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上一次山會發生那麽多事情，還好是有所收獲。”

  “是啊，草藥都采的差不多了。”瑩兒姑娘用力地掂了掂背上的藥簍，她看著幾個累壞的人給他們鼓了鼓勁兒。

  “瑩兒，家裏還有什麽吃的？”

  “還有些剩下的樅樹菇和麥餅。”

  “午飯就吃這個吧。”

  “快走吧。”幾個人背著藥簍走進了藥廬，把肩膀上的藥簍放在了後院的桌子上，放下藥簍的阿蠻趕忙走到灶膛旁邊的水缸，並用從裏麵舀了一碗水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又舀了幾碗給其他人喝。

  “藥先生，喝水，這次咱們有回來這麽多草藥，是有的忙了。”

  “是啊，配藥的時候大家都過來幫忙吧。”村子上的街上來了一個遮著紗巾的女人，她手裏麵拿著一個蓋著布的籃子，然後走到街邊上玩耍的小孩旁邊坐了下來，她輕輕地咳嗽了幾聲，旁邊玩耍的小孩關心地問了起來，

  “阿娘，您生病了嗎？”

  “好孩子，我隻是偶感風寒，沒事的。”那個女人掀開籃子上的布，籃子裏有桃子、李子、梨幾種誘人的水果，她從裏麵拿出來一個給了麵前的小孩。

  “這是給你的。”

  “謝謝阿娘。”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我們在做竹蜻蜓，你看！”麵前這個小孩子在向他炫耀著他手裏的竹蜻蜓，竹葉做成的蜻蜓在她的眼睛旁邊晃動著，那個女人眼眶的一角流出了幾滴眼淚。

  “做的真好。”

  “你的梨子怎麽賣？”路過的村民上前詢問水果怎麽賣，她連連擺手也什麽也沒說，村民轉身離開來了。

  “告訴你們啊，果兒哥哥回來了。”

  “真的嗎？”

  “我昨天看到果兒阿娘把他抱了回來，他還向我揮手呢。”

  “我好幾天沒有看見他了，我們把他喊過來玩吧。”

  “果兒阿娘好凶的，我不去喊。”

  “石頭剪子布，輸的去。”

  “你輸了，快去！”一個垂頭喪氣的小孩從裏麵走了出來，他手裏還不停地變換著輸時候的動作，另一隻手把其餘三根手指頭折了回去。

  “果兒回來了！？”

  “是啊，阿娘。”沒過一會兒兩個手拉著手的孩子彎著腰靠著牆跑了過來，在穿過街的時候還左右探頭生怕被人發現。

  “果兒哥哥來了。”

  “果兒哥哥，這幾天你都跑哪裏去了？”

  “有一個阿娘帶我去騎大馬了，可好玩了。”

  “騎大馬？”

  “真的嗎？”

  “那當然了！”

  “果兒哥哥，快看我們做的竹蜻蜓，好看不？”

  “真漂亮！”看到孩子堆裏的果兒，那個女人想要上前去看看他但還是沒有走過去，果兒看到孩子裏手裏吃了過半的梨子，也想吃一口。

  “你想吃梨嗎？”

  “你的梨哪來的？”

  “那位阿娘給的，很好吃的！”手裏拿著梨的那個小孩用手指了指坐在角落裏遮著麵的女人，那個女人看到果兒就招了招手讓他過來。

  “她的籃子裏還有呢，可好吃了。”看著已經吃過大半的梨子，果兒還是忍不住腳步慢慢向那邊靠了過來，放進嘴裏的手指掩蓋住了他心裏的膽怯。

  “是不是想吃梨？”

  女人問了果兒一句，果兒沒敢說話但是點了點頭，女人從籃子裏拿出來一隻梨子放到他的手裏，梨子有些大，他一隻手托住梨子那矮胖矮胖的屁股另一隻手抓住梨子把兒，轉過身後便和其他小夥伴一起熱鬧地玩耍了起來，吃了幾口梨子的果兒一下子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坐在角落裏的那個女人。

  “怎麽不吃了？”

  “這梨子好像在哪裏吃過。”

  “是嘛，也許是哪個阿娘給你吃過吧。”

  “嗯嗯。”看著麵前這個和小夥伴追逐打鬧的背影，那個女人站起來向著熟悉的小巷裏走了過去，果兒吃著梨子看著她提著籃子，突然喊了一聲，

  “阿娘！”她眼睛裏頓時幹澀了，還沒等眼淚流出來便快步走了小巷，小巷的那頭有兩個走路東倒西歪的人，兩個人都喝了很多酒腿下發軟但相互挽著彼此的胳膊走走停停。

  “這頓酒我請你的！”

  “還是我請你吧，快瞧瞧你臉上這抓傷，你家那婆娘可真是夠凶的。”

  “別和我提她，回去我就讓她知道我的厲害，你放......放心。”

  “就你！”

  “錢兄，快看那是什麽？”

  “什麽啊？”

  “一看你就是喝多了，連小娘子都看不清楚，哈哈哈！”喝醉的兩個人看著向這邊走過來的那個女人，雖然看不清楚臉頰，但走路舞動起來的裙擺著實讓這二人的酒醒了幾分。

  “我可沒喝多，錢兄看我的吧！”

  一把推開扶著自己的酒友踉踉蹌蹌地向那個女人走過去，正準備等她走近撲過去占便宜，誰也沒想到他身子倒是倒了過去，那個女人一個閃躲他，他整個人就一頭栽到了小巷路邊的一棵杆上，另一個人站在一旁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啊你，還沒喝多，小娘子，看我的！”

  他也一下子撲了過去也被那個女人閃躲過去，轉過身的他不小心碰到了那個女人的臉上遮著的紗巾，那個女人一掌打在了他身上，兩個人摔倒在了一起，看到他兄弟也吃了虧，他連忙取笑著，

  “你也就那個樣子嘛！”

  “小娘子，你別跑！”那個女人正準備彎下腰撿地上掉落的紗巾，看到那兩個人又想追過來便放棄了轉身要走，一個酒鬼反反複複擦了幾下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瞪大眼睛用手指著那個女人，

  “好像是瓔娘！”

  “瓔......瓔娘！”

  “鬼啊！”剛才還摔倒在地上站不起來的兩個人，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向巷子外麵跑了過去，跑出小巷的時候其中一個人撞到了果兒他娘。

  “你倆是見了鬼了嗎？”

  “是啊！”

  “瓔......瓔娘！”

  “你大白天的說什麽胡話！”

  “真......真的，她就在巷子裏！”

  說完那兩個人嚇得不敢停下一路跑回了家，隻剩下果兒他娘一個人站在原地發愣，她愣了幾秒靠著牆慢慢摸了過去，在巷子口旁邊樹枝的遮蓋下向巷子裏麵看了過去，整條巷子空空的根本就看不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