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真是難為她了
作者:
六月羅一 更新:2020-04-21 00:52 字數:3378
翌日一早,顧曉笛就和她的舅舅苗一刀一起去了派出所。
顧曉笛本想著,顧葉盛在世的時候也沒有享受過幾天幸福的日子,本想著給他留個完整的屍首,不想做屍檢的。
但,人家警察不同意,他們的意思是一定要給顧葉盛做屍檢,排除他殺的可能後,才會讓他們把顧葉盛的屍身領回。
最後,顧曉笛沒有辦法,隻能同意警察的方案,三天後再領回顧葉盛的屍身。
顧曉笛和苗一刀又在警察的陪同下去了殯儀館,看望了那靜靜躺在殯儀館裏的已故的顧葉盛。
顧葉盛最後連死,眼睛都是睜著的,還是睜得老大的那種。讓人看一眼就不寒而栗,顧曉笛知道,他那是死不瞑目。
顧曉笛看著顧葉盛的那冰冷的屍體,心情五味雜陳,但她一滴眼淚也沒有流下來。
她隻是輕輕地用手合上了顧葉盛的眼睛,然後又溫柔地整理了一下顧葉盛的衣領,最後又湊近顧葉盛的耳旁對他輕輕說道:“爸,你就安心的走吧,我會照顧他們的。如果真的有來生,我希望你下輩子能托生到一個好的人家,可以幸福美滿地過完一生,長命百歲。”
顧曉笛說完,又對著顧葉盛的屍體拜了拜這才隨著她的舅舅又回了派出所,去打聽她母親的情況。
最後派出所給的意見是,隻要那女方家裏人可以撤訴,雙方同意和解的話,她的母親就不會受到處罰。
所有一切都打聽清楚後,顧曉笛就打算離開派出所,結果剛走到派出所門口,就被她的舅舅苗一刀叫住。
“你……不去拘留所看看你媽嗎?”
“不去。”顧曉笛直接拒絕道。
苗一刀見狀,臉上馬上露出不滿的神色,看著顧曉笛說:“唉,我說你這娃,怎麽還和你媽賭上氣了呢?是,我承認,你媽從小對你不待見,可那畢竟也是給了你生命的人啊。你現在不能這麽無情。”
顧曉笛看著她的舅舅苗一刀,隨即開口道:“舅,我要先去醫院,看看那被她打傷的人傷情如何?總歸要想辦法和別人和解,先把她救出來不是嗎?”
苗一刀聽到後,馬上眉開眼笑道:“ 你早說嘛,我就說你不是那種沒心肝的人嘛。舅和你一起去,你不曉得他們,最起碼昨天我見過他們,知道他們長什麽樣,我也知道他們在那家醫院那個病房裏。”
顧曉笛沒有拒絕,而是讓她的舅舅苗一刀一同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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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醫院,顧曉笛才知道,昨天被她母親打傷的那人傷的並不是特別的嚴重,隻是輕微的腦外傷,現在就住在普通的病房裏調養。
顧曉笛在來醫院的路上,還專門拐進水果店裏給那女方家裏拎了一個水果籃。
她到醫院找到那女方的家人所在病房後,很是抱歉地對人家再三說著對不起,請諒解之類的話語,又直截了當地說明了她的來意,並又告知了自己家裏父親的不幸。
還好,那家人都是比較通情達理的人,最後在顧曉笛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勸說下,同意撤訴,並退還了顧曉旭當時送給他們的訂婚禮金。
顧曉笛當然也見到了那位和顧曉旭訂婚的姑娘,那姑娘長得眉目清秀的,說話也特別的知書達理。
如果,顧曉旭沒有發生那樣的事,能和那姑娘喜結連理的話,那真是顧曉旭的福氣,隻是現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顧曉笛最後又出於責任,承擔了他們在醫院裏的一切費用,不由分說地就給了那家人兩萬元。
那家人理所當然地就接受了,還誇顧曉笛是個深明大義的好姑娘。
臨出醫院時,顧曉笛的舅舅苗一刀說她傻,給的錢太多,一萬足矣,幾千就能看好的腦外傷,非要硬塞給人家那麽多錢。
顧曉笛看了看苗一刀,黑著一張臉問道:“如果人家死咬著嘴巴不鬆口,定要說你妹妹把人家打殘廢了,腦袋打傻了,你到那時候,兩萬還能解決嗎?”
苗一刀心裏一想,顧曉笛說得也對,這樣一看,那兩萬也不算多,就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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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顧曉笛回家的路上,馮丫丫的電話又及時地打了過來。
“親愛的,在幹嘛呢?”
電話那端的人,一如既往的聲音裏透著一股年輕的活力。
“丫丫,我在市。”
“啊?你什麽時候又回市了?”電話那端的人禁不住驚呼道。
“昨天。”
“又……又出什麽事情了?”馮丫丫知道,隻要顧曉笛回市,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唉。”顧曉笛禁不住地歎口氣。
“到底又怎麽了親愛的?快說,不然,我又會很擔心你的。”
“那個,我父親去世了,我回來處理一下他的後事。”顧曉笛故作輕鬆地回答道。
“啊?”馮丫丫很吃驚,禁不住地驚訝道,因為在她的印象中,顧曉笛的父親年紀並不大。
她隨即又馬上體恤地問道:“哦,那你在那邊好好的處理後事,這邊有需要我幫忙的,你就盡管開口。”
“沒有,你就好好工作吧。”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童童呢?”
“還不確定,等這邊事情辦妥後,我就回。童童在他那裏。”
“他?郝一名嗎?”
“嗯。”
“哦,那你忙,有任何需要隨時聯係我。”
“嗯。”顧曉笛說完,就掛了電話。
最近,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接著發生,壓得顧曉笛一刻喘氣的機會都沒有。
她真的覺得好累,好累,累得她真的不想再繼續前行,但她還是不得不邁開步子重新出發。
沒有人可以替她完成這些事情,她隻能硬著頭皮扛起她的責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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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丫丫和顧曉笛通完電話後,內心久久不能平靜,她覺得,這顧曉笛實屬也太可憐了。
她又禁不住地給韓盛文打去了電話。
“喂,老婆,又怎麽了?”韓盛文依舊是一副寵溺的語氣。
“老公,曉笛又出事了。”馮丫丫急切地表達不清地說道。
“又出事?她不會又玩起自殺了吧?”韓盛文在電話那端驚呼道。
“不是,不是曉笛出事,是她家裏又出事了。”
“老婆,你好好說,不要急,你這樣會嚇死人的。她家裏又出什麽事情了?”
“她爸爸去世了,她又回市了。”
“哦。”韓盛文在電話那端若有所思地點頭道。
“這顧曉笛今年這是怎麽了,碰上太歲了?怎麽一件又一件不好的事情發徨,怎麽還沒完沒了?”韓盛文又禁不住地在心中腹誹。
“唉,你說曉笛最近怎麽了?怎麽這麽背?一件又一件的事情跟著發生,我都好擔心她。”
“沒事的,老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肯定會挺過去的。”韓盛文嘴巴上雖然這麽說著,但他的心裏也沒有底氣?假如,這些事是發生在他這個七尺男兒的身上,他自己能不能挺過去,他都沒有把握,更何況是顧曉笛那麽一位弱女子了。
但他,還不得不這麽說,他知道,此刻的馮丫丫比任何人都擔心顧曉笛的生死安慰。他隻有這麽說,才能緩解掉馮丫丫心中的那一絲絲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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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馮丫丫通完電話後的一個下午,韓盛文都是唉聲歎氣的,心事重重的樣子。
“今天這是怎麽了了?像霜打得茄子一樣,不會和弟妹吵架了吧?”沐陽觀察了韓盛文好久,終於臨下班時,禁不住開口問道。
韓盛文白了他一眼道:“這麽多年,我和我老婆壓根就沒有拌過一次嘴。”
“那你今天這是怎麽了?病了?”沐陽又問道。
“沒有,隻是心情不好。”
“來來來,給哥哥說說,到底是誰惹你了?”
“沒有任何人惹我,我隻是在感歎人生。”
“哈,我去,這麽深奧,還感歎上了人生了?”
韓盛文看著沐陽,又白了他一眼道:“你懂什麽?等下我說出來,有你哭的。”
“那你倒是說說。”
“你說,這世界真的公平嗎?其實不是的,就比如你,從小含著金湯勺出生,出來後,就擁有了別人奮鬥一生都得不到的財富和地位。可以隨心所欲的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但像顧曉笛那種人,就不行了,從一出生就注定要接受各種各樣的磨難。”
沐陽聽完後,他原本麵帶微笑的臉龐,突然僵住了,看著韓盛文急切地問道:“她不會又發生什麽事情吧?”
韓盛文看著他,隨即苦笑著說:“看把你急的,不是她。是她家裏又出事了,聽丫丫說,她的父親剛過世了。她在市處理喪事呢。”
“啊?”
“嗯,不過你不用擔心,她人真的沒事。過幾天就會回來了。”
“嗯。”沐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道。
他深邃的眼眸裏,透著一股淒涼。
他又禁不住地開口道:“唉,這一次又一次的打擊,真是難為她了。”
這話像是在對韓盛文說,又像是他在自我安慰。
“是啊,誰說不是呢?真是難為她了。”韓盛文也幽幽附和道。
隨即,那兩個男人再也沒有了聲響,陷入了各自的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