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情隨事遷
作者:醉臉      更新:2020-04-22 12:34      字數:4033
  短短時間不到,在距離山頂很近的石階上,更多的人聚集到了許隱和青年周圍。

  雖然大部分人是以看熱鬧的姿態出現在這裏,但人群中卻也不乏專門為了許隱或者青年而來的人。

  他們想看許隱在如此壓力下究竟會如何選擇,更想看看青年在難堪的境地下如何下台。

  如果許隱能讓青年難堪,那是他們最樂意接受的,因為在修為越高的人之間,他們的競爭也是更加激烈,若是能看到對手不爽的樣子,他們自然會很高興。

  “司徒戟,你這般欺負師弟,欺負我宗斷生人,就不怕其他人罵你仗勢欺人嗎”

  聽聞有人故意調侃,青年的臉色愈發的陰沉,他司徒戟怎會不知道這些人的目的。

  “無礙,司徒兄或許隻是考驗一番他的修煉成果”

  旁邊一位青年雖是出口替司徒戟解圍,但其漏出的古怪笑意,卻仿佛帶著莫大的嘲諷之意。

  相比起許隱的不能退,司徒戟此時更是進退兩難,聽著周圍眾人的譏笑,他直欲取了許隱性命,但是他不能,更不敢。

  “滾下去!”

  司徒戟壓抑著怒氣,再次開口時,從他身上傳出的壓迫力更大。

  當下許隱隻感咽喉一熱,旋即是一口鮮血湧入了口中,但卻被他硬生生的咽下。

  “我何罪?你又是誰?憑什麽要依你!”

  許隱口齒鮮紅,身體雖顫抖不止,但血紅的雙目卻是一直死死的盯著司徒戟。

  “小兄弟好魄力!”

  最先出言的漢子高聲叫道。

  許隱說的不錯,他無罪,也不曾得罪司徒戟,更沒人規定山腰處修煉的弟子不能上到此處來。

  隻不過是幾百年來兩處弟子之間的實力差距,才造就了這一大家都默認的規矩。

  但若憑此就讓他在司徒戟麵前屈服,他不能答應。

  僵持之下,許隱的喘息聲變的急促起來,而嘴角處亦是有一絲鮮血緩緩的流下,這一幕令周圍的眾人立即目中閃過了異彩。

  反觀此刻的司徒戟,卻是目中的寒光驟然一閃,旋即指尖又是一道金光直奔許隱射去,此時隻要許隱跪倒,他再收手便就不會太過難堪。

  金光如發絲細小,直奔許隱右膝,頓時本就承受了巨大壓力的雙膝,在此刻突然一軟。

  隨後便不受控製的開始向下彎曲,許隱內心瘋狂的掙紮,但雙膝卻好似是已經用盡了所有力氣,竟是緩緩的向下跪去。

  此刻膝蓋每距離地麵更近一分,許隱目中的怒氣便加深一分,周圍的人群更是漏出了期待的模樣,這兩人誰贏誰輸都不重要。

  此時膝蓋已經落下了將近一半,許隱眼眶直欲裂開,人群中那位最先出言,並且赤裸著上身的漢子在這時目漏思索,一步踏出之際,正要替許隱解圍時,卻被另一人一把拉住,隨後在此人緩緩的搖頭中,漢子又疑惑的退了回去。

  許隱大吼,但卻依舊阻止不了不斷向下跪去的膝蓋,司徒戟目中精光連連,死死的盯著許隱不斷掙紮,卻又無濟於事的狼狽模樣。

  隻差一指的距離,但許隱卻再也無法堅持,下一瞬,就見他原本慢慢向下的雙膝,卻是驟然向著地麵砸去,這一跪以成必然之勢。

  “胡鬧!!!”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爆喝聲炸起,同時一道青色的身影宛如鬼魅一般的衝向了許隱,而後將下一瞬就要跪倒的許隱抓了起來。

  “師尊!”

  看清來人的刹那,司徒戟的麵色猛然一變,對著來人就叫道,同時壓在許隱身上的修為也是立即散去。

  來人冷哼一聲,將許隱推到了身側,而許隱也看清了此人的麵容,來人是位中年模樣的男子,他還記得他第一次隨師尊來斷生宗時

  ,就是此人最先發覺並來到山下的。

  隨著全身壓力的驟然消失,許隱終於恢複了正常,此時中年人一記耳光直接向著司徒戟打去。

  清脆的聲音響起,司徒戟臉上五指的印記顯眼,而周圍的人群更是靜若寒蟬,再也沒了方才的自然。

  最後,中年人看了一眼許隱,不過卻並沒有說什麽,隨後就直接離開。

  司徒戟此刻麵色異常難看,對著許隱恨恨一眼之後,便就緊緊的跟在了中年人的身後一起離開。

  周圍的人群在這兩人離開後,也是紛紛散去,隻是對於許隱,他們已然從內心深處升起了一絲敬佩。

  這敬佩無關修為,隻是對許隱不屈服的認同,但並不是對許隱整個人的認同,因為憑借他們的修為,仍是認為許隱不配成為宗主的親傳弟子。

  看著人群向著各個方向散去,許隱沉默良久,自從他離開家門的那天起,他就開始漸漸明白,想要不被人欺負,就要變的比對方更加強大。

  以他的資曆能擁有這麽多,隻是他的運氣而已,若是想要長久的立足,終歸還是要憑借絕強的實力才行,否則無論何時都會如現在一般,無力反抗。

  而想要擁有絕強的實力,就要去爭,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去爭奪更多的資源。

  立在石階上的許隱這一刻猛然抬頭,目中閃過殺機,司徒戟臨行前的那恨恨一眼,深深的映在了許隱的眼中。

  以及方才對方對他的羞辱,他都要還回去,也讓對方體驗一番方才自己的感受。

  經過剛才的事後,許隱再次向著山頂走去時,很多目光雖然依舊不善,但卻再也無人阻攔,一刻鍾後,許隱也終於來到了山頂。

  踏在腳下青石鋪成的巨大場地上,許隱神情冷峻,就是在這裏,他成為了師尊的弟子,也成為了斷生宗的第九代斷生人,更是成為了整個宗門多數弟子的敵人。

  但這是他最初的選擇,所以就不能放棄,如果有人阻攔自己選擇的道路,那便隻能清除,一昧的忍讓,隻會讓有些人更加的無所顧忌。

  許隱此時終於肯直視自己內心的變化,不知是從修煉的何時起,他事事忍讓的性格開始慢慢的褪去。

  起初他從心底都不願承認自己的改變,不想變的和最初自己所討厭的人一樣。

  但現在他明白了,隻有當自己足夠強大後,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才能實現最初為天下不平而鳴的願望,才能贏得別人的尊重,否則一切身份地位都隻是空談而已。

  腳下踩著青石,四周一片安靜,或許這就是差距,方才有人能在許隱麵前斥責與他,但此時卻又安靜的異常,絕無人敢在此地喧囂。

  青石鋪滿百丈大小,在青石之外,是十幾座幽深的洞府坐落在周圍,許隱抬目看去時,一座洞府顯得極為惹眼,洞府似是廢棄了很久的樣子,其中一片幽暗,更是毫無生氣可言。

  “進來!”

  許隱神色一變,是師尊的聲音,可卻並不見師尊現身,而這道聲音也好像是隻有許隱才能聽到。

  更令人驚奇的是,這聲音仿佛是在腦中直接響起。

  聲音是在許隱看向那座好似無人的幽暗洞府時響起的,所以他當即就向著這座洞府走去。

  當行至洞府入口時,許隱沉吟一瞬,然後便直接邁進了洞府。

  洞府內雖然如夜一般黑暗,但憑借許隱化靈一層的修為,卻也能夠看清其中的模樣。

  此時一個蒼老的身影盤膝在洞府的最深處,當許隱進來後,老人緩緩的睜開了雙眸。

  “師尊”

  許隱恭敬的叫道,隨後盤膝在了老人的對麵。

  老人目光深邃的看向許隱,可許隱卻感覺這道目光穿透了自己,直直的射向了洞府之外。

  與此同時,在最接近斷生宗山頂,有一片很空曠的地方,而在這其中,卻隻有三座洞府。

  這三座洞府很是破舊,但其中的靈氣卻是極為濃鬱。

  此時在最邊上的一座洞府內,一位中年人平靜的看著眼前,在其麵前是司徒戟麵漏恐懼,跪在地上的身體也是戰栗不止。

  “下次徒兒一定會做好的,請師尊再給徒兒一個機會”

  某一刻,司徒戟慌亂出聲,但中年人卻置若罔聞,隻是平靜中有一股可怕的氣勢,在其身上慢慢的升起。

  “不要啊···師尊···,再給我一次機會!”

  感受著中年人可怕的氣勢,司徒戟臉上的懼怕之意更濃,旋即又是直接趴伏在了地上。

  見此,中年人無動於衷,下一刻便抬手將司徒戟的臉慢慢的托起。

  “師尊”

  司徒戟輕聲叫道,但中年人卻麵無表情,隨後就見他一指向著司徒戟的眉心點下。

  當即就見司徒戟如出水的魚兒一般,痛苦的在地上翻騰起來。

  “下次你知道該怎麽做”

  “徒兒明白,徒兒謹記師尊教誨。”

  司徒戟翻滾中急急出聲,隨後便蜷縮在地上不斷的抽搐起來。

  當許隱從洞府出來時,黑夜已經降臨,師尊並未告訴他是否會有大事發生,而對於宗門收劍一事也並未解釋什麽,隻是讓他回去好生修煉。

  並且還告訴他,在修為相當的情況下,斷生人必須麵對整個宗門弟子的各種挑戰,才能被宗門真正的承認,否則便不能算作是真正的斷生人。

  而斷生宗每個弟子之間的爭鬥,隻要不發生太過惡劣的影響,宗門一般都不會過問,所以以後許隱還是隻能靠自己。

  再次回到山腰處時,許隱已經平靜了下來,可當他向前凝目看去時,卻發現原本在他修煉的古樹下,此刻竟然盤膝坐著一位從未見過的青年,青年背對著許隱,似是在等待他的到來。

  “你就是許隱!”

  聽到響動後,青年語氣不善,也並未因許隱的到來而回過身來。

  “給你兩條路,要麽離開斷生宗,要麽死!”

  在聽此人一語後,許隱剛剛平靜下來的神色,立即又變的滿目寒光,但卻並未答話。

  下一瞬,青年起身,隨即毫無征兆的一掌就向著許隱拍來。

  許隱當即失色一瞬,但對方一掌快若閃電,此時已經落在了胸前。

  “就這點膽量,也配當我斷生宗第九代斷生人,真是可笑之極”

  最後關頭,青年的一掌在許隱的胸前收住,看著許隱大驚的麵色,青年漏出了譏諷之色。

  而許隱也看清了對方的模樣,此人容貌竟與司徒戟有些相似,隻是比起司徒戟透出的陰柔氣質,此人更顯陰沉,就連神色也滿是陰霾。

  “給你一天時間考慮,明日一早,要麽離開斷生宗,要麽隨時準備好身隕的可能”

  “你敢!”

  許隱壓著怒氣,沉聲回到,自己才離開短短半日的時間,此人不知從何處來,上來便就出言不遜,任誰也會大怒。

  青年臉上的嘲諷之意更濃,仿佛許隱說了天大的笑話一般。

  “你怕是還不清楚斷生宗的規矩,就算是斷生人,也要憑借修為立足,就你這般斷生人,除了山腰處的有些廢物,誰會懼你一分?”

  看著許隱漸漸漏出的殺機,青年毫不在意,冷笑一瞬後,便直接轉身離開。

  “我司徒鳴更不會!”

  青年漸漸遠去,可這最後一句,卻是令許隱目中的殺機陡然大盛。

  不管之前的司徒戟和此刻的司徒鳴究竟是何關係,但這兩人連番羞辱與他,已讓他直欲殺之而後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