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番外(2)
作者:粗寒      更新:2020-10-12 00:02      字數:4332
  京兆尹實在不想說話,他覺得這位大理寺卿大人好像也不是很在乎這事,閉口不言,所以將軍大人要的這東西到底重不重要?兩位大人都不說話,底下的士兵就更不會開口了。

  所有人都盯著白來,白來頓感壓力山大,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待了十來分鍾。白來脖子酸呀,可惜不敢動沒有一個人感動,仿佛時間靜止。

  就在白來崩潰邊緣,山上傳來一到中氣十足的大喊,回蕩於山間:“投降了!我們投降了!”

  白來一聽,大當家的。滿心歡喜的回頭一看,隻見滿山白旗飄揚,所有人都露出牙齒,嘿嘿的諂媚的笑。白的,黃的,黑的。

  白來驚呼:“你你們”

  眾匪聞聲,都羞愧得低下了頭,四當家為了他們孤身麵對大軍,他們卻,這麽沒有骨氣。簡直丟了他的臉。

  白來收起那臉驚異,理了理衣領,有回過頭麵向眾兵,才緩緩吐出幾個字:“幹得漂亮!”

  眾匪風化,京兆尹風化,大理寺那位看著正在扭動脖子的白來,眉眼間染上了絲笑意,剛才他就覺得這小匪一動不動的,看都不敢亂看僵硬的樣子有意思。現在看來這小匪說話也挺有意思的,似乎和他認知中的人說話有點不一樣。倒是有點像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後來的一切自然而然的發生了。大理寺卿和京兆尹在眾匪的熱情引領下上了山寨。李玄問了有哪些貨物,得知後直接要求要這幾箱紙。於是,又在眾匪熱情的引領下,來到了山寨環境優美的,茅房!昨晚吃得有點雜,喝得有點多。所以這茅房也成為小匪們昨晚光顧的聖地。紙當然是沒用完的!但是在白來的“精心”安排下,它肯定不會在剩下的紙裏。

  士兵仔仔細細的找尋什麽,可是卻毫無所獲。

  這時大家都目光開始移到沒找的紙上,看著滿坑的白紙,京兆尹大人知道壞事了,怒火中燒:“來人!把這群匪徒拿下!”

  大理寺那位可冷靜多了,從坑裏收回目光,落在靠在門邊的白來身上,冷聲道:“你們可知,這是何物?”

  白來心頭一緊,表上先是一愣,隨即立馬露出一臉驚恐。直接撲倒在李玄的腳邊,雙手拽著他的衣擺,欲哭無淚道:“官爺,這這這不是紙嗎?我們不知道這東西這麽貴重,還要勞煩大人興師動眾。雖然知道這幾箱紙價值不菲,但大家都是不識字的粗人,留著也沒用呀!就勉強當廁紙用用。”白來的這副模樣刷新了眾匪的世界觀。不由得四處看,他們四當家呢?去哪了?麵前這廝絕逼是假的!

  還不識字呢!他們全山沒誰不識字!畢竟在四當家的逼迫下,學習了十年!明明是四當家讓他們拿去當廁紙的,當時還覺得可惜呢。不過現在誰也不會傻得開口,都知道這紙裏肯定有鬼。

  李玄扯出衣擺,看著皺巴巴的地方,蹙了蹙眉頭。然後沒再看眾人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京兆尹見大理寺卿走了,自然不會多留,狠狠瞪了白來一眼,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白來像不懂京兆尹的眼神,突然嬉皮笑臉的看著京兆尹。這變臉,和誰學的!

  咦?這就完了?白來目送著他們的背影遠去,吐了口濁氣。站起身來,一轉身,喀~,這是?眾人麵部紛彩異程,有驚訝,有麻木,有悲憫,有痛苦,還有一個眼淚汪汪的阿花?

  白來眼眶突然發紅,聲音哽咽道:“我不想損失任何一個弟兄,這種屈辱的事,我做就好了,還望你們不要對我失望。”白來眼中不甘的淒涼,深深觸動了眾匪的心,其實他們都懂的。

  “大人為何不把他們拿下。”山路上,京兆尹與大理寺卿並騎,緩慢前行,京兆尹年夔的突然發聲。

  李玄莞爾一笑:“那京兆尹大人又為何不把他們拿下。”年夔眼裏閃過一絲驚豔。平時看上去以說得上是風流倜儻,麵色如玉。但因為久在官場,不苟言笑,讓人下意識忽視他的年齡,當做同齡人相處。這一笑,頓時讓人如沐春風,加上那雙年輕人特有的神采熠熠的眸光,竟像是位少年郎。若他是女兒身,絕對會非嫁他不可。這麽肥的水當然是不能流外人田的。

  年夔張了張嘴,卻未吐出一言,識相的閉了嘴。他能告訴他那四當家是他常年不在家不知所蹤的孽女嗎?竟然去當了土匪,女孩子家家的,幹出這樣的是也不知日後這李玄知曉會不會嫌棄。好在這李玄雖知道關係不淺,但也不知什麽關係,發正那丫頭還有個同胎孿生哥哥,長得幾乎一模一樣。這李玄也是在賣自己個麵子罷了。但為何會賣自己麵子?不懂這位大人。

  李玄也未在發言,他現在正在回味那四當家身上熟悉的幽香。

  話說這滿匪山是誰取的名呢?本來最開始這山叫大王山。那日,11歲的四當家在山下石碑前站了很久。最後朝著石碑啐了一聲,回來後對著三當家一撒嬌打滾。三當家立馬奔到山腳一腳踹斷了石碑,然後揚長而去。大當家可氣得不輕,當初為了弄這塊石碑費了好大的勁。

  第二日一大早,霧氣正濃。隻見一形狀怪異黑影早霧中飛快的朝著山腳而來,把放哨的小花嚇得臉色慘白。漸漸黑影近了才發現,原來是三當家扛著一塊巨石而來。三當家頓步,把巨石轟的一聲,放在了石碑原來的位置。巨石玉白色,上邊用朱砂刻著,滿匪山三字,從此以後這山便也成了滿匪山。

  無匪山以前也不叫無匪山,是滿匪山改名後他們才改名的。這群辣雞,老喜歡和他們對著幹。四當家聽說後,邪魅一笑:“嗬,做作!”

  唉,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昨日這滿匪山又捅幺蛾子了。整整十三條人命全交代在了滿匪山不遠處。一野道士說,是這名字取邪了。現在滿匪山的眾匪都在思量著要不要改個名字。

  死的人都是皇都北城的喜善藥堂的人,這些人眾匪們確實知道。由於滿匪山地處山中,離官道較遠。於是珍惜的藥材,蟲獸較多。因此每隔一段時間,藥堂的人都會進山來采藥。但他滿匪山卻從未傷過他們分毫。

  沒辦法,家屬要求藥堂堂主賠錢。藥堂堂主麵對巨額債務,和渺茫的前途,隻有到京滬衙門上告了。京兆尹也沒想到這滿匪山會鬧出命案。這一次京兆尹去了大理寺,拜見了大理寺卿大人。

  坐在案桌前的李玄,執筆書寫,聽京兆尹把案件從頭到尾的逼逼。終於說完,李玄輕輕把筆擱在筆枕上,抬起頭看著一臉愁色的京兆尹,漫不經心道:“朝廷各部門向來各司其職,從不越界,所以才能保持現在的穩協。滿匪山的事可不歸我大理寺管,若是我出麵了,難免遭人有心人詬病,還請京兆尹大人另尋它法。”

  這下年夔是欲哭無淚,他能說山上那個是他女兒嗎?他可丟不起這個臉。況且,女兒被卷入命案,他這個當爹的仕途必然會受到影響。

  “大人,我確實不能審這個案子,這個案子理應屬於大人您管。實不相瞞,這滿匪山的四當家乃是我遠房的表侄兒。我朝刑律曰:凡有官員親眷涉嫌命案者,該官員不得審判此案,理應交由相關上品官員處理,請大人明鑒。”

  “哦,明鑒不必了,本官製定的律法本官自然明曉。本官就是不知年大人為何不一開始告知本官你們是血親,不也少費些口舌?”

  年夔這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怎麽答?這個逆女,越來越不像話了,得找個人管管她才是,反正他是管不了的。這個爹當得可真失敗。嗯~,這李玄是當真不錯,看著不苟言笑,溫溫和和。如果沒有當年那件案子,怕是所有人都覺得他軟弱可欺。想起當年那個案子,年夔到現在還背後發涼。血流成河,死了多少權貴呀,而這整個案件的主審判官,便是這李玄。這李玄……

  “年大人是在想何事?其實這答與不答也無關緊要,年大人不必如此緊張,,嗬。帶路吧,本官隨你一同前去。”說完,便起身,緩步走到年夔跟前,抬手用拇指腹輕輕抹了一下年夔的額頭。年夔下意識的向後縮了縮,也用手抹了一把,這才發現,竟是冒了一頭冷汗。年夔尷尬的笑了笑,做了個請的動作,隨後二人便離開了此處。

  ……

  白來迎著晨風,又坐在了寨口,她,又在等她爹。

  這回倒是來得挺早,不過來的不是她爹,而是一群官兵。據說他爹和大理寺大人一起來的,隻是在山下的案發現場看了看,就離去了。就這麽確定我會乖乖跟著去?嘿嘿,還真是。眾匪也屁顛屁顛乖乖跟著白來走,雄赳赳,氣昂昂,向京滬衙門出發。把一路上的行人嚇得不輕,一個小孩子看到這群人,哇的一聲就哭了。他們一群人的氣勢瞬間就萎了,彎著腰低著頭迅速離開了。

  ……

  “威武武武…”

  “啪~”醒木一拍,大理寺卿的開口道:“升堂”。

  額,這位大理寺卿大人是不是沒睡醒,不僅醒木沒拍響,說話也這麽有氣無力,雖然聲音是好聽吧,也掩蓋不了腎虛的可能性。白來心裏默默逼了幾句。順便白來偷偷瞟了一眼,坐在旁邊聽審的老爹,嗯,肯定沒睡好,臉色發黑呀!

  “堂下可是滿匪山眾匪?”

  眾匪點頭稱是

  “善喜藥堂狀告你們殺害藥堂十三條人命,你們可認罪?”

  眾匪整齊劃一的搖頭連聲道:“不認不認,沒有的事,不存在的!”其實李玄是覺得他們說話的方式怪怪的,難道他們都不是本地人?

  “你們說為曾殺害人命,那為何那十三人,會被利刃殺害在滿匪山下?”

  眾匪搖頭

  “你們可有證據證明不是爾等所為?四當家,你說說看。”

  嗯?不是應該大當家說嗎?拿她開刀幾個意思?唉,沒辦法,人長的帥太惹眼就是這樣。

  “大人,小的在!”白來笑得一臉諂媚,露出一排整齊可愛的白牙。李玄見她這副賤賤的模樣,突然讓他想蹂躪一番。“大人,人卻實不是我們殺的,更準確的說是,我們對此事算是一無所知。善喜藥堂的人,隔一段時間會派人來山裏采藥這件事我們是知道的,但我們一直與他們相安無事,我想善喜藥堂的堂主也明了此事。”

  “一無所知?難道你們放哨之人也沒一點察覺?”李玄又道。

  “這個大人恐怕就有所不知了,我們滿匪山除了本月二七到次月初三有人放哨外,其餘時間都無人。”

  “哦?這是為何?”這點李玄卻實是有點好奇。

  “哦?這是為何?”這點李玄卻實是有點好奇。

  “大人你又有所不知了,雖說我滿匪山幹的是匪子勾當,但我們是從來隻劫富人財,不傷平民利。更何況是殺人這種事,我們從未幹過。就算是劫財我們也是每月二十七到初三之間劫一次。劫來的錢財除了留下滿匪山一月基本開支之外,其餘的錢全部用在了皇城郊區的貧民窟,我們日常的生活也是饔飧不繼呀!”眾匪附和。白來用一副受了天大冤屈的模樣把話說完。又看了李玄一眼,嗯,青衫綾綢,明明可以靠臉吃飯,非要靠實力,真是討厭。但麵上還是得笑著。

  又是這種賤笑,李玄喉頭緊了緊,怎麽辦,好想弄崩她。

  “你是說,你們隻劫錢財不傷人命?”李玄親和問到。

  “那可不是嘛大人,您明察秋毫呀!”白來恭維道。

  “嗯,好,來人”李玄眼中閃過一絲戲謔。

  額,白來怎麽覺得,好像哪裏,怪怪的!她剛才!完了!她個蠢貨!

  “滿匪山公然違反大晉刑律第三百八十條,搶奪他人錢財,論數額看,理應牢獄十八年,但念其賑民有功,不傷人性命,從輕發落,以儆效尤。拖下去,一人五十大板。”話音一落,隻聽哭天喊地之聲。

  “四當家的!活不下去了!山下的人都是壞人,嚶嚶嚶!”

  白來扯了扯嘴角,搞笑嗎?搞笑這群匪子全部學她說話的方式,但是她現在可是一點都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