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塊破木頭，這什麽東西真晦氣！”

  村民拿著那隻樣子有些模糊的小馬放在手裏翻看著，半天也看出什麽一把把它扔進了旁邊燃燒著的火堆裏，被丟進火堆裏的小馬慢慢地變得通紅一下子就冒出了火苗，情緒激動的瓔娘用盡力氣掙紮著綁在身上的繩子，看著化為灰燼的東西暈了過去。

  “裝死是不是，快醒醒！”他用力搖頭瓔娘的頭，可她整個人還是沒反應，這可把一旁的人嚇壞了，趕緊向村長報告。

  “村長，村長！瓔娘她暈了過去。”

  “藥先生，你先看著他，我過去看看。”

  “當心啊。”落十一把手指放到瓔娘的鼻子下，氣息像遊絲那樣忽快忽慢，從額頭發熱冒出的汗滴在了他的手上，整個人發熱燙得不行。

  “藥先生，她的情況不妙，咱們得趕快回藥廬醫治。”

  “瑩兒你留在這裏把藥發給大家，我們倆先回去一趟。”

  “瑩兒姐姐，我來幫你。”

  “行，大家都來我這裏排隊領藥。”

  “村長，他們這是要把瓔娘帶到哪裏去？”

  “看來是病得不輕，放心吧，有落十一在不會出問題，大家都去領藥吧。”落十一把瓔娘身上的繩子鬆了下來，背起她就往藥廬裏跑，藥先生也跟在後麵一路小跑，額頭滴下來的汗打濕了落十一的衣服。

  “冕兒，冕兒。”

  “她伏汗這麽重，看來隻能先用應急的方法了，趕快走。”

  瓔娘暈迷中喊著一個人的名字，背著瓔娘的落十一顧不上停歇，他跑進藥廬把她放到木床上躺下，藥先生打開藥箱裏從布袋裏把毫針拿了出來，落十一用力按住瓔娘的中指，血液湧在指腹淤紅了一片。

  “藥先生，就這裏，趕快刺下去。”毫針的針尖剛剛刺破手指，暗色的血一下子從手指裏流到了地上，地上積在一起的血向其它的地方湧去。

  “還好回來得快，要不等到淤血積多了，就再也沒有回天之力了。”

  “看流出來血的顏色，病得很嚴重。”

  “瓔娘額頭伏汗發熱，現在也隻能用銀針放血緩一緩，等她醒過來再問問。”

  “也隻能這樣了。”

  躺著的瓔娘之前發白的嘴唇已經漸漸看出有血色，落十一從灶膛裏拿過來一碗水用湯匙往她的嘴裏盛了一匙水，喝下水的瓔娘咳嗽了幾聲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看到拿著湯匙的落十一坐在她麵前。

  “怎麽是你啊！？”

  “你醒了。”瓔娘動動胳膊想要起來，但感覺身體很沉，看到身邊早就沒有了那些村民的影子才放心地躺了下來，落十一那隻拿著湯匙的手背瓔娘的時候被抓傷了幾道口子，傷口處很愉便瘮出紅血絲。

  “你得的什麽病啊？”

  “你們少在這裏假惺惺的，後山上那些有毒的七色堇不是我種的。”

  “那瘴氣呢？”

  “也不是我弄的，記得那孩子上山的時候。”

  “是小月，她是第一個丟失的孩子。”

  “是啊，當時我看到她一個人在躲在樹林的一棵樹後麵很害怕，我就走了過去把她抱在懷裏，那個時候我的孩子走了沒多久，看到小月很高興，她說她阿娘和爹在家裏爭吵她自己一個人就跑了出來，跑了很遠的路，發現迷路了就自己藏在樹後麵不知道該怎麽辦。就是那個村子上的，我想著把她送回去，剛走出沒幾步，小月喊了一聲阿娘，我害怕，她說她娘要是像我一樣那就好了，聽到她的這聲阿娘，我的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我......我。”

  “你把小月留了下來？”

  “是啊，我就這樣像照顧冕兒一樣細心地照顧著她，後來有一次我看到她的手上長了一些紅點，她說她摸了山那邊的花，她帶著我過去看了，那花開的很鮮豔，我阿娘以前告訴過我顏色越深的花越是有毒。我看見她嘴裏吃了東西，想讓她吐出來的時候她已經咽了下去，過了沒幾天她手上的紅點就慢慢消失了，我也就沒在意，後來聽說上山的村民染上了瘴氣，我想那花的果子應該就是解藥，我怕其他上山的人也染上毒，就山上瘴氣有毒的消息散播出去，沒成想到他們竟然說瘴氣是我故意弄來報複他們的。”

  “那牛叔的病？”

  “應該是心病吧，人就是這樣，他見到過染上瘴氣的人痛苦的樣子，你告訴他也染上了瘴氣，他也就不自覺地感覺身上發癢。”

  “原來是這樣，十一，可真有你的，你告訴我的方子我也是半信半疑，我當大夫這麽多年也從來沒聽說這方子，現在想想這個方子可真是妙啊。”

  “藥先生，那隻是小聰明，更談不上什麽方子。”

  “其他人都是你的孩子死了，你怎麽不信？”

  “當時他們把我和冕兒趕出了村子，我們沒有地方去，就走到了山上，當時冕兒雖然生著病，但還有呼吸，我以為她是餓了，就到處找吃的東西，當我高興地找到東西後，發現背著的冕兒早就沒了呼吸。”

  “當時為什麽沒來找藥先生？”

  “他？哈哈哈，當時他們看到懷裏的冕兒身上長著黃色的水泡，不知道那些村民為什麽狠心非要說是傳染病，還沒來得及找藥先生就被他們起哄幹出了村子。”

  “哎，真是的。”

  “我可憐的冕兒，當發現她沒了呼吸，我也傷心地哭暈了過去，當我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她，是她救了我的命。”

  “她是誰？”

  “她身上穿著粉紅色的繡花雲衫，下穿淡青色的百折襦裙，腰間用金絲飄帶係在中間係成一個碎花蝴蝶結，笑起來的時候臉頰間微微泛起一對淺淺的梨渦，我原本想著隨了冕兒去，但她的一番話打消了我的念頭。”

  “她和你說了什麽？”

  “她說，你願意隨了那些村民的心願去死嗎？”

  “是啊，我要活下去，就這樣她救了我，當我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躺在山洞裏了。”

  “你一定答應了她的條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