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啥是直接剖？”大姑楞了一下，“不是沒有醫療條件嗎？”

  醫生也沒避諱巧蓮就說：“現在宮口開了四指，我剛摸了一下嬰兒確實巨大，不好生啊，拖時間越久等裏麵沒氧了孩子便有危險，不打麻藥直接刨，可以把孩子先取出來。”

  巧蓮娘起身問：“那之後咋辦？再用針給縫起來？”

  醫生點點頭，“現在什麽藥都沒，能抗就扛過去，抗不過去就沒了，就是不打麻藥看人能不能受得住，也有些受不住就去了，不過咱們醫院接生死亡率不高，隻有40%左右。”也就是平均十個孕婦就有四個死亡。

  巧蓮娘咚的一聲做在了地上，哭道：“親家，你說咋辦啊我可憐的外孫啊！”

  靜奶握住了大姑的手，顫抖問道：“那你的意思是先把小的保住了？”

  醫生點點頭，“不然看這情況，大小都保不住了。”

  “就沒有其他辦法了？我們家還有些消炎藥能不能用？”大姑急著問，醫生搖搖頭，“縫針需要無菌環境，不然太容易感染，再說剖腹產術後的恢複需要一些藥配著用，還要打幾天吊針。”

  現在的條件縫針做不到無菌。

  巧蓮聽見後哭著掙紮著，卻怎麽也掙紮不脫：“不，我不要剖，先保我，媽，媽！你在哪。”

  “我在這呢巧蓮。”巧蓮娘起身握住了巧蓮的手。

  “跟他們說，不要放棄我，我想活下去，我生，我用力生下來嗚嗚，我不想死啊，剖腹了沒有藥我可怎麽活下去啊！”

  醫生點點頭：“你願意配合那是最好的，那就再來一遍，按照我說的呼吸方法來做...”

  靜姝拿著飯盒遞過去，喊人先吃點飯，靜奶和大姑都沒胃口，倒是巧蓮娘說餓了一天了先墊墊，一個人坐那使勁往嘴裏刨著飯，靜姝又將剩下的送給外麵的等的男同胞們，魏崢直問情況，靜姝隻好將事情說了一遍，他便失魂落魄的坐了下去。

  靜姝倒是想起來，吳有愛被綁架大腿被鑿了幾個洞也用過麻藥，麻藥她倒是有，可惜醫生也說了，剖是好整，但術後恢複和縫針就麻煩了。

  張冰冰生孩子應該是奇跡吧，她的第二胎再過幾個月又要生了，看看這產房裏的淒涼場景，末世前好歹有醫療條件，現在她們就隻能躺在床上幹嚎，有順利生下的便歡天喜地，有些生著生著再也沒了力氣便被強剖了，有些則地上的血跡斑斑。

  就算末世了，也不能改變人類下一代的延續和繁衍，這些都是新生的希望，每個母親都是偉大的，不管是意外還是做好了準備，在末世生孩子絕對是九死一生的。

  靜姝後來才聽醫生說，烏縣的出生率從8%降低到了現在的0.08%，降低了百倍之多，原先每天有三千新生兒出生，現在整個縣每天隻有三十多個待產孕婦，能生出來的又隻有十幾個。

  但是死亡率高達15%，照這樣發展，二十年後，人類的數量還會縮減數百倍，這是一個很可怕的事實，所以國家也在補助，給每個新生兒福利免除費用等等，可惜現在醫療條件是真的跟不上。

  突然姚亮的哭聲響起，原來是隔壁床的娃出生了，周圍響起了賀喜聲。

  這邊的醫生無奈的搖頭，“羊水破的時間太久，孩子在裏麵沒空氣了，再不出來恐怕就是死胎了，現在側切切開宮口都沒用。”

  巧蓮的聲音越來越小，也漸漸的無力起來，隻剩下起伏不定的呼吸。

  巧蓮娘衝過來，“不行，要保大，巧蓮年紀輕輕的，還沒好好孝敬生她養她的親娘呢。”

  醫生皺著眉頭考慮一番，“也可以，不過風險比很大，可以將孩子進行強行碎體，打碎了再排出來，不過這個得你們自己商量，最後造成母子雙亡也有可能。”

  靜奶嚇的後退一大步，抓著靜姝，無措道：“靜姝啊，就你方法多，你給人接生的時候都用過什麽辦法？咱們不能為了要孩子就不管大人啊，可強行把孩子碎體，也太殘忍了吧，就沒有別的保大人的辦法了嗎...”大姑也留著淚點頭，“有沒有保大人保險點的？”

  醫生搖頭，“沒藥，隻能打碎了。”

  “如果真的保不了大，就保小吧，不過我可說好了，她娘沒有盡的孝以後是讓他來盡的，以後就讓我來替他可憐的媽媽照顧他吧。”巧蓮娘一把鼻涕一把淚。

  大姑真懷疑這是親媽這個時候還想這些，“親家，這個事情咱們沒有決定權，讓兩個孩子自己決定，巧蓮一直聽著呢。”

  巧蓮在一邊啜泣，上氣不接下氣，“問，問魏崢。”

  吳有愛跑去轉達了，沒一會兒就跑來說，“他說保大。”

  巧蓮的手哐的一聲砸了下來，她的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哽咽了好一會兒才充起了勇氣說：“醫生，保小吧，快點吧，我真的受不住了。”

  “好，我這就去準備工具。”

  一家人的氣氛沉迷在莫名的悲傷中，靜姝也在猶豫要不要剖腹完給弄點泉水？但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她的靈泉也很稀少，能不用就不用。

  “奶我想再試試，趁著醫生還沒來之前。”

  “你試，隨便試。”

  靜姝一步步的走過去，一手握住巧蓮的手，一手撫摸著肚子，輕聲說道：“巧蓮，你閉上眼睛想著孩子在你肚子的位置...”

  靜姝說的都是幌子，實際上嚐試用幻術影響著肚子裏的孩子，讓它有意識的往外擠，畢竟蛇和動物都控製過，對人隻能是暗示。

  “幻術，發動！”

  猛然，巧蓮的肚子使勁動了一下，疼的巧蓮慘叫起來。

  靜姝一手助推，順便讓嬰兒頭使勁的往外擠，一邊加多了目標，也控製巧蓮按照剛剛醫生教的方法呼吸用力，雙方共同作用力，這時靜姝感覺到了腦袋嗡嗡作響。

  醫生進來的時候發現驚奇的發現已經可以看見嬰兒頭了，果斷的側切，唰的一下切開，加大了嬰兒出來的時間，果然不到五分鍾就生出來個九斤六兩重的巨嬰來。

  而在誰都關注孩子的情況下，靜姝捂著頭衝出到了暴雨之中，跌跌撞撞的跪在了冰冷的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