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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裏奚自是清楚法正話中的意思。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心裏卻明白，經過他這段時間的耐心調教，法正已經初步認可了自己師傅的這個身份，縱使口裏尚在嘴硬，但是心中的羈絆卻是種下了。

  接下來隻要按部就班的按照著自己的調教節奏走下去，遲早贏子戈麾下會多出來一名震驚天下的絕世謀主。

  “哼！老頭子你笑什麽笑，這邊的謀劃完了，你和小爺的賭約可還沒結束呢？你別忘了，就算你布置了這一係列的謀劃，但那叫蒙恬的將軍要是沒有理會你話中的意思，那這一切都隻不過是霧中花水中月而已！”看著百裏奚一幅巍然不動，勝券在握的姿態，法正沒來由的心中不爽，當下一瓢冷水就潑了過去。

  “孝直，你聽！”百裏奚淡淡一笑，指著城樓前邊的官道輕輕說道。

  “嗯？”法正神色疑惑，從城門樓上轉過身去，臉色一變，“騎兵？你家的？蒙恬？”

  “踏踏踏踏！”

  萬馬奔騰，聲震四野。

  法正站在城樓邊上，望著從遠處飛奔而過的三千黃金火騎，眸中閃過了一絲震驚，“百裏老頭，你一大早就把小爺拉到城樓上就是為了讓我親眼看到這一幕嗎？”

  “你覺得呢孝直徒兒？”百裏奚罕見的逗了法正一句，一直以來淡然自若的神色亦是多了三分自得。

  “哼，老頭子，你先別得意！兵力的懸殊畢竟是硬實力，勝敗未分之前，你說這些話是不是早了點！”法正一臉不忿的看著百裏奚，嘴硬的反駁道。

  其實從看到那策馬飛騰，氣勢驚人的三千黃金火騎兵的時候，法正心中就已經明白，自己輸了，而且是輸的連褲衩都不剩的那種，無論是百裏奚之前的謀劃，還是之後對自己的算計，以及接下來一步步的詳細安排，都讓法正看的兩眼放光，深刻的明白到了自己和百裏奚的差距。

  但是明白歸明白，依著此時尚未及冠的法正那別扭的性子，要想讓他承認可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法正現在還是個熊孩子，除非有一個比他還熊，而且比他還有能耐的人，才能對他進行強行鎮壓。要不然就隻能慢慢一步一步的進行調教，就像此時的百裏奚，雖然更強，更有能耐，但是他卻沒法正熊……

  總之望著百裏奚那微微得意的樣子，法正忍不住撇了撇嘴，一臉無賴的吼道，“哼，反正事情還沒落實前，小爺我就是不承認！臭老頭，你可別亂叫了，若不然小爺可發飆了！”

  “嗬嗬，那我們就再等等！”看到耍起了小性子的法正，百裏奚嘴角微翹，淡淡一笑。

  前世今生加起來足有百歲的生命曆程，讓百裏奚對於很多事情都看淡了，但是在春秋那個禮法森嚴，且朝不保夕的生存環境中，縱使是百裏奚也沒有享受過這種好似和自家小孫子玩耍一樣的感覺，那麽的愜意自然，舒適和諧。

  故此他對於此時和法正的相處的模式還是很喜歡很享受的，因為這種相處的模式，填補了他心中情感最欠缺的部分親情！

  “等就等！”法正不忿的吼了一聲，隨即轉過身踏踏踏的向著臨時的休息住宅跑去，一路上嘴裏還在不停的碎碎念著。

  “大人？”一邊侍候的親衛連忙上前恭聲問道。

  百裏奚擺了擺手，“隨他去吧！你們派人跟著，隻要他不出城，怎麽樣都可以！”

  “諾！”親衛轉身離去。百裏奚淡淡一笑，隨即收起了嘴角的弧度，朦朧的眸子死死的盯著清水城外那飛奔遠去的塵煙，陷入沉思，“蒙恬？蒙氏一族？那黑冰台呢？”

  ……

  日過中天，人困馬乏。

  清水縣城以北二十裏地，蒙恬一聲令下，身後的三千黃金火騎同時停下了坐下戰馬，凝神等候。

  “就在這裏休息吧！”蒙恬擺了擺手，指著眼前靠近水源的空地大聲說道，“不用紮營了，隨便休息一下，今天晚上老子就帶你們先去給羌人送個見麵禮！”

  “諾！”齊聲下馬，席地而臥。

  “將軍，末將有一事不明？”休息中，蒙九來到蒙恬身邊，輕聲詢問。

  “說吧！”蒙恬隨意的擺了擺手，對於蒙九這名一直跟隨自己的親兵隊長，黃金火騎的副將他還是很看好的，欲要將其培養成可以獨領一軍的大將，所以對於蒙九的問題，他也從來都會耐心的進行解答。

  “根據消息，羌人尚在十裏之外，我們長途跋涉過來，弟兄們都人困馬乏的，雖然將軍讓在此地休息，但是今夜尚要跨越十裏出擊，這是不是有點不妥？”蒙九一臉疑惑，略帶一絲猶豫的問道。

  “哼，你小子什麽時候學會了拐彎抹角？是不是想問老子今天為何路過了清水縣城，不進去休整一番再行趕路？”蒙恬一把薅住了蒙九的肩膀，沉聲說道，“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們的小心思，哼，兵貴神速，羌人雖然尚在清水縣城三十裏外，但是誰敢保證清水縣城內就沒有羌人的密探？吾等畢竟新得天水，此前這裏可是韓遂老賊的禁臠之地，而羌人也是韓遂老賊請來的，就算羌人沒有那個本事，但是韓遂作為縱橫涼州十餘年的老家夥，老子不相信他在整個天水就沒有一點點暗中的布置。一旦進了城中，恐怕很快我們的消息就會傳到羌人的耳中，到那時若我們再進行偷襲，效果上絕對會差上很多，懂？”

  “嗯嗯！”蒙九連連點頭，費力的從蒙恬手中掙脫出來，“那將軍今天為何不繞過清水縣城呢？雖然官道通暢，但是路過清水縣城，未免不會被城中的探子發現！”

  “哼！”蒙題不悅的看向蒙九，“你是覺得會有探子比我們行軍速度快？老子把話放到這了，就是某在這裏再休息上半天，那些探子也最多就到了此處，想給羌人報信？嗬嗬！”

  “呃……”蒙九愕然的點了點頭，默不作聲，他也明白自己問了個傻話。

  “好了！趕緊下去休息，兩個時辰後，我們準時出發！”蒙恬擺了擺手，示意蒙九。

  “諾！”蒙九恭敬的行了個禮，轉身離去。

  蒙恬看著他的背影，暗歎一聲，“終究是差了點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