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命與丹雲生相談甚歡，雖然彼此之間多有試探。

  等酒無肉盡，他們才準備分別。

  不過他們也約好了，半月後，依舊在這掃塵小亭相聚，隻是下次由丹雲生帶來食材。

  “暗麟主。”

  互相打了聲招呼。顧惜命將準備好的說辭道：“起靈境的重炎馬。雖然少了少許的血肉，但幾乎完整，你們分了吧。”

  等如小山的重炎馬屍體分割幹淨，顧惜命這才繼續道

  “你們都擊殺了哪些妖獸告訴我，《滅妖記》正好缺故事。”顧惜命淡淡道。

  將一個一個滅妖的故事記載下來，加上些許修飾就成了一本完整的《滅妖記》。

  隻是可惜還沒有遇到控元境界的妖皇，否則真就能成就一本‘完美’的小說。

  “暗麟主。”

  是戴著戰虎麵具的傲雪殊寒。

  “怎麽了嗎？”

  “有一隻同調境界的妖王受傷遁逃，你去追麽？”傲雪殊寒問道。

  顧惜命思索了一下道：“你去吧，我相信你的能為，我還要坐鎮風火口，不能讓其餘妖獸進入或趁機逃離。”

  風火口，便是顧惜命當時製造出來的通道。

  “明白了，另外，海淚麵具持有者送來了一頭垂死的控元妖皇，被我放置在了你洞府門口了。”

  傲雪殊寒風風火火地，沒說幾句就又離開了。

  抽出一點時間，顧惜命帶著原離欣回到了寧家給自己的洞府。

  巨大的乾坤袋有些細微的起伏。顯然裏麵有活物。

  拖著乾坤袋進入自己的洞府，隨即封印洞口以免泄露信息。

  打開偌大的乾坤袋後，瀕臨死亡的羽族妖獸便是出現在了顧惜命身前。

  夜淩仙的乾坤袋挺奇妙的，在放出妖獸後恢複成半拳的大小，正好與顧惜命那破舊的乾坤袋形成大小相同卻又新舊不一的鮮明對比。

  原離欣自顧惜命懷中跳出幻化成人形。

  她臉上似笑非笑，撫摸著巨大的鳥頭。

  “是三尾妹子，太好了，你是來救我的對不對？”

  原離欣並未說話，她似笑非笑的臉蛋上逐漸消融了表情，變得陰狠又毒辣。

  “這樣的聲音，你熟嗎？”原離欣淡淡道。

  這就是與顧惜命交流時的聲音，難道他們聽到的不是原離欣的原聲？

  “這聲音，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火帝已經死了，魂飛魄散了，不可能活著。”羽族妖皇道。

  原離欣淡淡道：“不然你以為這斷絕天地的坤離薪火是誰的？”

  “誤會，當年的事情是誤會，我從未想過。”

  “住口！”原離欣麵容因為陰憎而扭曲變形，“當初若非是我，你們早就被人族滅族了，可是一個甲子的時間都沒有到啊，卻在人類的誘惑之下背刺我，很好，你們做得

  很好。”

  “不是，我～”最後的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原離欣抽離羽族妖皇的魂魄放置於三光焱中承受獄火的考驗。

  背叛，這就是被信任背叛的感覺吧。顧惜命想著。

  “你怎麽處理它的屍體我不會管，我先去風火口鎮守著，你先平複自己的心情。”

  雖然原離欣如此對他，但是在隱隱知道了當時發生的事情之後，顧惜命化消了些對她的不快。起碼事出有因不是？

  至於她怎麽處理她所怨恨的背叛者的屍體，顧惜命可沒興趣多了解。

  顧惜命在洞外打坐的時候就在想，如果自己遇到同樣的情況自己會怎麽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還是以德報怨？

  以德報怨的後麵還有一句何以報德呢，一樣的意思。

  或許，自己的另一種性格會進行打擊報複吧。

  “小子，你是在想如果自己遇上了同樣的事情會有怎樣的舉動對吧。”盜天手亂動，弄亂了顧惜命整理好的長發。

  顧惜命默默點頭，道：“天道製衡，隨心而行。”

  “一直聽心，你可知你心在何處？”盜天發出靈魂一擊。

  心在何處？

  是說意識麽？不對，此處應該是本能。顧惜命聯想到。

  人之原始本能麽？

  不對，是經年累月對世間的學習後的認知結合自身本就存在無法改變的本性的本心。

  身體在風火口，神識卻是遊離天外。

  他能看到好多的異想空間，其中一個空間內，他看到了與九陰踏命飲酒的自己的師父。其他的空間中有夜淩仙的，有若木羽衣的，還有擁有者死亡的殘餘。

  夜淩仙在修煉，她看上去很努力。

  若木羽衣像是開後宮似的，左手綠衣清純無瑕的少女，右手紫衣活潑可愛的姑娘，很是和諧。

  他看到了這個世界的全部，能看到大陸的移動，看到了如龍形的赤江，看到了四周被濃霧陣法遮蔽的中域，看到了自己。

  或者說是現世的自己，沒有絲毫生機的自己。

  他撫摸著自己的臉龐，冰冷又顧獨，隨風劍背在身後同樣沒有絲毫的靈性。

  有一種衝動，一句非要說出來的話。

  “我，顧惜命，以活著的證明起誓，此生必將複活於你。”

  聲音很輕很輕，但是在顧惜命的內心世界卻是掀起了狂風巨浪。

  他眼前的人化作了光球，隨風劍也隨風消散。

  也許是自己的誓言，顧惜命覺得與這副身軀更加契合了，可以說以前是九成，現在成了十足。

  一個晚上後，當東方之既白，原離欣再一次化作了白貓，不過這次不一樣，它收回了兩根尾巴，像是一隻普通的家貓。

  “你現在內心很平靜。”原離欣淡淡道。

  顧惜命以同樣淡淡地

  語氣道：“你不也一樣。”

  顧惜命再一次望向天空，因為顧惜命要晉升而聚集起來的劫雲竟然消散了，是如同倉皇逃跑一樣的潰散。

  從此起靈境成了事實。

  “我一直想知道，小子，你究竟是何出生，為何能驅散世間真理。”盜天同樣看向天空。

  “真理沒有永恒不變的。”顧惜命不再多語。

  原離欣忽然開口道：“告訴你一件事，你之前獵殺的起靈境重炎馬是一隻妖皇的唯一後代哦，複仇徽記可在你身上，你自己好自斟酌吧。”

  是麽？

  不啻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