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隨風散
作者:粗寒      更新:2020-04-21 01:04      字數:4409
  王爺的小妾總想幹掉我最新章節

  後來小曲成功的考了武狀元,那時周放沒在皇城,戰王主動招攬。小曲便毫不猶豫同意了。

  小明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也開心了很久,為小曲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把夜半請到家裏來慶祝了一番。

  可是歡樂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因為戰王將要反回邊塞,小曲也必須跟著去。

  小曲在走之前,決定把姐姐送到戰王的府上。自己不在的時候有了王爺府的撐腰,也不怕她被誰欺負了去。直到現在,寧歌依然是這麽認為的。他認為這個是最好的一個選擇。

  小曲走了,小明入住了王府,成為了芳華院的一員。

  寧歌跟著小明,如果能以這樣的方式去見證缺失的那幾年,這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小明很溫柔,很膽小,不敢和院子裏的人甚至是整個王府後宅的人說話。在小明的眼中,寧歌看到了自卑。他的姐姐在自卑。雀靈平時對小明大呼小叫,但是在關鍵時刻卻很關照她。那個叫青蘭的也不錯,很寬容。至於蓮心,雖然有些小心思,但是本質上也是不壞的。

  明明四個人住在一起,但是卻像是四個世界,小明的世界尤其孤獨。

  後宅的人見她好欺負,經常欺辱她。小明從來不還手,隻是默默承受著。

  小明越來越在這樣的日子中沉默。寧歌看到小明經常一個人坐在湖邊,望著下麵冷冰冰的湖水,一動不動。

  他不明白小明在想些什麽。

  半夜的時候,他也總是看到姐姐半夜驚醒,到後來整夜整夜的輾轉反側。

  他看到小明的食量越來越小,到後來一次吃小半碗,還會吐出來。

  小明的眼神越來越無神,她似乎沉浸在了一個自己的世界裏。

  別人與她交談的時候,她會帶著慣性的微笑,溫柔的講話,人走了之後,她的笑容也完全消失,剩下的隻有無盡的死寂。

  小明還是改不了隔一段時間便寫一些東西的習慣。她把以前寫的那些用針線縫了邊,成了一側。

  她的字裏行間,無不在表達著對小曲的思念,表達自己對生活的期望。她還幻想著小曲成為了大將軍,然後自己親自把小曲和小曲的娘子送入了洞房。

  兩年多年的時間就這樣慢慢的過去。

  寧歌看小明明日重複著相同的生活,她會隔半年縫一件衣裳,一件比一件大。她會下意識的攢銀子,裝在一個小盒子裏麵,埋在樹下,連同衣裳一起。

  可是後來被一個小妾撞破了,說小明不守婦道,嫁給了王爺還想著別的男人。

  小明說:“這是給我弟弟的。”

  可是那些人找她本來就是為了消遣娛樂,哪會聽她的,隻會不停的罵她“下jian”“yindang”,還威脅她會告訴王妃,王妃一定會要了她的命。

  寧歌看到恨不得一刀捅了那女人。他萬萬沒有想到小明這些年來過的是這樣的生活。那個時候的自己在幹什麽呢?不經常打仗的他們,和著戰友們訓練,歡笑,過上了自己最喜歡的日子。

  一個歡笑一個在哭泣。

  這天晚上小明又拿出了紙和筆,這次的她沒有寫那些思念之語,這天的她字句中,含著無限的怨念和絕望。

  “小曲,說好的要姐姐過上開心的生活呢?說好的要一直在一起不分離的呢?你曾經在周將軍門下的時候,我每日都在盼望中度過,我想著,等你考上武狀元的那天,我們便不會再時常分離了。可是…你卻走了。我似乎明白了當年娘親等待父親的心情,是多麽絕望。小曲,姐姐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寧歌手微微顫抖,心中是無盡的悔恨。其實自己最好的選擇,是把姐姐帶在身邊。

  小明吹了燈,上床入睡了。寧歌就在床邊站了整整一夜。第二日小明起得很早。她像往常一樣,穿上好衣裳,梳好自己的頭發。小明的頭發很漂亮。

  寧歌伸出手,輕輕的撫摸,似乎也能感受到那柔順的青絲,帶著些冰涼。

  外麵天亮得很早,小明出了門,和雀靈她們打了招呼,同往常沒有任何區別,甚至是比往常更加愉悅,死氣消散,露出了難得的生機。

  小明用了早飯,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到了往常坐著看湖的地方。

  寧歌看姐姐心情好了,自然也就放心了些,這時候理他們回來隻有兩個月的時間了。

  小明一直帶著微笑,看著湖麵,她的笑像是三月的春風,消去了夏日的酷熱。

  這時候一隻狗跑了過來,在小明身邊蹭。

  小明看著它,摸了摸它的頭,笑道:“小福來了。”

  小福伸出舌頭舔了舔小明的手心,小明笑得更加燦爛:“活著真好。”

  寧歌見小明說完這句話後,站起身來以為她是要走,可是下一刻,寧歌卻目眥盡裂。

  “姐姐!”寧歌的聲音在極度的驚恐之下,顯得有些刺耳。戰場殺敵無數,即使是第一次上戰場,也沒有現在這般懼怕過,他渾身顫抖,連呼吸的力氣都快失去了,隻是怔怔的看著波動的湖麵。

  ……

  “啊!”寧歌喘著粗氣,驚坐而起,驚動了外麵巡邏的士兵。

  “副將!可有何事?”

  寧歌還沉浸在剛才的夢中,走不出來。

  當巡邏的士兵走進來點亮了蠟燭的時候,寧歌才反應過來,原來這是一個夢。

  今夜正是解貴平值班,他奇怪看著驚魂未定的寧歌:“你怎麽了?”

  “無事,做了一個夢。”寧歌滑動了一下喉結,潤了潤幹涸的嗓子。

  解貴平怪異的看了寧歌一眼,他還能看到寧歌此時眼中的恐懼,他不禁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夢能夠讓堂堂寧將軍如此懼怕?

  “那我先出去了。”解貴平也不好意思在這裏久待,他還要去巡視。

  “嗯。”寧歌點了點有,悶嗯了一聲。

  解貴平出去後寧歌也起來了,此時天邊已經翻起了魚肚白,過不了多久天就會完全亮起來。

  寧歌不知道自己的夢是真是假,他在夢中似乎把過去的十多年又重新走了一遍,而這一遍不像是當年那般懵懂無知。

  他不明白姐姐為何會跳下去,不明白為何姐姐看起來心情已經好多了還會想不開。所以是不是那個時候,姐姐就已經死了,活過來的那個,不再是自己的姐姐。

  是不是自己該感謝那個醒過來的姐姐,加入不是她,可能自己一回皇城聽到的就會是姐姐的死訊。那自己會接受這樣的結果嗎?顯然無法接受。而現在呢?自己接受著姐姐的變化,認為姐姐或許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姐姐還是那個會柔聲叫自己“小曲”的姐姐。

  可是現在的姐姐,真的不再是自己的姐姐了,自己不去接受這個事實,但事實已經存在,自己還要自欺欺人嗎?還懷著那麽一點點的希冀嗎?希冀著自己的姐姐能夠有一天重新回來。

  這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寧歌此時已經分不清了,剛才的畫麵曆曆在目,過去的十幾年似乎就在上一瞬。

  “小曲,小曲,快來看姐姐給你留的好吃的。”

  “姐姐!”寧歌似乎聽到耳邊姐姐在呼喚著自己,猛的抬起頭來四處尋找。

  可是這帳子裏除了簡簡單單的一張床,一張案桌,幾個木桶,和一個掛著戰甲的架子外,再也沒有了別的東西。

  寧歌恍恍惚惚的出了營帳。將軍昨日說了要亦霜今日繼續上,所以一大早眾夥兒又開始圍在了校場。

  ……

  話說昨日回了騰城的唐砂,在客棧裏躺了一天,看書,完全是不想動。

  當然晚上的時候還是出去了一趟,問了問元芳的下落,得知元芳居然去了亦陸嚴的鎮西軍,有些驚訝,但是這倒也不是什麽不可接受的事情。元芳不是一直都想去軍營的嗎?現在可能正好。

  後麵的消息也沒法打探到了,卿家和朝廷似乎在這方麵達成了一定的默契,卿家從不往軍營中穿插自己的眼線。表麵上是這樣的,但是實際上就不得而知了。當一個勢力大到不能掌控的時候,無論對方幹什麽可能都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唐砂在騰城的第三日,葉懸淵那邊來信了,說是侯希聲同意了唐砂的請求。信中點明了讓唐砂把人送到橫山,並且吹響哨子。

  這是一隻白玉哨,透亮晶瑩。所以唐砂能明顯在看到裏麵有著一隻蠕動的小白蟲。

  唐砂手臂上起了雞皮疙瘩,打了個抖,尼瑪還要塞到嘴裏。

  騰城有著眾多人的耳目,所以唐砂寫信給墨傳香,讓她直接把人帶到北鎮去。

  陸仁他們在哪裏建立了自己的關係網,也有著不小的勢力。在那個地方可能要比在在騰城這裏好一些。

  唐砂寫了一封回信,然後收拾起了東西,直奔北鎮去了。

  顛城離北鎮似乎還要比騰城離北鎮更近一些。唐砂騎馬騎了差不多一天多才到。顛城到北鎮不過半天時間。

  唐砂到的時候,墨傳香和墨文已經到了。陸仁為他們安排了一出住所,唐砂一進鎮子便有人來引她去。

  為了早日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唐砂擇日不如撞日,大半夜的把兩人拉起來,走到了橫山山腳下。

  “你是不是有病呀!大半夜不讓人睡個安生!”墨文睡眼惺忪,抱怨道。

  “我是為了讓你活得更久一些!若不是看在傳香的麵子上,你就等死吧!”唐砂也是毫不客氣,直接懟了上去。

  “嘿,你這妮子,怎麽出去了幾日嘴巴倒是變得伶俐了。”

  “一直都很伶俐,還有更伶俐的,你想試試?”唐砂挑了挑眉。

  墨文日常聽不懂唐砂口中那些罵人的話是怎麽回事,他是受過教育的人,所以也隻會罵混賬,畜生之類。可不像唐砂,罵人不帶髒字,一旦帶了髒字,聽到人心肝脾髒肺都發疼,還反駁不了。

  別問墨文怎麽知道的,都是他這些日子聽別人說的。

  等他們到了一個比較寬敞的地方,唐砂就從褡褳裏嫌棄的摸出了隻小白玉哨。然後拋給了墨傳香:“吹響它。”

  墨傳香莫名其妙的看著唐砂,為何她自己不吹,要自己吹。

  唐砂這麽英明神武的形象怎麽可能毀在一隻小玉哨的手中。

  墨傳香自然也沒有多問,直接把白玉哨懟上了嘴,可是……居然沒有吹響?怎麽回事?

  墨傳香臉都快吹紅了可是依然沒有一點聲音。

  “唐砂,你沒有玩我吧?”墨傳香開始懷疑是唐砂故意搞的鬼。

  唐砂這可就覺得冤枉了:“不可能,我怎麽會玩弄我的小香香呢?來,我來試試。”

  因為唐砂想起了一件事情,南疆的這些蠱蟲怪異得很,說不定是要認人的,就像當初沉辛的那隻笛子一樣,別的人無論如何也是吹不想的。

  果然不出唐砂所料,她閉著眼睛,狠下心來猛吹了一口氣,隻聽“噓!”的一聲,尖銳的哨音回蕩在山林之間,聽起來格外的瘮人,那些住在山裏的獵戶都抱緊了身子。

  墨傳香愣愣的看著唐砂口中的東西,開始自閉,是她用的力氣不夠大嗎?還是方法沒對?為何她就是吹不響?

  唐砂也不知道為何自己能夠吹響,這侯希聲究竟是用了什麽法子辦到的呢?唐砂開始研究起了自己手中的白玉哨,似乎覺得裏麵的那條蟲也沒有那麽惡心了,太神奇了。

  她似乎忘了,當初她是去過南疆的,在南疆留下一些定西也是正常。隻要有她的味道,蠱中就不會認錯人。

  夏日半夜的山中格外涼爽,月亮很大很圓,唐砂響起了一句詩“明月鬆間照,清泉石上流”說的不就是現在這般場景嗎?

  她在這裏待了這麽久,也似乎明白了為何那些古代的詩人能夠寫出那麽多意境優美的詩詞。因為環境就不一樣呀!在這樣的環境中培養出來的人自然也是不一樣的,天生就比現世的人多了一分詩情畫意。

  沒過多久,林間就響起了一絲響動。

  “有人來了。”墨傳香盯著一個方向,淡淡說了一句。

  果然不出片刻,唐砂看那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癸醜兄,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唐砂極為熱情。

  癸醜看了唐砂幾眼,沒有理會。

  唐砂也不覺得尷尬,反正臉皮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