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出南疆
作者:
粗寒 更新:2020-04-21 01:04 字數:46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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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唐砂這麽滿不在乎,沉辛臉都氣鼓了。
唐砂忍不住戳了兩下:“好了好了,我真的開玩笑的。想想我沒接下來該怎麽辦吧。”
本來是要出南疆的,沒想到倒是走到人家墓裏邊來了。
想來這條路怕是出不去。
如果說這是湖上的另一個小島的話,那麽四麵八法都是可以出去的,就是沒有船。
當然,如果體力允許,也是可以遊出去的。
“我們現在出去嗎?”沉辛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去,不過,外麵那大門,好像關了。我覺得吧……”唐砂頓了頓,然後把兩人樓過來:“不如再看看。”
唐砂總覺得,或許有些東西,可以在這裏麵找到答案。
這裏出現了屍王蠱,說不定這墓陵裏還有更多好東西呢?自己也許能順便拿兩隻走。沉辛開始兩眼放光。
元芳從來都是無條件跟著唐砂,她想做設什麽,陪著她做就好了。
三人達成了協議,就開始在這做陵墓中四處逛了起來。
大對數的耳室,偏室中,都隻有牌位,可能是因為過往那些祭司死了太久,屍體早就消失在了曆史的長河中。
不過有一處倒是奇怪得很。
是一扇石門,石門緊閉,但是看著地上,有一條踩出來的幹淨地帶,想來是有人經常來這裏。
顯然,能來這裏的人,整個南疆,隻有候希聲一人,他經常來這裏做甚?
最好奇的不是唐砂,而是沉辛。
祭司對於自己的一切了如指掌,但是自己除了知道祭司是祭司,對他是一無所知,不公平。
沉辛學著剛開始在大門麵前的樣子,把手放到了門中間。
然而門紋絲不動。
“咦?打不開。”
唐砂也蹙起了眉頭。
誰知這是元芳指著旁邊的一個石紐道:“那個是不是開關?”
唐砂和沉辛這才注意到。
還沒待唐砂阻止,沉辛一巴掌拍了上去。
“殼!轟”門漸漸滑開。
唐砂:……
是自己想太多了,就算是有人莫名其妙闖入此處,怕也不敢輕易去按那個按鈕。
門打開後,三人提步而入。
這是一間很小的屋子,屋子和平常人居住的屋子沒什麽兩樣。
有床,被褥,桌子,茶,書架,文房四寶等。
牆角有個小櫃子,沉辛打開後,唐砂也看到了裏麵的東西,掛著的幾件衣裳,候希聲的。
難道候希聲會在這墓地裏住這?這是什麽心理?
唐砂覺得一定是候希聲活太久了,想試一下死了是什麽感受。
看來活太久,也是一種折磨和悲哀。
唐砂活了將近三十年,有那麽幾個瞬間都覺得活著是一件很累的事情,當然,她還是覺得世界很美好,很熱愛生命的。
沉辛一個在嘀咕了兩句,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唐砂身為一個外人,看看就行了,不方便動人家私人的東西。
她以前看墓陵都是在外麵看,第一次看裏麵的構造,飽飽眼福就好了。
沉辛則不然,在她那裏,祭司的就是自己的,以前自己動祭司的東西,他從來不會怪自己。
甚至是把他的衣裳穿到自己身上,祭司也是由著她。
看完衣裳後,沉辛就移動到了書架前,一本一本的抽出來看,大多數的書都是南疆的秘法,祭司都是給她看過的。
不過最上方那一本長的不一樣,而且看起來很舊,想來是經常翻閱的。
沉辛取下來之後,看了看。
外殼上什麽都沒寫,沉辛蹙了蹙眉,開始翻開了第一頁。
這是祭司的字……
唐砂見沉辛沉浸在其中,沒有去打擾她,書這東西,看看沒啥吧。
於是她也走過來,取了一本名叫蠱王的書。
這書的第一頁,記載的便是方才他們所見的屍王蠱,而後還有幾種奇奇怪怪的蠱蟲,功效奇特。
這本書很薄,當唐砂翻到這書的最後一頁隻是,愣住了。
長生蠱,又名失心蠱。南疆有史以來,最強大的蠱蟲,幾百年前,為了養育五隻母蠱,幾乎耗費了南疆所有的財力。
關於長生蠱的一切,都在書上有著詳細的記載,記載到了七十年前,母蠱失竊便結束了。
現在的南疆,已經沒有長生蠱了。
唐砂心中的震撼無法用言語表達,長生蠱,長生蠱。從秦始皇開始,幾乎是每一代的皇帝都想著能夠長生不老。
這是人類渴望了多久的東西,居然在這裏看到了。
她不知道這長生蠱是否能夠真的長生,但是這煉藥的方式也是極為的苛刻與不人道。
難怪南疆現在要禁止養這種東西,不符合世間法則。流傳出去,必將天下大亂。
所以……候希聲是用過長生蠱嗎?
唐砂合上書,把它放回了書架上。
“公子?”出神中的唐砂被元芳一聲驚醒。
“啊?”
“你怎麽了?”
“沒事沒事。”唐砂擺了擺手。
“沒事便好。”元芳眼裏閃過一絲失落。自己對公子的所求越來越多了,是不是再這樣下去,終有一天就不受控製?
唐砂把目光轉到了沉辛身上,沉辛還在看著那本書,而且眼裏蓄起了淚水。
唐砂挑了挑眉,看啥這麽……感動?
又過了片刻,沉辛總於看完了手中的東西。淚眼汪汪的把它放了回去。
“沉辛,你咋了?”唐砂小心翼翼問道,生怕她一不小心就哭了出來。
沉辛像是找到了一個發泄口,對著唐砂帶著哭腔道:“原來祭司……這麽苦。”
“那是?”
“每一代祭司都會有的一本自傳。”沉辛解釋道。
唐砂也有些吃驚,意思就是說,這裏麵寫的是候希聲的生平?
看沉辛看的這般傷感,想來也是一個悲苦的人兒了。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故事,她有,元芳有,沉辛有。
所以該多走一些地方,交更多的朋友,看更多的世事百態。
或許,比光坐看書更有用。
“那你現在是還要走嗎?”唐砂笑著問道,語氣裏帶了些無奈和寵溺。
多像一個發現自己父母含辛茹苦養大自己的孩子,下定決心要好好對待父母。
沉辛眼裏閃過一絲猶豫,祭司太可憐了,她有點不想走了。
但是答應了唐砂的話,也不能食言。
“走。”
唐砂摸了摸沉辛頭:“你自己不後悔便好。”
幾人見也沒什麽好看的了,就離開了這間屋子。
幾人逛了一圈,終於覺得饑餓難耐。
沉辛乖巧的拿出了她帶的一些辟穀丹。
唐砂將信將疑的吃了下去,片刻後果然不再感到饑餓。
那以後豈不是不用吃飯了?吃丹藥就好了,還不用拉粑粑對吧。
當然是唐砂想得太美好了,辟穀丹其實隻是往身體裏加入了一些能量,麻痹了胃部腸道,讓不覺饑餓罷了,長期使用那就是死路一條。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些走吧。”唐砂馬後炮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麽不妥之處。
尼瑪此地不宜久留還待那麽久?
這石門從裏麵很容易打開。
外麵還是霧蒙蒙的,還涼颼颼的。
“是坐船回去還是重新找出路?”三人站在門口,望著全麵的四通八達的道路,唐砂不禁問道。
“回去不久被抓住了嗎?”沉辛反問道。
“也是,你家祭司不讓你來這裏肯定有他的道理,要是知道你私闖禁地,把你吊起來打屁股。”唐砂揶揄道。
沉辛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屁股。
“當然,我和元芳兩人就更慘了,可能和你吊在一起的就是我們兩人的屍體。”唐砂這話是一點都不誇張。
一個那麽驕傲的人,那麽高貴,要是被他知道兩個外人有可能知道他過往的那些悲慘經曆,肯定死呀!粉身碎骨的那種。
“還有萬一以後你家祭司發現我們來了這裏,你也別表現出對他的憐憫什麽的。”
“為什麽呀?祭司本來就很可憐。”沉辛嘟著嘴道了句。
“你可憐他這不是揭他傷疤嘛!誰會開心呀!而且,他可能比你想的更加強大。”
“我懂了。”沉辛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走吧,沉辛你感應一下那蠱蟲的位置,然後我們朝著它的反方向走,別想剛才無厘頭的亂竄了。”唐砂開始認真起來。
“好。”
唐砂正式走上了一條拐賣兒童,離家出走的道路。
皇天不負有心人,他們還是走到了湖邊,然而,沒船。
一直沿著湖邊走,也沒看見哪裏有船。
不知走了多久,唐砂一喜:“那是不是船?”
元芳和沉辛都看了過去。
“是呀,船。”沉辛開心的點了點頭:“我們乘過的那隻。”
唐砂剛剛還激動的心情,瞬間掉入了萬丈深淵,說話能不能不拐彎抹角直接點呢?
沒辦法了,沒辦法了。
“對呀!船可以坐同一條,咋們可以走不同方向呀!”唐砂似乎覺得自己很聰明。
你特麽就是個蠢貨,這麽簡單的道理一開始就沒想到。
元芳也是垂下頭笑了笑,怎麽腦子傻了呢?難道是和沉辛在一起呆久了?
“啊球!”沉辛打了個噴嚏:“有人在罵我。”
元芳虛心的把目光移向了別處。
“上船吧。”
三人踏上了船,沉辛用內力驅動著船向前行去。
“等等。”唐砂忽然發聲阻止道。“沉辛放一隻蠱蟲在島上吧。”
沉辛明白唐砂的意思,照意思放置了一隻。然後才開始向著一個陌生的剛想滑動。
這些霧氣都是從湖麵散發出來的,沒有離開這個範圍,自然還是不能一片清明。
和來時的時間差不多,船就靠了岸。
在幾人正以為逃出生天的時候,卻發現眼前的一切,異常眼熟。
“芳兒,我們是不是來過這裏?”唐砂用手肘撞了撞身旁的元芳。
元芳記憶力驚人,自然記得。
“這是我們去島上的地方。”
他們明明不是照著原來方向行駛的,現在卻回到了來的那處。
這迷霧原來真的不簡單。
“沉辛,你確定沒感知錯?”
沉辛又感知了一下。
“沒錯呀。”
見鬼了。
“走吧走吧。”
再想也不會想出個什麽結果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過這裏出去的路,我倒是熟悉。”沉辛這句話總算是一個好消息了。
他們不知所蹤已經很久了,可是候希聲卻沒出現,癸醜也不見蹤影。
有些奇怪了。
沉辛帶著唐砂元芳,順利的出了湖心島。
踏上了外麵的陸地。
陽光明媚,同裏麵宛若異世。
“誒,沉辛,又要出門呀!”
一道中氣十足之聲引起了三人注意。
“是的伯伯。”沉辛乖巧的點了點頭。
“祭司知道嗎?”伯伯關心道。
“知道的。”沉辛撒謊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唐砂還老忽悠人呢。
伯伯帶著和藹的笑,漸漸遠去。
這件事情就告訴我們一個道理,不能讓自己的孩子跟著像唐砂這種人混,會學壞的。
唐砂全然不覺自己造了什麽孽,反倒是覺得:“嗯,有前途,孺子可教也。”
他們出南疆,出得格外順利,順利到……三人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真的就這麽出來了?”
走在山間的小路上,唐砂還是不敢相信。
“出來了。”元芳已經回答第n遍了。
唐砂就是搞不明白。
按照一般的套路,都是會在要出來的時候,身前忽然出現一個人,定眼一看,候希聲。
或者是,在他們一上島的時候,霧中出現一個人影。走近一看,候希聲。然後他會說一句:“我等你們很久了。”
然而這一切都沒發生。
湖心島,榕樹下,冰霜漸漸消融。蓮花座上的男子濃密的眉睫顫了顫,睜開了雙眼。
眼神晦暗不明。
“祭司,沉辛走了。”癸醜擔憂的看著祭司。可能隻有他知道,沉辛在祭司的心中意味著什麽。
“我知道。”淡淡的三個字,聽不出情緒。
癸醜望著這個男人,支撐著整個南疆的這個男人,既是敬佩,又是心疼。
沉辛可是真不懂事,也不知道留下裏陪陪祭司,沉辛呀沉辛,祭司給了你自由,外麵到世界很繁雜,記得別忘了他,有空也回來看看他。
候希聲從他們三人打開陵墓的那一刻,就已經感知到了。
開始是心急,慢慢的卻覺得無所謂了。過去的都將過去。
過去是一個人,未來還是一個人。
沉辛,我給你自由,這孤獨的滋味很苦,不願你來挨。
候希聲,從一出生,就注定了命運。
當初他打趣過葉懸淵,說他孤家寡人,活在籠子裏。
其實何嚐不是在說自己。
葉懸淵,我們這種人,終究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