得十分驚訝,張鬆看見大家探究的表情隻覺得難為情。劉妍見狀哈哈一樂:“張先生,今天能把您請來,實在是太好了。我們荊州別的都好,就是一點不好。水患太多,這大水是年年發年年治,可不管我花多大的力氣治,它第二年照樣發,你叫我怎麽辦才好!張先生,你們川內人是怎麽治水的?還是說你們那兒,從來都沒有發過大水?”

  “這個……外臣倒是真沒怎麽聽說過,我們川內人從來都不擔心這個問題,因為我們有現成的水利工程,乃秦代先人所造,自打有了它之後,川內就再無水患了。”張鬆驕傲地說。

  “哦,什麽水利工程這麽厲害?能不能把它複製到荊州來?”劉妍好奇道。

  “此神跡乃是先秦聖人為川內百姓能夠永保太平而因地製宜建成的,恐怕並不適合在別的地方仿效。”張鬆就事論事。

  劉妍卻是心向往之:“被先生這麽一說,倒是勾起了我的興趣,真想實地去看一下這神跡。隻是外人都說蜀道難行,也不知道我這輩子能不能有機會看到這神跡了。”劉妍半真半假地歎了一口氣:“罷了,這虛無縹緲的事情就不去想它了,我們還是做適合我們自己的工程吧!張先生,今天麻煩你了。”

  劉妍這麽客氣倒叫張鬆無所適從,自己這麽長時間吃住在這裏,她還派專人陪自己玩樂。而他卻厚厚麵皮白吃白住白玩,哪裏還能聽見劉妍說他辛苦。張鬆連聲說不敢不敢,接著就坐在那裏不說話了,聽著邊上幾位討論得激烈,他是越聽越有滋味。這位公主真的不尋常,他一路遊曆的所見所聞終於得到了印證。

  隻是目前張鬆仍然不認為劉妍能夠有比現在更大的作為,長公主雖然無比榮耀,畢竟是女流之輩。呂後薨,此後曆代皇帝登基,所封王侯將相,無一女也,長公主年方十六,實在是很難看出她有什麽將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