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塵埃不會開花
作者:粗寒      更新:2020-04-21 01:04      字數:4434
  王爺的小妾總想幹掉我最新章節

  餘文文對待李賀從來都是大吼大叫,指手畫腳。可是一旦有什麽好吃的東西都會留一份給李賀。

  李賀也因此吃了不少達官貴人才能吃上的小吃。每年過年的時候,餘文文會給他買新衣裳,說是為了符合自己的身份。

  餘文文笑起來的時候天真單純。可能是因為從小被寵壞了,所以脾氣大了些罷。

  餘文文就是李賀心頭的白月光。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身份高貴。

  餘文文是當時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沒有用輕蔑鄙夷眼光看過李賀的人。

  隨著餘文文年齡的增長,李賀的男兒身開始變得有些不方便。餘相想過要為餘文文找一個姑娘。但是餘文文不肯,說是用慣了李賀。

  餘相寵女兒,無可奈何,提出要把李賀送去宮中一趟。為何要送去宮中,十六歲的李賀很清楚。

  他恐懼,害怕,他希望餘文文能夠幫他一把。餘文文像是讀懂了李賀眼中的恐懼,死活不讓李賀去。

  餘相後來也隻是警告李賀:“你最好別有什麽別的心思,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李賀感激餘文文,餘文文高傲道:“你可是我的人,命是我的,你整個人都是我的,你怎麽樣隻能我決定。”

  這樣的話在李賀聽來,就像外麵那些年輕男女說的甜言蜜語,讓他覺得可能餘文文有那麽一點喜歡自己。李賀足足為此高興了好幾天。

  餘文文越是長大,出落的越發漂亮。李賀的目光總是落在餘文文的身上。

  李賀十八歲了,他懂得自己對餘文文的感情究竟是什麽,同時他也更加懂得了這個世間的殘酷,懂得他和餘文文之間,隔著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

  李賀不得不收起自己對餘文文的愛,藏在心底,融入骨髓。他對餘文文愈發恭敬,不敢有絲毫僭越。因為他知道,不隻有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

  十四歲的餘文文,餘相的女兒,多少貴公子夢寐以求的妻子。他李賀,又算什麽呢?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站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用冷漠對愛你的人,隔起一道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

  十四歲的餘文文也很煩惱,煩惱她的爹爹,總是讓她看那些無所事事,長得白白淨淨的公子哥。他們有什麽好看的,長的還不如李賀。

  想起李賀,餘文文總覺得他最近怪怪的,至於哪裏怪,自己有說不上來。不過涼他也不敢做出什麽事來。自己叫她往東他不敢往西。

  可是李賀對她越來越恭敬的態度,讓她心裏很不是滋味。

  ……

  餘文文看到葉懸淵的第一眼,就說,想嫁給這個人。

  那一年葉懸淵剛剛回來,那一年的中秋晚宴上,葉懸淵從宮殿外走了進來。背後負著一把劍,墨發挽起,一身遒勁便裝。

  當時的葉懸淵臉上帶了一分的稚氣,可眼神卻顯得滄桑。那雙眼睛裏,有著令人向往的故事。

  那帶著光個人走進來,站在大殿中間,對著上位的那位道:“兒臣,拜見父皇。”

  這個人是消失了六年的九皇子,在七年前的那個中秋之夜上,餘文文也見過他,亦將軍家的公子丟了,是他送回來的。

  在場的每個人眼裏都有掩不住的震驚。有人對著他吼道:“大膽!皇子見了皇上不下跪!成何體統!”

  在餘文文的記憶中,當年的九皇子,有人說他,他一般不理會別人。

  可誰知他冷笑了一聲,反唇譏諷道:“父皇都還沒開口,難道你地位比父皇還高?替父皇教導皇子?”

  當時那人臉色大變,跪地求饒。

  那一晚,讓所有人見識到了現在這個九皇子,不是原來那個九皇子了。

  後來皇帝把九王放去了邊塞,那時南方邊塞戰事不斷,皇帝把他送出去,很多人都在猜測皇帝是什麽目的。

  在離開的那天,餘文文帶著李賀,去了皇城朱雀大街,為葉懸淵送行。

  送行的隊伍不大,當時沒有幾個人認識葉懸淵。餘文文和李賀在這群人中,就很顯眼了。

  餘文文當時直接衝了上去,問葉懸淵道:“我可以嫁給你嗎?”

  葉懸淵笑了笑,沒有說話。當時的葉懸淵也許隻是把餘文文的話當做了小姑娘的玩笑話。

  可這所謂的玩笑話,卻在李賀的心中驚起了萬丈波濤。她說,她想嫁給九皇子。

  李賀安慰自己說,現在她還小,隻有十四歲,可能對九皇子的感情隻是一種衝動。

  九皇子去邊塞了,很久才能回來,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忘了九皇子。

  懷著這樣的心理,李賀又開始對餘文文熱絡起來,要讓餘文文看到自己的存在。

  自從葉懸淵走後,餘文文經常發呆,想起葉懸淵的臉,從來沒有見過比他更好看的人。

  三個月後,大年前夕,邊塞傳來消息,九皇子邊關大捷。以少戰多,絕處逢生,逆風翻盤,一戰成名。

  皇帝為此大赦天下,在宮中擺了筵席。

  天下百姓也為此,對九皇子刮目相看。

  餘文文那天聽說這件事情後高興壞了,拉著李賀去街上買了很多好東西。

  皇城張燈結彩,新年的氣息已經很濃鬱了。

  所有人都歡聲笑語,唯有李賀,覺得自己陷入了泥沼之中,想要掙紮,卻陷的更深。他多想有人能拉他一把,把他從那些不切實際中拉出來。

  因為他自己,辦不到。追隨著餘文文的背影,李賀的眼神變得有些偏執。若是沒有九皇子她會不會喜歡自己?

  若是他也變成像九皇子一樣的英雄,她會不會喜歡自己?這樣的想法,慢慢侵蝕著李賀,讓他走入了夢魘。

  夢,終有醒來的那一天。那一天,他在角落,聽到了餘文文和太傅之女王湘竹的談話。

  “餘姐姐,你想嫁給九皇子嗎?”

  “當然想。”餘文文眼睛裏可以看到星星。

  “為什麽呢?你喜歡他嗎?”王湘竹比餘文文小五歲,當時的王湘竹有著小孩子獨特的直覺。

  “喜歡,因為他是個英雄。”王湘竹可以看出餘文文眼中的崇拜。

  “可是李賀哥哥怎麽辦?”

  角落的李賀心中一驚,本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了,沒想到居然連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都能看出來。

  餘文文有點懵:“關李賀什麽事?”

  “李賀哥哥喜歡你呀!他看你的眼神,和你談起九皇子的時候是一樣的。”王湘竹不曾想過她的無心之語對別的人來說,或許就是一把戳心利刃。

  有時候李賀在想,若是當時王湘竹不曾問起過,那麽他和餘文文,可能不會像今天這般。

  李賀心跳得很快,一種叫做恐懼的東西在他胸腔蔓延開來。他即將要聽到的,是他日夜所盼望的。

  隻聽餘文文嬌笑了兩聲,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湘竹,你怕是在說笑吧。”餘文文笑得停不下來。

  王湘竹不太明白,但她知道,自己沒有看錯:“我沒有開玩笑。”王湘竹一板一眼,有些不高興餘文文不信她的話。

  “我是什麽身份,他是什麽身份?我知道他對我有不一樣的心思,本小姐不是傻子。你知道嗎?我每次看到他看我的眼神,我都覺得可笑。”餘文文臉上滿是嘲諷。

  “你不喜歡李賀哥哥為何還要把他留在身邊呢?”王湘竹莫名有些厭惡此時的餘文文。

  “好玩呀,我隻要對他好一點,他就對我感恩戴德,連我打他也覺得我是在對他好。隻要我護著他,他就永遠不會背叛我。這麽聽話的狗,我也是第一次見,嗬嗬。”餘文文一直都知道李賀喜歡她,他表現得太炙熱了。不光是她,父親也看出來了,所以當初才會想送他去宮刑。

  可是那樣怎麽好玩呢?當然要給他一點希望,讓他對自己感恩戴德才好玩呀。

  角落裏的李賀,腦子裏炸開了一道驚雷,震得雙耳發鳴,再也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

  這麽聽話的狗,我也是第一次見……這麽聽話的狗我也是第一次見……這麽聽話的狗,我也是第一次見……

  李賀顫抖這向府外跑去,跑到了貧民窟,蹲在了一個草棚裏。

  這才是他該待的地方,他原本就生在這裏,長在這裏。是他自己用幻想蒙蔽了自己,餘文文不是從來沒有用鄙夷的眼光看過,是她從來沒有把他放在眼裏,所以連一個鄙夷的眼光都不願施舍給他。

  這樣的認識,讓李賀墮入地獄。

  愛情總會占據一個人的身心,讓一個人脫離自己原本的軌道,一心一意去愛一個人。即使最理性的人,即使是懂得愛情終會有盡頭,但也沒法拒絕。愛情帶給一個人的感覺是如此強烈,即使是一個人明知是虛幻的,他也會在虛幻與真實間選擇虛幻。它使一個人變得豐滿,也讓他變得狹隘。他不再是一個人,他成了追求某個自己不明確事物的工具。1

  冷,真冷,十二月的冬天,皇城的貧民窟,死了很多人。李賀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成為下一個。他隻覺得現在很冷。

  但是他沒有勇氣回到那個人的身邊,他怕一回去,一見到那個人,自己就會放下所有的尊嚴。從此,萬劫不複。

  ……

  王湘竹走後,餘文文才開始認真的思考起王湘竹的話,要是自己嫁給了九皇子,李賀怎麽辦呢?

  一想到李賀將來可能會離開自己,然後娶一個小丫鬟,餘文文心中就有些不自在,甚至是暴戾。

  對了,李賀哪裏去了?

  “你去把李賀給我找來!”餘文文對旁邊的丫鬟說了聲。

  丫鬟去了很久也不見回來,餘文文蹙起了眉頭,起身朝院子外行去。

  剛好碰到神色不安回來的丫鬟。

  丫鬟一見餘文文慌張的行了個禮,然後微顫聲音道:“小姐,李賀他……不見了。”

  “什麽?不見了?那還不快去給我找!”餘文文整個人如同炸毛的貓,現在居然還要自己去找人,這李賀是翅膀硬了是吧。

  那丫鬟連聲道是,快速跑遠了。

  餘府的下人,都對這個唯一的小姐敬而遠之。

  一直到了晚上,餘文文還沒有見到想見到的人。臉色陰沉,她麵前跪著一大批下人。

  “廢物!都是廢物!養你們幹什麽!一個人都找不到!”餘文文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向人群中砸去。

  一倒黴的小廝當場被砸得頭破血流,他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餘文文胸脯隨著粗重的氣息上下起伏。

  “混賬!看回來我不打斷你的腿!”餘文文氣急,嘴裏放著狠話。但是這也映射了她心中的一絲心慌。

  難道今天下午的話……他都聽到了?

  哼!聽到了又如何?他還敢鬧什麽脾氣不成?自己難道說錯了嗎?他不過是個下等人!

  餘文文深吸了幾口氣自己為了一個下等人置氣,有失了自己身份。

  “都給我滾!看到李賀回來立馬來報!”餘文文落了這麽一句話,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李賀的住處就在餘文文的院子裏,餘文文現在看到李賀那黑漆漆空蕩蕩的房間就來氣,根本控製不住。

  就這樣,一夜過去了。

  這一夜的餘文文難得的失眠了,這使得她的脾氣更加暴躁。伺候她更衣的兩個丫鬟都被扇了好幾個耳光。

  丫鬟咬著嘴唇,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不敢讓它流出來。

  “怎麽?本小姐打你你還覺得委屈了?”餘文文撇著那個丫鬟冷笑道。

  “奴婢不敢!”那丫鬟一下跪了下來,渾身打顫。

  “哼!起來,帶我去見李賀。”餘文文揚起下巴,淡淡道。

  可是此話一出,卻久久沒能得到回應。

  餘文文一腳把丫鬟踹倒在地:“啞巴啦!來人!把她給我拖出去,舌頭割了!”

  “啊!小姐饒了奴婢,奴婢知錯了!”丫鬟哭喊著被人拖了出去。

  “你說!”餘文文指著另一個丫鬟。

  那個丫鬟被嚇的雙股戰戰,立馬回道:“回小姐!李賀還沒回府!”說完不自覺的已經跪在了地上。

  “本小姐叫你跪下了嗎?!這麽喜歡跪?那你就永遠跪著吧!”

  餘文文年齡越大,性格越是暴戾。若是唐砂了解這些,就會判斷這個餘文文有狂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