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感覺自己有點興奮，似乎心裏對變強的渴望從未如此強烈。

  他目光灼灼，想要通過更多戰鬥來熟悉運用體內的這股能量。

  他問“老鬼”：“這裏有沒有什麽地下拳賽什麽的？”

  “老鬼”一驚：“你小子活膩歪了？”

  “老鬼”給端木介紹了越南恐怖的地下競技——

  越南地下競技非常活躍，種類也繁多，有的限定使用的招式類型，比如隻準用泰拳、跆拳道、拳擊、柔道、散打等等……這種其實跟各類公開賽也都差不多，不過規則相對寬鬆，比如對體種級別的限製就不大，經常有失意的項目選手來打地下賽，不過這種不夠刺激，市場也不大，往往是那些喜歡刺激又害怕血腥的女觀眾喜歡看。

  另外一種就恐怖很多，規則也就一條，不可以使用武器。參賽者可以使用任何一種招式，甚至包括抓、啃、咬……這種就刺激很多，場麵也更加血腥，但往往能吸引一大批觀眾，這種比賽，也跟賭博聯係在一起，常常有很多人買輸贏……這一類賽場上，則時不時會出人命。

  端木聽了，隻覺得自己腎上腺素飆升，他有點迫不及待地要試試自己到底有多少潛能，到底有多強悍！

  “老鬼”卻搖搖頭，勸道：“想要激發自己的潛能有很多方式，並不一定要去那種地方……雖然不一定會出人命……但那裏真是個拿命換錢的地方，也有很多選手因此落下終身殘疾的。”

  端木堅信自己能全身而退，況且，“成哥”阮成功的生日宴上，必然有異常惡戰，現在看來，原本最柔弱的他反而很可能成為最大的戰鬥力，如果不能穩定發揮的話，恐怕會誤了大事，說不定還會害了大家的性命，他這也不是為了自己一個人……

  吳冰清皺著眉頭，雖然她可以假裝不良少女，但是她其實內心非常抗拒這一類不人道的地下競技比賽……她想起了在奴隸社會，讓奴隸互相殘殺而供貴族們取樂的古羅馬鬥獸場。

  但她也知道，從胡誌明市的這一場騷亂出現開始，這次的任務就注定了九死一生，說實話，如果不是端木挺身而出，恐怕行動小組早就全軍覆沒了。

  吳冰清還有一個私心：她想弄明白，端木為何突然變得如此強大，他變強的秘密到底是什麽？

  “老鬼”跟兩人商量了一會，慎重思考了一下，同意帶端木去參賽，不過他千叮嚀萬囑咐，隻是去找找感覺，參加兩三場就下來……

  “老鬼”駕車帶著端木和吳冰清在胡誌明市熱鬧的大街上穿梭……

  隻見大街上恢複了往日的繁榮，破壞的店麵飛速修好，人們繼續享受著城市的繁華。兩邊的風景如風般飛速往後掠過：西貢郵局、粉紅教堂、統一宮……仿佛那沉甸甸的曆史也一同隨風飄逝……剩下的隻有及時行樂，醉生夢死……

  不一會兒，“老鬼”的車開到了郊區，高樓大廈不見了，隨處可見的是冒著黑煙的工廠，而居住區也逐漸破敗，甚至有小規模的貧民窟…

  …

  “老鬼”的車漸漸駛入了小路，七拐八拐之後，來到一處廢棄的工廠……

  這個廠的規模還挺大，不知道什麽原因停工了。2030年，國內的大量低端製造業轉移到了東南亞，端木看到裏麵有廠房上麵寫著“反應釜”幾個漢字，猜測這應該是一家中國企業。

  入口處有幾個矮個子越南人把守著，手裏還拿著武器，他們見了“老鬼”，看了端木和吳冰清一眼，啥也沒問就放行了。

  “老鬼”在阮成功手下，主要做娛樂產業，跟其他“行業”的也能混個臉熟，小混混嘛，過段時間就會去娛樂場所瀟灑、放鬆……

  進入廠房，在隱秘處，有一處地下車庫的入口，進去之後，別有洞天……

  下麵雖然裝修得不是那麽富麗堂皇，但風格有一種野性的粗獷，特別是競技台，赤裸裸的水泥台，上麵的血跡甚至都沒有擦洗，有黑色的血已經風幹，也有新鮮的血液還沒凝固，順著邊沿嘀嗒流下……

  台子周邊是牢固的不鏽鋼欄杆，欄杆中間嵌入了防彈玻璃，裏麵的選手除非跪地求饒，或者戰死在台上被抬出去，不然根本離開不了競技台。

  觀眾台也很有特色，按摩座椅可以讓看客在欣賞緊張刺激的角鬥時，保持身心舒暢，幾個按鈕也方便及時下注及加注。椅子邊上還有可折疊的屏幕，每隔一段距離也有超大屏幕掛在上方，方便每個人觀看賽況，還有全息眼鏡，能讓人超近距離感受搏擊的刺激，甚至還可以回放精彩片段。

  現在時間是下午，這裏一般是晚飯後才開始比賽，離今天的比賽開賽還有一段時間。

  這個場子除了競技台，其實還有些諸如桑拿、KTV、茶館、遊戲室之類的小型功能區，“老鬼”帶著端木兩人隨便轉了轉，便到餐廳叫了點東西，邊吃邊等……

  端木沉默地坐著，思考著待會怎樣激發自己的實力。

  邊上有個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滿臉興奮地用中文跟同伴炫耀道：“你是不知道啊，這裏的選手，比電視上放的那些，那可狂野多了……唉，我勸你啊，現在多吃點，待會看完，我估計你至少三天不想吃東西……”

  鄰桌的一個胖子似乎懂點中文，也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附和道：“那是……大大滴精彩！獎金……也大大滴高啊！外麵……一場才幾萬塊，這裏，打一場就一百萬！選手……當天的總冠軍……一個億哪！”對麵的商人模樣的人不屑地說：“一億越南盾？也不過才幾十萬人民幣而已啦……”

  吳冰清聽了，禁不住撇撇嘴，這獎金，還真是高得嚇人！不過獎金再高，那也要有命花才行啊……這簡直就是在賭命！

  端木卻對這些毫不在意，他靈敏的耳朵捕捉到了角落裏一個小小的聲音在打電話。

  那個聲音是個二十幾歲的中國男生的：“爸爸……媽媽的病好點了嗎？我在越南很好……媽媽的手術費還差多少啊……我在這裏課餘會打工，明天我轉點錢過來，趕緊安排醫院手術吧

  ……”

  端木不禁朝那個角落望去，隻見一個皮膚黝黑，穿著破舊T恤，看起來還挺健壯的男生麵帶愁容，但眼神中又有不易覺察的堅定。

  等待的時間過得總是很快，“老鬼”帶著端木來到賽場。

  本來端木沒有提前報名，今天應該參不了賽的，不過“老鬼”跟領班打了個招呼，就讓端木候場了。

  隻見原本空空蕩蕩的觀賽台此時已經人聲鼎沸，看台上的人滿臉興奮，歡聲笑語，無比愜意。

  而端木在候場室裏，卻見到了另外一番風景——

  今天一共四個選手，全都沉默不語。除了端木和那個男生，還有一個中年男人，他身材高壯，國字臉，留著兩撇八字胡，目光冷峻，表情嚴肅。而另一個，個子不高，身材偏瘦，看似戰鬥力不強，但眼神中，有種特別的陰狠，讓人見了不寒而栗。

  幾個幾乎沒穿什麽衣服的兔女郎一段熱舞之後，看台的歡呼似乎要把屋頂掀翻，而比賽很快開始了——

  先是那個男生對陣八字胡大叔，主持人興奮地介紹那個大叔：“這是我們的恐怖硬漢——力昆！他是泰國殺人犯，背負十幾條人命！今晚，他會不會手下留情呢？”沒想到主持人介紹得如此直白，而且還有中文的同聲翻譯，大概是中國觀眾比例很高的緣故吧，這真不愧是地下賽場，不過應該也不會有人通知國際刑警吧。

  “另一個，是來自中國的留學生阿布！據說他武術很厲害哦！讓我們拭目以待吧！”對男生的介紹就潦草的多，觀眾反應也不強烈，似乎大家都默認了，阿布就是犧牲品。

  端木聽了，有種不祥的預感，來參加這裏的生死賽的，基本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或者走投無路的人，他倒不是害怕，隻是，有點擔心那個小男孩……

  很快，經過短暫的對峙，力坤似乎胸有成竹，主動發起了進攻。

  力坤的動作快、準、狠，非常老練，隻見他一會出拳，一會甩腿，沒有一絲多餘，來勢凶猛，引得觀眾陣陣騷動。

  端木低估了阿布，隻見他身形靈活，騰挪躲閃都很及時，都是在力坤即將碰到他的時候，恰好避過。

  不過……薑還是老的辣，畢竟阿布一看就不是那種經常搏命的人，實戰經驗還是欠缺了一點……

  力坤故意賣了個破綻，露出了腹部引誘阿布出手攻擊，虛晃一個假動作之後，手肘猛擊阿布大腿，阿布吃痛，忍不住單膝跪地。

  力坤則抓住這瞬間，從背後用手臂狠狠勒住了阿布的脖子！

  力坤下手非常狠，完全沒有留命的意思，不一會兒，阿布的臉就憋得通紅，似乎眼淚都順著臉頰流下來了……力坤有些得意，他甚至幻想著，勝利之後，又可以花天酒地了……

  端木知道，阿布此刻心裏想的肯定是他那生病的母親，那等著錢做手術的可憐女人……

  端木不禁想起了自己死去的母親。

  如果是他，他也會這樣為了自己的母親去賭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