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意這會兒已經磨了墨，提筆開始畫起來。

  她一邊漫不經心畫著，一邊說道：“九牧野先生，你來猜猜我畫的是什麽。”

  九牧野仔細端詳了好久，卻始終沒能看出是什麽。

  她的線條很淩亂，畫麵也並不太工整。看起來，更像是小孩子的隨手塗鴉。

  他沒回答，徐如意也不著，將腦子裏麵記下的東西一一複製。

  不過她打亂了畫的順序，東一處西一處的在紙上亂七八糟畫著，所以看不出來是正常的。

  等徐如意完成了一半之後，她停下來休息片刻。

  女孩兒一雙狡黠的眼，帶著星辰般閃光的眸光看向他。

  她平時裏刻意訓練出來的乖巧安靜在此時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壓抑著興奮的欣喜。

  徐如意開口問道：“九牧野先生，你要看好了，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

  九牧野還第一次猜不到一個人的心思。

  從她作畫到現在，大概過快近一個小時，可整張紙上卻依然找不出一絲頭緒。

  這些淩亂的更加重要像是在哪裏看過，卻又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九牧野便點點頭，負手在後，麵帶微笑說道：“好的，我很是期待呢。”

  到底是什麽，看來很快就要揭露答案了。

  徐如意休息片刻，重新提了笑。

  她依然用讓人摸不著頭腦地畫方，東一筆西一筆地添上去。

  這個時候，九牧野腦中一片清明，終於明白了過來。

  “原來是這樣……”

  很快地，徐如意的畫已經漸漸勾勒出來。

  她臨摹的，竟然是之前在奧古斯丁古堡裏，看到的第一幅出自大衛。麥克亞當之手的名畫！

  不可思議的是，她的畫作水平，遠遠超出他想像。

  如果將真品和它放在一起，除開年代感以外，幾乎可以假以亂真！

  “怎麽樣？”徐如意放下了筆，拿了濕毛巾擦幹淨手，“我是不是畫得很好？”

  她臉上毫不掩飾的驕傲神色，在他麵前展露無遺。

  九牧野點點頭，後退兩步突然半跪在她麵前。

  牽起她的手，虔誠而謙卑地說道：“我最尊貴的小公主，果然很優秀呢。”

  “謝謝。”這會兒的她，反倒是被誇獎得不好意思了。

  九牧野拉著她手指，低頭輕輕背在她手背。

  他閉了嘴，細細體會這一刻的感受。

  隨後，半跪在地的男人才慢騰騰站起來，恢複成以往溫和的神色來。

  徐如意看著麵前逐漸幹透的畫，狡黠的眸子閃了閃。

  九牧野清晰看見，她像是在醞釀著什麽鬼主意。

  可此時此刻，明明顯得有些壞壞的她，看著卻是如此靈動，惹人心動。

  “九牧野先生。”徐如意小心翼翼藏起自己頑劣的一麵，她眯了眼微笑著說，“我有個主意。”

  他愣了一下，並沒馬上回答她。

  九牧野明白，這會兒的她提的“主意”，估計不會是什麽好事。

  可要拒絕這樣可愛的她，他已經有些於心不忍。

  “什麽主意，說來聽聽。”九牧野開口道，盡量顯得雲淡風輕，並沒在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