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陽明，把你的胳膊伸出來讓我診一診。”

  “是。”

  “我摸著脈搏舒緩有力，看不出來是中毒的症狀啊，那你現在感覺到哪裏不舒服了嗎？”

  “自那天以後就沒有再感覺到，是不是我中了那人的奸計而並沒有中毒？”

  “也有這個可能，先把這粒五元丹服下，還是多一些警惕，如果有什麽不舒服趕緊說出來。”

  “多謝掌門！”

  “看來花溪的這場夜宴肯定沒有那麽簡單，更何況聖衣門已經得知了此消息，他們肯定會有所行動的。”

  “掌門說的是，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再還沒搞清楚他們目的以前，隻能按兵不動暗中觀察，等他們露出了破綻，到時候就是咱們出手的最佳時機！”

  “夜宴差不多還有兩個時辰就開始了，一定不能讓聖衣門的奸計得逞。”

  “時候差不多了，請所有的賓客入席吧！”

  “是的，老爺！”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撫雲閣外麵兩側已經掛起了紅色的燈籠，燈籠把宴客的四周照得亮堂堂的，落雲溪親自站在一邊檢查著下人手裏的活兒，落十一跟在他的身後仔細地記著他說的話。

  “十一，這些都記下了嗎？”

  “記下了。”

  “好，我剛才指出的雖然隻是一些過於挑剔的小細節，但這就是咱們花溪的待客之道，每一處細點都馬虎不得。”

  “雲溪兄，有好久沒見過！”

  “是有些日子了，都有二十年了吧！這位是犬子，還不見過嶽長老！”

  “見過嶽長老！”

  “最見犬子練了一些劍術，你還不知道二十年前的嶽長老都已經以一劍貫穿十六枚銅錢技壓一方了，還希望嶽長老有時間多指點犬子幾招。”

  “雲溪兄，客氣了！哦，這是這次隨我一起來的山丘一派的大師兄墨上楚。”

  “真是英才出落十一啊，山丘一派人才濟濟！”

  “嶽長老，這邊請吧！”

  “好，上楚、陽明你們挨著我坐在一邊。”

  “是，掌門。”

  “花溪果然是花溪，不白讓我們義家四兄弟走這一趟，這張桌子大，我們就坐在邊了，正好酒缸也在這邊，到時候就能敞開了喝。”

  “三弟，我出來之前怎麽跟你說的，你都忘了嗎？”

  “落老爺您別在意，我三弟就這樣是一個心直口快的人。”

  “無妨，幾位請坐吧。”

  “老四，把手放下去，咱們也是吃過大排麵的。”

  這義老四剛坐下不久，趁大哥還在和落老說著話的時候，他便用袖子遮掩著從麵前桌子的盤子裏拿了一隻雞腿低著頭開始吃起來，義老三也想著去拿，剛一伸手便被他二哥給抓了個正著，義老四見狀一口把整隻雞腿吞到了嘴裏，然後用手把骨頭一抽，沒嚼幾口就吃了下去，還在後麵拍了拍老三的後背叫他守點規矩。

  “明明是你偷吃了雞腿，還反過來安慰我，真是氣死我了！要不是大哥二哥在這裏，非得好好教訓你一下。”

  “三哥三哥，你快看那兩個人是不是很奇怪？”

  “哪兩個？”

  “就是那個個子很矮頭發卻花白的人，那個老婆婆領著他的！”

  “是有些奇怪，但說不出來。”

  一個佝僂著後背的老婆婆領著一個矮個子老頭緩慢地往裏麵走，剛一過來的時候落十一也注意到了，但走到他們麵前的時候那個老婆婆沒有說一句，反而是她領著的那個人抬起頭來向落雲溪說了一句話。

  “多謝多謝啊！”

  “請入坐吧！”

  “好。”

  那個人一開口便是低沉沉的嗓音，倒是和他這個年紀的人很相符，不過他雖然頭上披著長袍，但落十一還是在那一刻看到了他那兩隻黑洞洞的眼睛，和常人的眼睛有著明顯的不同，義老三緊盯著走過去的那個老婆婆，義老四又從盤子裏偷拿了一塊糕點吃。

  “沒什麽奇怪的，你不要多想了。”

  “這位是？”

  “我隻聽他身邊的那個人說她是啞婆婆，不過她身邊那個人說她知道很多二十年前的舊事情，我就把她也請了過來。”

  “二十年前的舊事！？難不成還有其他人知道那件事情！？”

  “這可說不好，聽那個人的口氣不像是在撒謊。”

  “看來事情沒有那麽簡單，現在隻能靜觀其變了。”

  “是啊。”

  “大哥，那兩個人好像就是住在咱們隔屋的，那個人也不說話，應該不會是一個啞巴吧？”

  “啞巴！？”

  “他們和義家四兄弟坐在了一桌上。”

  啞婆婆身邊的那個人扶她坐下，聽到對麵的地方有人在小聲嘀咕著他們的事情，他抬起頭順著那邊聲音的方向盯著看，雖然他早已經習慣了人們在他們背後指手畫腳，但還是對那種聲音有些敏感。透過頭上長長的黑發，能看到那個啞婆婆裏麵已經都是花白的頭發，她看到小瞎子一直在那裏站著沒有坐下，用力拉了拉他那兩隻攥緊的拳頭讓他坐下來，小瞎子鬆開拳頭，然後用手把頭上的帽子拉得更低了。義老三倒是看到麵前這個啞婆婆有一種難以說出口的親和力，他看著坐在那裏的她傻笑著，啞婆婆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哎喲，想不到你這地方還有這種美味啊！”

  “嶽兄，你先坐，我去迎一迎這個人。”

  “好。”

  “這不是富甲一方的萬穀爺嘛，這次能邀請到你來，真是萬分榮幸啊！”

  “不提那些了，我來花溪之前還專門去了一趟燕上塢，那裏真的是什麽都有啊，什麽堵局、琴棋雅士、美人這些真是我這一生見過最多的了，隻不過這個地方最多也隻能待上三天，真是有些可惜啊！”

  “大哥，燕上塢是哪裏？”

  “倒是聽說過許多次，別人都說在北冥之舟島、萬潮之雲霧裏，可又能有幾個去過那裏呢，也不知道這個家夥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麽跟你說吧老三，那裏有美酒佳肴數不勝數，反正是就吃不夠！”

  “你先稍坐，馬上開宴。”

  “金爺，咱們要不要把他給......給做了？”

  “小點聲，這種事情私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