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笑的前仰後合，周銘沒有絲毫形象的端坐馬車內，玄色長袍透著一絲神聖的氣息。

  樓高愕然，一旁的小女孩也差不多，眼中充滿好奇的看著這個不顧形象的帥氣大哥哥。

  周禹坐在對麵，故作淡定的端起一杯茶水，果然，他討厭喝茶！

  “有什麽好笑的？”周禹壓抑著脾氣，沒好氣的問道。

  周禹去見了唐三，問了一個問題之後就回來了，這個問題很抽象，但卻能反應出唐三的眼界。

  一個人能看到的取決於他所站的高度和位置，唐三如果沒有足夠的氣量，自然也就不具備引領一個時代的資格。

  這也是周禹奇怪的地方，在他看來，唐三就是個普通人，至少沒有與未來神王的身份相媲美的心境。

  此時，不遠億萬年光年趕回來的周銘也終於停止了大笑，倒不是怕周禹生氣，隻是他的腮幫子……快抽筋了。

  “你覺得什麽樣的人才配得上淩駕於眾生之上的神王權柄？是拯救蒼生的救世主，還是應該殺戮天地，逆天而行？”

  這是兩條截然相反的道路，在這個世界也是唯二的兩條道路，無論是海神集眾生願力信仰，亦或者天使和羅刹。

  他們的道路都是腳踏累累屍骨鑄造的神祗之位，不抹去那些阻礙自己的絆腳石，他們又怎麽能得以超脫神級的桎梏。

  而周禹這種以懸壺濟世為道的家夥雖然吃力不討好，但成就也更加光明。

  試想一下，一個端坐在神位上淡漠蒼生的神固然能成為信仰，卻沒有絲毫神跡顯現於世。

  而另一個卻能讓信仰之人免於受病痛之苦，當虛無縹緲的信仰變成了神跡，相信很多人都知道該怎麽選擇。

  “那也好過一個普通人吧。”

  哪怕是邪神也好，周禹始終認為一個人沒有與力量想匹配的心境最終都會變成災難。

  唐晨是這樣，當年的唐昊也是。在唐三之前的無數天驕都曾走到這一步，但他們都失敗了，難道真的就因為唐三是穿越者而顯特殊麽？

  誰知此時周銘微微搖頭，語氣平和的說道：“你認為唐三普通?那再想想其他人。大師自詡鬥羅大陸理論第一人?但那僅限鬥羅大陸之內的知識罷了。千仞雪天賦有餘，但心境比之唐三有所不如。其餘的自不用說?哪怕史萊克眾人中也沒有能與唐三一較高低的存在。現在?你還覺得他普通？”

  “那比比東呢？”周禹皺眉，有些話他不好明說?樓高或許不擅長推理，但有些事他和周銘都不會說出來。

  “比比東懂得隱忍?也是鬥羅大陸第一個修成封號鬥羅的雙生武魂極限鬥羅?底蘊應該比唐三還強，各方麵都不弱。不，按照正常情況，哪怕是唐三成神也沒辦法和她一戰。”

  這是實話?比比東在周銘眼中隻能算是天賦極佳?可就像他說的一樣，鬥羅大陸第一個修成封號鬥羅的雙生武魂極限鬥羅，如果不是劇情殺，唐三能贏的概率屬實不大。

  “但是。”話鋒一轉，周銘的臉色變得有些認真?氣氛為之一凝，麵前的茶水因為馬車輕微顛簸出現的水波逐漸平靜。

  周銘這才繼續說道：“沒人能逆轉時代的更替?就算是阻礙一時，也不過是螳臂擋車罷了。其實我個人甚至更傾向於武魂帝國統一大陸?奈何比比東選錯了方向，她……注定失敗。”

  “……”

  周禹有些無力的低頭?他知道周銘的意思?也知道後者是對的。

  大概是渴了?周銘隨意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當然，這更可能是習慣。

  繼續道：“唐三的暗器雖然算不得什麽，但終究改變了這個時代的格局，也為這個世界帶來了新的戰爭理念，人數，不再是決定勝負的唯一因素。

  同時，玄天功，唐門絕學也將魂師體係發展的進程無限加快，哪怕沒有我留下的魂核之法，最多不過百年，人類哪怕不依靠神祗傳承也未嚐不可能達到極限鬥羅的層次。”

  這麽算起來，如果沒有周銘的出現，這個時代的唯一主角確實隻有唐三，無論是比比東，還是隱藏幕後的修羅神等人反倒成了背景板一般的存在。

  樓高不明覺厲，不過也有些不服，銅鈴一般的雙目一瞪。

  粗獷的聲音毫不避諱，不悅的說道：“周銘，老頭子我雖然不懂你們說的大道理，但那個什麽唐三真的有你說的那麽玄乎？”

  暗器他見識過，多的不說，哪怕是最強的暗器也不過相當於一件五級魂導器罷了，而且還是一次性消耗品，和魂導器根本沒有可比性。

  樓高之所以不服也是因為這點，如果說這也能算是改變時代的話，那他的匠神宗豈不是能顛覆整個大陸？

  “……”

  周銘很無奈，這怎麽解釋，總不能說如果沒我，你早就被唐三那個癟三坑死了吧？還是自願那種。

  不對，是被賣了還幫唐三數錢那種……

  這就是格局，兩大帝國的存在由來已久，魂師自古以來就是最尊貴的職業，這些觀念維持著微妙的平衡，同時也禁錮了人們的思想。

  “唉，前輩誤會了，試想一下，如果我沒有出現，你現在在哪裏？”

  “廢話，當然是匠神……”

  周銘換了一個問法，樓高下意識的想說是匠神宗，曾經的金屬之都。

  金屬之都位於星羅帝國邊緣的一座小城，卻是整個大路上金屬最全，也是鐵匠最多的城市，兩大帝國的軍備物資大多來自於那裏。

  精良的武器和盔甲對於普通士兵，或者是低級魂師而言算是不錯的東西，更別說樓高能夠靠自己鍛造出堪比六級魂導器的戰甲！

  但也僅限於此，兵家必爭之地，說不好聽一點，那就是哪一方強就歸屬哪一方，金屬之都的鐵匠們即便是在鐵匠協會的庇護下也沒得選。

  “金屬之都，嗬嗬，老糊塗了。這人一老啊，就容易胡思亂想，得，我不插嘴了，你們聊。”

  樓高想起了當年鐵匠協會的境遇，作為一個傳承悠久的職業，鐵匠這個職業混到整個大陸隻有一座城是屬於自己的，甚至可以說已經被逼到了絕境。

  當年的樓高一生的夙願就是將鐵匠協會發揚光大，重振鐵匠職業的威望，可惜，這根本就不現實，更多的時候樓高隻能祈禱鐵匠這個職業能夠延續下去就知足了。

  隨著匠神宗崛起，樓高也算是完成了夙願，更加投入的鑽研魂導器，對鐵匠協會的發展反而不那麽看重。

  他是老了，但不傻，魂導器的發展已經勢不可擋，戰爭已經來臨，匠神宗隻是缺少一個契機，一個宣告魂導器時代來臨的契機！

  感慨的搖了搖頭，樓高沒有繼續參與周銘和周禹的談話，一個神秘深邃，最特別的還是那雙蘊含了日月星辰的眼眸。

  周禹自不用說，一襲白衣，飄然若仙或許不合適，新生與毀滅的氣息在眼中流轉，兩人的談話僅僅進行了一個時辰，直到周銘離開，馬車外的百萬人竟無一人察覺到異常。

  “師父，那個周銘和你長得好像啊。”萌噠噠的小女孩在一旁聽完了全部，單能夠聽懂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那是師父我比他帥？還是他沒我帥？”

  “……”戴姝突然發現自己的三觀有些崩塌，眼前這個真的是自家師父？不會被掉包了吧……嚶嚶嚶。

  “這個嘛……”戴姝眼珠子一轉，古靈精怪算不上，但畢竟是人類幼崽，可不像魂獸那麽單純。

  “一顆造化丹。”

  “師父好看一點。”清脆悅耳的嗓音略帶著討好之意，周禹卻聽的很舒服。

  “一顆乾坤造化丹。”

  “師父是大陸上最帥的！”

  咳咳！樓高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胡渣子上幾片茶葉十分顯眼，估計也是被周禹這一手給弄懵了。

  怎麽突然畫風就不對勁了？還有，剛才他們說啥了？我怎麽不記得了？

  滿腦子疑問的樓高並沒有注意到腦海中正在悄然發生得變化，一段段記憶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這種變化並不明顯，就像是一個人突然忘了自己剛才想說什麽一樣，越是努力想就越想不起來，而樓高這種被周銘人為封印的記憶則會消失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