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陳旋家書
作者:粗寒      更新:2020-04-21 01:04      字數:4548
  王爺的小妾總想幹掉我最新章節

  兩人相視一笑,然後繼續前行。

  沒一會兒就到了墨宅。

  陳清揚跟在他們身後也進了宅子。

  “這個大個府邸怎麽連個守門的下人都沒有?”陳清揚小聲的嘟囔了兩句。

  這一路上也沒有瞧見幾個丫鬟,見到的都是用怪異眼神盯著他沒打沒小的一群,看起來不像是丫鬟,倒像是未出閣的小姐。

  一路上沒有人阻攔陳清揚,所以他也順利的到了唐砂院子外。

  他現在就是在糾結要不要進去,這種地方都是比較私人的,沒有人家的應允還是不去的好,萬一把人惹火了,吃虧的還是自己。

  葉懸淵此時也在唐砂門外沒有進去,唐砂在屋子裏翻箱倒櫃了一番,終於把那封信給找了出來。

  因為最近幾個月用的書和寫的東西太多,所以被壓到了最下方。

  翻來覆去的看了看,確定是這個沒錯了,這才走出去。

  “王爺,你的房間在那。”看葉懸淵還站在門外,唐砂才反應過來沒來得及告訴他住處。

  “那我就先去歇著了。”葉懸淵知道可能自己不太方便出麵,也沒要求一同去。

  唐砂點了點頭,目送葉懸淵走進了屋子之後才提步往外走。

  出了院門果然看見陳清揚和自己的幾個下人蹲在一處角落。

  要是自己不出來難不成他們要這樣待到明天早晨?唐砂莫名覺得這陳清揚有點憨憨。

  陳清揚本來昏昏欲睡,忽然被身旁的人撞了一下:“少爺少爺,來人了。”

  陳清揚迷迷糊糊的看了眼唐砂,然後猛的站起來,頭有一瞬間的眩暈。

  踉蹌了兩步,然後走到唐砂身前,伸出手來道:“我哥的信呢?”

  雖然很沒有禮貌,倒是唐砂也不想計較,直接把信交給了陳清揚。

  陳清揚咽了咽口水,接過信的手都有些發抖。拆信封的時候還差點把信給撕了。

  他很興奮,一是因為自己確實很想念陳旋哥哥,二是因為,其實父親也很想念他,若此次自己能夠帶回陳旋哥哥的家書,父親一定會很開心。

  陳清揚在陳家是庶子,不受到父親的重視,父親眼裏現在隻有陳庭。父親總是說他不爭氣,說他就是一個紈絝子弟,說他一事無成。沒錯,他就是這樣的人,他若不是這樣的人,他恐怕活不到今天。

  就像這次來顛城,也是在大夫人的慫恿之下來的。

  中秋之月,籠罩四野,寒光皎潔。

  即使是不點燈,也能清晰的看到那張泛黃的信紙上的一字一句。

  “我不知道誰會看到我這封信,但是它確實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而且一個私人的信,也不會對任何人造成威脅。”

  陳清揚看了這封信的第一段,就覺得遍體發寒。有著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他繼續往下讀起這封,陳旋遺筆。

  可能是為了讓接到信的人就能看懂,所以寫的基本都是白話。

  “在我選擇這條道路的時候,我就料想到了結局。原本的江湖,在我心中是崇高的。英雄義氣,直來直往,沒有算計。所以我選擇離開那個我不喜歡的,充滿陰謀詭計與醜惡腐爛的皇城。那時我不知道我將要麵臨的是什麽,可是我覺得,無論是什麽,總比皇城要好的多。

  但是後來我發現,這世上哪裏有什麽幹淨與醜惡,這世上到處都充滿著殺戮與血腥。我還回得去嗎?我不敢回去。爹爹說我是個懦夫,確實,我逃離了那個隨時可能讓我窒息的家族。

  陳家沒有一個人對不起我,我身為陳家的嫡長子,受到了萬般寵愛,可是寵愛之下還有我承擔不起的責任。我愧對陳家的此生怕都是還不了。

  我忽然很想念父親,母親,還有那個總是纏著我的弟弟清揚。

  我寫這封信的時候,我還活著,而且活得很好,我有那麽一瞬間想要拋棄這裏的一切,回到陳家。

  可是,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陳家的責任我逃避了,這次我不會逃避。我不想讓我的一生都生活在悔恨之中。

  我的師妹,叫墨傳香,我希望她有難的時候,陳家能幫她一把,這或許是我請求陳家的最後一件事。

  無論是誰看到這封信,還請轉告父親,陳旋不求死後能歸到陳家的祠堂,可是陳旋永遠都是他的兒子。

  權利是每個人都想得到的,但是其實相比於權利而言,自己的原本的心才最重要。否則君子之澤,五世而斬。

  陳旋一生沒有留下什麽,有的怕是隻有一顆赤子之心。

  陳旋絕筆。”

  陳清揚看完這封信,久久不能回過神來。他無法相信這封信的背後那個人,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從開沒有像現在這般疲憊。陳家,可以說得上是陳國的第一大家族,權傾朝野。但是越是在這種大家族生存越是艱難。

  自己從小到大的一言一行都在別人的視線之下,錯不得一步,自己還隻是一個庶子便是如此,那麽嫡長子是不是就更難了?

  難怪在自己的印象中,陳旋哥哥雖然很溫柔,但是從來不曾有過笑容。

  自己從來沒有做過真正的自己,並且可能這一生都沒有機會了。自己存在的意義到底在哪裏?隻是這樣苟活著?裝傻充愣的苟且活著?

  這封信其實說的內容很少,就是說了陳旋哥哥對陳家的愧疚,就是說目光要長遠,不要在爭鬥中迷失了自己。他是在警醒父親。

  父親現在的權利太大,很多人都開始忌憚,民間還總是穿出一些風言風語。

  皇上雖然表麵上沒有說什麽,但是現在的這個皇帝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喜行不露於色。在為人上更是受到了不少大儒的讚賞。

  皇上說到底是皇家人,陳家說到底隻是外戚。君子之澤,五世而斬。但若是守住自己的心,千秋百代也不是問題。可是能守住自己心的又有多少人呢?

  “有什麽要問的可以問。”唐砂一直等到陳清揚把信看完才開口。她猜信裏麵可能說了一些東西。

  “他真的……”陳清揚聲音有些哽咽,一句話都沒能說完。

  “死了。”

  “你如何得知?”陳清揚還抱著一絲希望。

  “親眼所見。”唐砂答道。

  “怎麽……”

  “被人一刀殺了,去年年末的時候。我想你也聽說過那次江湖上的腥風血雨。”那次的事情確實鬧得很大,朝廷都差點出麵。可是還沒等朝廷出麵,罪魁禍首就已經死了。

  “他說的重要的事……是何事?”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的,是什麽呢?

  “為了……他的心吧,一半是為了愛的人,一半是贖罪。”陳旋當初確實是為了救墨傳香才出去的,但是從後麵在山洞裏的情況來看,陳旋對洛清塵有愧。

  “是那個墨傳香?”陳清揚想起了信中的名字。

  “是。”唐砂情不自禁的多看了陳清揚兩眼,這個人剛才看起來還傻乎乎的,標準的紈絝子弟,怎麽現在,像是換了一個人。

  “哼!看在你這麽識趣回答本少爺問題的麵子上,今天搶本少爺雨花姑娘的事情本少爺就不計較了。走!”下一瞬,陳清揚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對著身後的人道。

  陳清揚帶著那封信離開,唐砂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陳清揚說的每句話像是都是刻意說給身後那群人聽的。生活在陳家這樣的家族裏麵,怕是容易吧。

  唐砂搖了搖頭,心裏又一塊大石頭落地,還是她這樣的日子好,瀟瀟灑灑,沒心沒肺。

  唐砂回到了院子裏,然後看向葉懸淵的房間,裏麵還點著燈。

  卿政,楚君唯和月姣都沒有再回來。葉懸淵說他們沒有走,可是他們走了。

  唐砂回了自己的屋子,沒有看到屋頂上那個紅衣絕世的男子真癡癡的望著她的背影。

  這世上怎麽會有小明這樣的人呢?卿政想不通,也沒想過,所以不去想。

  喜歡就是喜歡了,想得到就是想得到,就算使一點手段,自己也想得到。

  ……

  楚君唯跟著月姣出了顛城,在一片郊區的樹林旁,楚君唯追上了月姣。月姣是輕功著實了得。

  “你跟著我作甚?”月姣停下了身影,語氣生硬的對著問楚君唯道。

  “談談?”楚君唯知道月姣可能實在責怪自己。

  “有何可談?”上麵的人雖然讓自己極力輔佐楚君唯,但是她也是堂堂合歡宗的聖女。

  “你是在怪我沒有殺了唐砂,還是在怪我沒早日告訴你卿政的身份?”楚君唯一下子直接把月姣心底所想的道了出來。

  “既然你知道,那你何必再說?”月姣忽然覺得自己一點都不懂楚君唯,這個自己以為的友人其實一直都沒有和自己交心,自己在她眼裏恐怕隻是一個玩物罷了。

  “其實無論你怎麽想,或者是多恨我,都對我沒有一絲影響。不過……我們相處了這麽久,我還是不想你受到一些無畏的傷害。”

  “你這是在提醒我還是在威脅我?你是看上那個唐砂了吧?卿政也看上了她,戰王也心悅她,我真想知道她到底有哪點入得了你們的眼!”月姣情緒變得有點激動。

  “她很好,很幹淨。有時候我都覺得,自己配不上她。”楚君唯自嘲的笑了笑。“月姣,你為何就偏偏喜歡上這麽一個人了呢?卿政不是什麽好人,他殺你合歡宗那麽多人,你這般可對得起他們?你們宗裏的人,怕是早就怨聲載道了吧?”

  楚君唯猜測是對的,月姣就是因為卿政的原因,在合歡宗其實聲望已經不及自己那兩個弟弟了。頂著一個聖女的名頭,權利已經被剝奪的差不多。

  這次上麵說要輔助楚君唯,隻有她閑著無事,所以這個任務自然是她來。

  她現在手裏的勢力,可能隻剩下月姣城。

  “那有如何?殺人?我們哪個手裏不是沾滿了血?殺幾個人算什麽?我不悔!”月姣是一個偏執的人,一個偏執的人一旦喜歡上了什麽東西,那麽不得到這個東西就不會罷休。

  剛好,楚君唯也是這樣一個人。她笑了笑道:“剛好,我也不悔。”

  “你的意思是若我動了那女人,你就要與我為敵?”月姣諷刺道。

  楚君唯沒有說話,但是眼神裏麵的殺意已經說明了一切。可片刻之後,殺意盡散。

  “若比罪孽血腥,怕沒人比得過戰王。”楚君唯道出了一個事實。

  月姣也是想起了這點有點幸災樂禍道:“比起在那女人心中的地位恐怕你們也都不如他。”

  葉懸淵殺人無數,身上無時無刻不贏繞著一股肅殺之氣,就算是端坐飲茶看書之時,也遮掩不了。

  這股氣息,讓靠近他的人都退避三舍,到現在為止,江湖上還沒有哪一方勢力敢去惹葉懸淵。

  哦,也不是沒有,至少在戰王剛剛立民的那段時間,因為觸及了很多南塞地區很多人都利益,就有個宗門刺殺葉懸淵。

  現在這個宗門已經被永遠的埋在了黃土中。隻用了短短的一刻鍾,一個南方最強盛的宗門,灰飛煙滅。

  “我們若得不到,戰王也怕是得不到,我們都是一種人。”楚君唯深知他們這種人的共同的惡劣。

  月姣在這方麵倒是看得比楚君唯清楚些:“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戰王說到底,和你們不一樣,他心中裝的是天下,而你們,裝的隻是自己。他殺人能夠成為英雄,而你們隻能成為過街老鼠。”

  反正現在二人都出現了嫌隙,所以月姣說話也沒留一絲情麵。

  楚君唯臉色有一瞬間的陰沉,自己不想承認這點,但是這是事實,容不得她不承認。所以唐砂是因為這點才對葉懸淵不同的嗎?

  楚君唯現在在思考以後的路要怎麽走了。

  兩人最後不歡而散,月姣怎麽可能回去,而楚君唯也是暫時不想去麵對唐砂。

  唐砂不會責怪自己,她知道,可是正是因為唐砂會用這種態度對待這件事,楚君唯才不想去麵對。這樣的態度,就在昭示著,這個人其實不在意,不在意這個人。

  ……

  他們都太看得起唐砂了,唐砂現在在床上輾轉反側,就是難以入睡。

  他娘的這群人當自己猴耍?楚君唯想幹啥呢?好玩?一邊玩去!喜歡女人不是理由,唐砂自己也沒能看出來自己哪裏像是一個女人。

  有些事情就是越想越氣,越想越想不通。說到底其實是因為,這群人從來沒有把自己放到同他們同樣的位置來看待。

  在他們看來,自己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但著實也沒錯。可是他們站的位置太高了,自己不想仰著頭與人說話。

  這點就是葉懸淵與他們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