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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李凡隻覺得這孫老，就是一個普通的老頭。

  可能讓自己老爸如此重視，顯然，這老頭的身份，並沒有看上去那麽簡單。

  大約十幾分鍾後，車子開到了孫老的家門口。

  孫老家的大門，是開著的。

  "這麽晚了，還開著門？莫非在等我們？"李凡有些驚訝的問道。

  "他又不是神仙，怎麽可能算定我們會來？"

  李大康微微一笑。說道："下車吧。"

  剛下車，李凡就看到了孫老，他獨自一人坐在象棋的跟前，手裏端著一杯熱茶。

  "你們父子可算來了。"

  孫老也不抬頭，聽到腳步聲，便笑著說道："我等你們好幾天了。"

  "孫老的家，看來很少有人光顧了。"

  李大康掃了一眼周圍，淡淡的笑道："比三年前，可是冷清太多了。"

  "你走了之後，我這裏清淨了許多。"

  "不過既然你回來了。那想必，我清淨的日子就沒幾天了。"

  孫老搖了搖頭，說道："三年前，我輸給了你一局，今天要不要再來一盤。"

  "孫老，幹嘛非要下象棋呢，你明明知道，你最不精通的，便是象棋了。"李大康搖了搖頭，說道。

  "老頭子我跟你比武藝嗎？"

  孫老抬起頭。一雙眼睛盯著李大康。

  孫老雖然一把年紀了，但他的眼睛，卻十分的淩厲，滿臉的皺紋之下，也藏滿了英氣。

  "還是比象棋吧。"

  "前些日子。邵帥來找過我，我跟他過了兩招，老了，老了，真的不中用了，要不是邵帥存心讓著我，恐怕我這把老骨頭，就交代在那臭小子的手裏了。"

  孫老歎了口氣說道。

  "這幾年，邵帥真是進步神速，說真的，我都有點不敢相信。"

  李大康笑了笑，說道："那還不是邵帥的基本功紮實嗎？"

  "說起來，都是孫老您的功勞。"

  邵帥的第一任師傅，是孫老。

  長大之後，才跟隨了李大康。

  "嗬嗬，如果早知道邵帥會變成今天這副模樣，我寧願眼睜睜的看著他餓死街頭。"孫老冷聲哼道。

  "孫老菩薩心腸，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邵帥餓死呢？"

  李大康搖了搖頭，坐到了孫老的旁邊。

  這個時候，李大康也對著李凡招了招手，把他叫了過來。

  隻剩下一個位置了，那就是孫老的對麵。

  李凡站著，沒敢坐下："爸，我坐這裏？"

  "是啊，你不是答應要陪孫老下一盤象棋嗎？"李大康看著李凡問道。

  李凡點了下頭。倒是有這麽一回事兒。

  "那這個位子，就該你坐。"李大康說道。

  李凡猶豫了一下，看著孫老，慢慢的坐下。

  "羅刹，你真要你兒子與我下這盤棋？"孫老的臉色，沉了一下。

  "有何不可？"

  李大康笑著說道："很小的時候，我就教他下象棋了。"

  孫老的眉頭皺了一下："賭什麽？"

  "老規矩。"李大康說道："之前賭的什麽，現在繼續賭什麽。"

  "好。"

  孫老點了下頭，然後擺好了棋局。

  李凡也不客氣，直接先行一步。

  李凡並沒有多少把握贏。當初跟自己老爸下的時候，可是輸的時候占得比例大一點。

  而眼前這孫老，可是自己老爸的棋友。

  所以李凡要慎重。

  畢竟，這可不是普通的下棋，是有賭注的。

  雖然李凡不知道賭的是啥，但李大康不說破，李凡也不敢問。

  萬一賭的很大，那隻會增加自己的心理壓力。

  "對了，孫老，這幾年，四大家族的人來過嗎？"李大康在一旁問道。

  "第一年，幾乎每天都會來，第二年，每周都會有人來，到了今年，每個月一次吧。"

  孫老笑了笑，說道："不過，全都被我拒之門外了。"

  "我答應過你的事兒，是不會變的。"

  孫老笑著說道："再說了，你不在。他們也沒啥頭疼的事兒。"

  "我也沒啥好替他們給解決的。"

  "孫老這話的意思，是想解決我了？"李大康玩味的笑了笑。

  "你手上染了太多血，活著，還會染上更多的血，或許解決掉你。是對省城最大的貢獻。"孫老說道。

  "聽上去孫老像是在為民除害。"李大康平靜的笑了笑。

  "如今，四大家族暗中控製著省城的大勢力，有何不好？你為什麽非要打破這個平衡，你知不知道，打破這個平衡。會流很多血？"

  孫老手中捏著炮，轉頭看著李大康。

  "孫老的意思是，讓四大家族永遠的存在下去？"

  李大康哼了一聲，說道："憑什麽呢？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更何況現在都啥時代了，他們還想當土皇帝？簡直是可笑。"

  "莊不是也想當土皇帝嗎？"孫老反駁道。

  "莊可沒有控製過任何人，但四大家族就不一樣了，順他者昌逆他者亡，簡直把自己當成老天爺了。"

  李大康的臉上，突然多了幾分怒氣："天底下，可沒有這個道理。"

  "哎。"

  孫老一邊歎息，一邊用炮打掉李凡一個卒子。

  "你這次回來，是打算趕盡殺絕嗎？"

  "我聽說，你帶走的人。逃亡的時候死了不少。"

  孫老知道，跟著李大康逃亡的那些人，簡直就是李大康的至親了。

  隨隨便便死一個，李大康都會瘋狂。

  李大康搖了搖頭，說道："不會。"

  孫老鬆了一口氣："那還好。"

  "我不會對孩子下手。"幾秒之後，李大康補充道。

  一下子，孫老的手，顫抖了一下。

  李大康這意思是，除了孩子，這是要全殺啊。

  孫老吞了吞口水，搖頭說道："他們隻是求財罷了。"

  "為財，他們可做了不少缺德事兒。"

  李大康沉聲道："所謂的四大家族，本就不應該存在。"

  "就算我妥協了，日後，也會有一個人站出來反抗，四大家族不會永遠存在下去，孫老，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李大康說道。

  孫老沒說話，繼續下棋。

  "四大家族沒你想的那麽簡單，想扳倒他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孫老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我聽說，你們在迪拜過的很好。"

  "為什麽要回來趟這攤渾水呢？"

  孫老說道："一個小小的省城，能跟一個迪拜比嗎？"

  "就算你拿下整個省城，又能怎麽樣呢？四大家族之所以會屈居於此，是因為他們的身份比較特殊，無非拋頭露麵，往大了擴張。"

  "如果不是身份的原因，他們也不會躲在背後了。"

  "或許他們會進軍進城，或者南下。往更有前途的地方發展。"

  "羅刹，如今你的羽翼已經豐滿，你們完全可以去更大的天空翱翔，為什麽非要報三年前的仇，跟幾個藏在暗處的人鬥呢？"

  "就算鬥贏了。又什麽什麽價值呢。"

  孫老看著李大康，規勸道："何必呢？"

  李大康沉下了臉："雪琴，白鳳蔡英，小楓，阿飛，阿堯"

  李大康自言自語，說出了十幾個名字。

  當李大康沒說出一個名字，他的嘴角就會顫抖幾分，而臉上的殺氣，也會徒增幾分。

  而下棋的孫老，則聽到這些名字的時候，也跟著心顫了起來。

  就連下棋的心思，也沒有了。

  一時間，孫老的心緒亂了，而李凡也趁著這個空檔。偷偷開始布局。

  當李大康念完這些名字之後，對著孫老問："這些名字，孫老覺得熟悉嗎？"

  "有幾個沒有聽過。"孫老聲音很低的回道。

  "這些名字，我每天晚上睡覺前，都會默念一遍。"

  李大康聲音冷漠的說道："不是四大家族。他們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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