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談論寧歌
作者:粗寒      更新:2020-04-21 01:04      字數:4372
  王爺的小妾總想幹掉我最新章節

  他們說的話唐砂也沒有聽完,但是隻要不是傻子就能聽出一些東西來。卿政的身份她是知道的。

  這個人是合歡宗的聖女月姣?這可是真的有點意思了。在葉懸淵都故事中,這個人不是天天追殺他們嗎?居然到最後是這個一個結果。

  楚君唯……一直都知道她可能不是自己看到的那麽簡單,但是這身份確實出人意料。

  不過,他們無論是是什麽身份,好像都和她關係不大。自己把他們當做朋友,那就是朋友,無關身份地位。

  “好吧,當我沒說。”唐砂見這群人都悶著不說話,可能是自己出現的不是時候吧。

  唐砂抱著盆子,進了屋簷之下,去了浣洗房,把衣裳放那兒就出來了。

  葉懸淵都還在廚房,也不知道忙完沒有。自己沐浴一直很快,偶爾閑情逸致來了才會泡一會兒。

  屋頂上的三個人各存心思,不再言語。

  月姣被卿政這種態度對待,心中有點不好受,飛身離開了墨府,不知去了何處。

  楚君唯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眉頭,然後朝著月姣離開的方向離去。

  卿政下了房頂,望向廚房,窗紙上映著葉懸淵和唐砂的身影,兩人靠得很近,不知道在做什麽。

  卿政就這樣看著,沒有過去。是不是他所愛的,都注定得不到?都注定要被葉懸淵奪去?

  小明對自己沒有男女之情,卿政看得出來,但是他不甘心,如果小明不選擇他,那麽她也不會選擇葉懸淵。說到底,葉懸淵和他都是一種人。

  ……

  此時廚房中,唐砂背對著葉懸淵,葉懸淵輕攏這唐砂的頭發。

  這人肉吹風機是真的好用。

  葉懸淵動作很輕,完全沒有扯痛唐砂的頭皮。

  “王爺,你知道狄越楚家嗎?”唐砂忽然問起,葉懸淵在邊塞這麽多年,對狄越的情況定然有一定了解。

  “你是想問楚君唯?”

  葉懸淵是何等人,狄越楚家人來了陳國他必然是第一個知道的,而且卿政能查出來的東西,他未必查不出來,卿政有卿家信樓,他們軍隊也有自己的消息網。

  “你最好離她遠一些。”葉懸淵見唐砂默認,提醒道。

  “為何?”雖然楚君唯不是陳國人,但是就因為這個遠離她也是說不過去的。

  “楚家培養出來的人,就像瘋狗一樣,見人就咬。特別是這個楚君唯,她……與常人不同。”葉懸淵用溫潤語氣口吐芬芳也是讓人佩服。

  “王爺,咱能不能把身為一個王爺的修養拿出來?”唐砂笑著調侃道。

  “不能吃,沒用。”葉懸淵猶豫了一下,認真回答道。

  “很有道理的樣子。”唐砂沒想到葉懸淵也會說玩笑話,一直覺得他說話都比較正經。看來是自己的誤解。

  “你說她和常人不同?何處不同?”唐砂好奇問。

  “她不喜歡男人。”葉懸淵說話一向都是這麽直接。

  弄得唐砂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

  ???不喜歡男人?

  身為一個思想前衛的人,唐砂第一反應就是,楚君唯是個……

  唐砂一時有些煩惱,這可怎麽搞?她雖然不排斥這個,但是不代表自己本身也能夠接受。

  “我會和她保持距離。”唐砂覺得這是最好的選擇。

  “他也是。”葉懸淵莫名其妙道。

  唐砂下意識的問:“誰?”

  葉懸淵不作答,唐砂忽的一挑眉,知道了葉懸淵指的誰。

  “那你呢?”唐砂鬼使神差的就問了這麽一句。

  唐砂明顯感受到葉懸淵的手停頓了片刻,然後又恢複剛才的模樣。

  “我……”葉懸淵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回答,讓她離自己遠一點?自己也不是沒有這般想過,但是這話確實無法開口道出來。

  “噗,玩笑問題,莫要在意。”唐砂輕笑一聲道。緩解了葉懸淵的尷尬。

  “我……確實也不該離你這麽近。”葉懸淵玩笑式的說了句。唐砂看不到他眼中的自嘲。

  “照你這說,我是注孤生?”唐砂好笑道。

  “注孤生?”葉懸淵不解。

  “人生注定孤獨終老。”

  “不會。”葉懸淵說得如此肯定,讓唐砂自己都覺得他說的好像是什麽真理一樣。

  “確實不會,我不是還有我們家傳香,我們家十二少,我家寧歌,皇城還有雀靈,青蘭,謝川。江湖上還有蓮心,元芳,沉辛……”唐砂眼裏盡是柔和。

  “如此便好。”葉懸淵是個人精,唐砂那些細微的情感,他看得很清楚。

  唐砂身邊有很對對自己好的人,也有很多自己相對他們好的人。按理來說唐砂確實不孤單。

  可是人總是會覺得自己很孤獨,特別實在夜深人靜的時候。

  唐砂越來越明白古人之為什麽那麽在意知己,得一知己,終身無憾。自己的知己在哪裏?唐砂到現在還沒有找到。

  在現世的時候,他們都說她其實很固執,世界上沒有那麽多善意。可是她遇到了方丈與師兄,因此她相信善。到了這裏,思想上不可跨越的鴻溝,讓她注定找不到一個可以真正談心的人。

  是的,除了和別人說起過自己的故事,說起一些誰都懂,卻自己都做不到的人生大道理以外,沒有和任何人談過心。

  去述說自己的恐懼,述說自己的擔憂,述說不安。快樂都留給了別人,悲傷全都留給自己。唐砂自認為自己還是個很合格的朋友。

  想起這點,唐砂忽然想起了寧歌。

  “對了,寧歌最近怎麽樣了?”

  “並無異樣。”葉懸淵不明白為何唐砂會忽然問起寧歌。

  “王爺,有些話我想同你說。”唐砂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幹得差不多了,於是轉過身來,麵對著葉懸淵道。

  葉懸淵手指之間還留著唐砂青絲留下的觸感,他收回手,負載背後細細的磋磨。

  “關於寧歌的?”葉懸淵猜測道。

  “是。”

  “你說。”

  “寧歌可能有病。”

  葉懸淵:……

  有這麽說自己弟弟的嗎?

  “腦子有病?”葉懸淵忍不住附和道。

  “確實。”

  葉懸淵笑意一下子僵硬在了臉上,他看出唐砂沒有在開玩笑。

  “小明如何得知?”葉懸淵麵色變得嚴肅。

  “我懷疑他有抑鬱症。抑鬱症是一種心理疾病,就是你們常說的心病,和鬱結於心差不多。不過這種病若是不治療,基本無法治愈,到最後甚至可能會生出自縊的想法。我相信王爺也見過這樣的人。寧歌現在的情況已經很不好了,他常在半夜的時候驚醒,難以入眠。這就是抑鬱症在肌體上的一個反映。所以王爺……”唐砂一口氣解釋清楚,然後接著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夠,幫幫他。”

  抑鬱症這種東西,正常人不完全不會理解的。他們總以為換了抑鬱症的人總是無病呻吟,總是想著自殺,矯揉造作。所以他們從來都是以一種奇異的目光去看待患了抑鬱症的人。

  沒有人能夠理解他們的絕望,他們如同陷入了一個深淵,永遠看不到光明,周圍一個人都沒有,隻有自己和無盡的黑暗。

  把一個人關在一個封閉的屋子裏,他們不出幾天就會受不了。可是那些人,他們其實已經被關了很久了。如果這個時候沒有外界的幫助,沒有人把光照進去,他們可能就會選擇走上一條解脫的道路。

  他們在述說這些的時候,其實是人都一種求生的本能,他們隻是在求救,在想讓人拉自己一把。

  唐砂以前有一個抑鬱症患者的朋友,她平日都是笑嘻嘻的,和大家一起打打鬧鬧,完全看不出來任何和常人不同的地方。但是後來唐砂在無意中發現,她身體出現了一些狀況,本以為隻是熬夜,營養不良什麽的。唐砂經常買一些補品去送給她。

  那一天唐砂去她家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句屍體,她死了,就這樣猝不及防,出乎任何人預料的死了。

  她留了遺書,是自殺。她說她很早以前就患有了抑鬱症,她在那以前從開沒有想過像她那麽開朗的人會患上這種病。可是命運總是這麽可笑,家庭的事故,男友的背叛,事業的失敗,讓她在那段最艱難的日子裏成功患上了抑鬱症。當她自己察覺到自己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是中度抑鬱症了。

  她很努力的在和唐砂她們相處,很努力的想重新過上一個正常人的生活。但是她最終,還是受不了了,她堅持不下去了。

  唐砂在那時就明白了,在那張像太陽一樣的笑臉之下,早已滿目猙獰,一片死灰。

  她不想寧歌也這樣。寧歌患上這個病的契機唐砂不能夠確定,隻是有一些隱隱的猜測。

  寧歌還小,他上戰場的時候他還小,所以那些戰場的慘烈在他心中的影響是不可避免的,就算是一個身經百戰的人,也做不到真正的內心毫無波瀾。

  當自己手裏的長槍刺入敵人的胸膛,當敵人的鮮血噴灑在自己臉上的時候,當看到將死的的戰友或敵人口中喚著親人名字的時候,究竟會是怎樣的感受?

  寧歌小小年紀,在軍中的地位不低,像是一個大人一樣,要有著不屬於自己年齡的成熟。唐砂有些心疼,不光是因為他是寧小明的弟弟,是因為他是一個真正的勇士。

  葉懸淵對唐砂口中說的那些生澀都詞匯並不是完全的了解,但是大致上有了些概念。

  “你有什麽法子嗎?”葉懸淵在這方麵基本不懂,所以他主動征詢了唐砂的意見。

  “我也不知道。”當年的自己就沒能夠有能力把朋友從深淵裏拉出來。

  兩人都沉默了。

  “我把他放回來吧。”葉懸淵忽然道。

  唐砂不太明白葉懸淵的意思:“你想讓他卸甲?”

  “隻是讓他休息一段時間,我覺得你可以幫他。”葉懸淵的猜測是有依據的,寧歌最在乎的人不就是自己的這個姐姐嗎?

  唐砂也想到了這個方麵。唐砂知道寧歌肯定看出來自己和寧小明不同了。他曾經說的很多話都可以表現得出來,唐砂記得他說,他不喜歡她用唐砂這個名字,因為會覺得寧小明從來不存在。

  唐砂第一次對寧歌和寧小明的過去提起了興趣。

  “你得問問他的意見。”

  “他會來的。”葉懸淵永遠都是這麽勝券在握。

  “這個話題這麽沉重,弄得我的心情有點壓抑呢。”唐砂直接說了出來。

  “那小明想出去逛逛嗎?”葉懸淵低下頭來輕聲問道。

  唐砂因為葉懸淵忽然的湊近瞳孔縮了縮,但是沒有躲避。

  “行,王爺難得休息一次,我今日久就帶王爺去玩玩。”葉懸淵在唐砂的映像裏雖然在顛城這邊很多年,但是應該沒有好好玩過。

  確實如此,其實當年葉懸淵和卿政卿諾三人來過顛城,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變化真的很大。加上唐砂的一些在商業上的人改造,讓顛城都充滿這一種別具一格的特色。

  “好。”葉懸淵心中流過一股暖流。他太喜歡這種感覺了。寧靜,美好。

  說了自然就要做,唐砂簡簡單單把頭發裹了起來,綁了一條抹額,平添幾分英氣。

  其他三人都不見了蹤影。

  “他們走了?”那自己豈不是自己白收拾了。

  “沒走。”葉懸淵答道:“走吧。”

  唐砂自己認為沒有對不起他們任何一個人,所以也是問心無愧。能好好在一起相處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自己也不強求。雖然可能會有點難過。

  唐砂葉懸淵二人出了墨府。可能剛才心情沉重和墨府的環境有一定的關係,這麽一出來,街上人來人往,熱熱鬧鬧的,唐砂一下子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吃糖葫蘆嗎?”這可能是唐砂每次出門都要問身邊人的問題了。

  “吃。”小明買的東西,他斷然不會拒絕。糖葫蘆以前小諾也喜歡吃。

  唐砂買了兩串,遞給了葉懸淵一串。

  唐砂毫不猶豫的咬了一顆,真香。

  見葉懸淵不動,問道:“為何不吃?”

  “留著。”葉懸淵說完把糖葫蘆揣進了懷裏。

  唐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