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涵，你的手”

  顧惜命這才注意到趙書涵的另一隻手一直擺在身後。

  “啊，沒什麽，與一逆神類對戰時，中了一招深入骨髓的禁招，是一種很奇怪的道傷，現在的我隻能是說用一隻手來戰鬥了。”

  真是難受啊。

  最後趙書涵還吐槽了一句，雖說趙書涵慣用右手，另一隻手隻是輔助，但是吧，真正不能使用左手時也是感覺十分之奇怪的，不適應的。

  顧惜命探查了一下。

  這種道傷若是使用幾征生印還有幾分治療的能力。

  但是現如今的顧惜命並不能夠使用幾征生印了。

  除非找到創造出幾征生印的沈信哥哥。

  生之卷？

  試試吧。

  雖然連創造出生之卷的顧惜命自己都不知道能夠動用多少力量，畢竟奪天造化至今依舊在超負荷運轉。

  顧惜命扯斷了趙書涵的左臂，如果道傷還在的話，左臂縱然是自我生長出來了，依舊會是有著同樣的傷勢。

  扯斷手臂，僅僅是治療的開始。

  生之卷的虛無縹緲的生之力不斷進入趙書涵的體內，逼迫其自身力量進行反抗。

  這是顧惜命要求的，畢竟這股生之力再怎麽無屬性也是顧惜命從其自己的體內產生並輸送出來的。

  借著顧惜命的生之力，趙書涵自己嚐試將逆神類賦予的死亡詛咒給消除。

  可是很顯然，很難。

  畢竟逆神類的唯一神雖然被逆神類自身篡改了，但是當初創造出來的東西還是在逆神類內部流傳著，這死亡後的禁忌詛咒就是其中之一，想輕易解開？真的不可能。

  輸出的生之力已經是到達了一個極值，縱然趙書涵是如何的天才也不可能一下子容納那麽多的生之力。

  “惜命，好像不太管用。”

  趙書涵全身都是一種膨脹的疼痛，但是其臉上的表情十分淡定，看不出絲毫的痛楚。

  “我也看出來了，忍著，我換死之力了！”

  生之力過完是死之力，這兩種對立至極的力量除非是顧惜命，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承受。

  嗯可能還要排除一人，那便是沈信，沈信的生老病死都有，幾征生印，幻造死印也是十分熟練的，應當不會產生影響吧。

  顧惜命的死之力不斷侵蝕趙書涵體內的一切。

  包括生之力。

  毫無理由的侵蝕。

  這是象征著一種十分變態的能力。

  死亡是所有物種最後的終結，別說什麽人鬼覱的，有意識的那不叫死亡。

  這種終末的力量是正常的力量中最具有侵染能力的。

  趙書涵此刻全身枯槁麵如死灰，根本不像是一種意氣風發的少年該有的模樣。

  好吧，都多大的人了，還一副少年模樣。

  “兄弟，你這是在玩兒我呢

  ，這麽下去我可是要真死了啊。”

  趙書涵此刻死咬牙切齒地。

  雖然此刻的趙書涵感覺不到疼痛了，但是死亡的侵染使得他失去了掌控一切的力量，此刻變得有氣無力，仿佛全憑一口氣釣著，吐出這口氣就要死了。

  “兄弟，別慌，有效果了！”

  的確是有效果了。

  逆神類的死亡詛咒本質上也是一種將人帶入慢性死亡的規則。

  與死之力大體上是一樣的。

  所以，顧惜命還是看到其中的效果了。

  “這種效果十分顯著啊。至少你不會死了。”顧惜命笑了笑。

  很顯然，成果的顯著令顧惜命鬆了口氣，開始開玩笑了。

  “可是，在這麽下去，死可能是我唯一的結局了。”趙書涵真心感覺自己快要不行了，並非是他精神不夠堅定，而是說絕對的力量規則下，什麽意誌都不可能有著絕對的反轉能力。

  顧惜命最後伸出手，拂過原本該是左臂的虛無。

  逆神類的死亡的詛咒被完全取出然後被顧惜命包裹成一個不錯的規則珠子。

  這可是將來顧惜命逆向解決逆神類的最高的法寶。

  由於顧惜命的動手將趙書涵的病根給祛除了，所以趙書涵百尺竿頭再進一步。

  使得趙書涵真就是踏出了這最難也是最為艱苦的一步。

  難在其他的規則的擠壓，艱苦在於自身對自己的規則的容納。

  “別跑啊，兄弟，一起承受雷劫吧。”

  是的，趙書涵進階的劫難可不是顧惜命自身的，縱然顧惜命如何瞪眼也不能夠將其瞪走。

  然後嘛，顧惜命想要離開劫雲的地方，但是被趙書涵拉扯住了，失去了離開的時機。

  人帝級別的劫雷啊。

  顧惜命甫接納就感覺不對勁。

  這是從自身規則的內部開始分解破壞的雷電。

  更別說這次的渡劫是時間限製而非次數限製的，密密麻麻的劫雷啊，前麵的落下還未消散，後麵的繼續落下，導致了什麽？導致了此地成為毀滅一切的雷海。

  好家夥，無盡的雷海啊。

  顧惜命內心深處沒有死亡的恐懼，有的，隻是新奇。

  畢竟奪天造化在關鍵時刻停止了對源的解析，為顧惜命抵抗入侵體內的分解規則的劫雷的力量。而且第一次渡劫的顧惜命還是覺得很新奇的，

  造化曲修改了周圍環境，讓顧惜命能夠在感受雷劫帶給身體的痛楚時依舊能夠保護住自身的規則不會被破壞掉。

  他暢遊在雷劫之無盡海洋裏。

  看著汪洋裏的一片孤舟，無助的趙書涵，不時還遊到趙書涵附近扮個鬼臉。

  如此做作的樣子，趙書涵真有些後悔讓顧惜命陪他一起渡劫了。

  由此可見，並非是顧惜命怕痛不渡劫，而是因為渡

  不渡劫什麽的沒啥區別，倒不如說不去渡劫，從而浪費時間。

  趙書涵好氣啊，為何顧惜命那麽另類不需要承受劫難。為什麽自己在這一境界中的劫難卻又比描述中的可怖了不知多少倍。

  過了好久。

  顧惜命不鬧了。

  漫步在雷的海洋上，緩步離開這一範圍。

  然後在外麵架起鍋，開始做飯了。

  趙書涵有苦說不出，他能夠看到顧惜命的所作所為，但是為了抵抗毀滅其自身規則的雷劫，其根本不能夠有多餘的力量讓他破口大罵。

  架起的鍋中煮著純粹的水，一些異獸的肉類也被顧惜命吸幹了水分砍成數塊等待著下鍋。

  老母雞，老鴨，老鵝，豬蹄，地龍，地猴，火腿先行下鍋熬湯。

  仔雞的雞胸被細細剁成絨，待三年後，鍋中的湯汁融化了一切變得混濁，以細紗布為阻隔過濾殘渣，雞肉絨倒入還有點混濁的高湯中吸附多餘的混濁。

  九九八十一次後，高湯逐步恢複成了純粹的水的透明。

  不同的是，香味四溢啊。

  千裏之遙的，還在渡劫的趙書涵聞著這慢慢飄過來的香味。

  憤懣的情緒愈發助漲。

  眼見著顧惜命將十分新鮮有著十分不錯顏色的異獸肉，一塊一塊倒入透明的高湯中。

  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好家夥，顧惜命這是在物理精神雙重阻撓製裁我呢。

  不行，這絕對不能忍。

  一股意誌帶來的獨屬於自身規則的力量自體內莫名位置爆發出來，一舉將雷海逆轉成漩渦狀，最後吸入了自己體內。

  好家夥，趙書涵還打了一個飽嗝。

  做完這一切，又是過去了一個月。

  趙書涵立刻衝了過去。

  正好，顧惜命恰如其分地盛出兩碗飯。雪白的大米飯。

  方正如麻將牌的晶瑩的異獸肉被安穩地放在白米飯中央，兩顆沒有切就炒的碧綠油亮的油菜沿著碗邊擺好，一小盅略帶苦澀的米酒擺在旁邊。

  這分成了兩份，一份遞給了趙書涵。

  “時間剛剛好，趕緊趁熱吃吧。”

  這是顧惜命覺得是自己唯一一次做的很好的菜。

  也是目前為止唯一一次認真做的菜。

  自己滿是歡喜地端起碗筷，大口扒飯，大肆咀嚼，大張吞咽。

  油膩甜鹹的口感，解膩的米酒。

  這一切都顯得那麽完美。

  趙書涵先是喝了一口酒，米酒的苦澀與本身的甜的配比顯然不平衡，應該是一種釀造上的失敗。

  然後囫圇吞棗地將一塊肉塞入口中，緩慢咀嚼。

  偏重的口感，無論鹹甜還是油膩都是比之往常更加多了三分。

  學著顧惜命扒拉一口飯。

  趙書涵忍不住去咀嚼。

  這口感，口味真的是剛剛好。

  三塊肉，兩根菜正好吃完一碗如白玉的白米飯，又是飲盡酒盅中所有的酒液。堪稱完美的一頓飯，以沒有絲毫的浪費而結束了。

  “書涵，其實，適量這個詞的意思是因地製宜的。”

  不知為何，顧惜命開始說教起來了。

  “配酒的菜，配飯的菜，亦或者說配菜的酒，配菜的飯。它們縱然一切配置的物品都一樣，其使用的量也不一樣，因為主副也不一樣。修煉也同理，因為我是我，你是你，所需要經曆的堪悟的都不一樣。”

  好吧，這是在埋怨趙書涵一把拉住顧惜命一同經曆雷劫啊。

  這搞得趙書涵隻能吃啞巴虧。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真是的。”

  趙書涵看著鍋裏還有湯汁和剩餘的米飯，想要拿來和弄和弄解決幹淨了。但是被顧惜命拍掉了手。

  “適時適量，多食不宜。”

  “這怎麽在跟我說做帝的道理？”趙書涵摸了摸後腦勺。”

  “嗯姑且算是吧，你是帝，是目前人族內最為頂尖的一批，縱然逍遙自在也不能夠一點不顧人族，適時適量，多事不宜，都是在闡明這些道理的，事不絕情，人不絕善，事物人，無論什麽都要有一個量。”

  趙書涵覺得十分之有道理啊。

  “人族之所以能夠長盛不衰，是對其他種族的包容與對威脅到自身種族的極限排異，這並不是矛盾的理解，我想聰明如你應該知道我想說什麽吧？”

  “明白了，凡事多思考，除了真正對人族有本質性害處的，就將事情做絕，否則的話，就是萬事萬物留有轉寰的餘地。”趙書涵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最起碼的，他除了血脈可能不是純粹的人，其餘的心性，外在的表現，將來的目的都是一個完全脫離了低級趣味的純粹的人了。

  雖然生性自由，來去如風，但是好歹已經做了最差的準備。

  談及創造的世界，趙書涵將那個新生的世界叫做薪火，意思是人族薪火相傳代代不絕的意思。

  “不過，放心吧，書涵，在解決人族困境前，我是不會死的，相信我的能為吧。”

  顧惜命輕拍趙書涵的肩膀。

  “很抱歉我不能與你並肩作戰。”

  “用不著抱歉，你可是人族最後的希望啊。”

  “哈哈希望說不上，隻能說是最後的機會，你才是人族的希望啊。”

  “我也不是，我隻是想化絕望為希望。”

  誌同道合的人在一起聊天時，自己不會在意，但是外人總覺得會是中二病傳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