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兒臉色一變，剛要破口大罵，就見宮天歌翻了個白眼，越過黎塵走進了書房。

  眼見這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後，蘇晴兒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高聲道：“怎麽她能進去？”

  黎塵目不斜視，冷冷地道：“唐姑娘是主子特允能進去的。”

  “她能進，我就不能進？”

  黎塵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狗奴才！也敢無視我？！”蘇晴兒見黎塵連搭理都不搭理自己，更是氣憤，直接指著他就想要大罵。

  黎塵臉上滑過一絲不耐，右手蹭的一下，將腰間的佩劍抽出，寒冷的利鐵驟然貼近了蘇晴兒的脖子，將圍著脖子那一圈的上好貂毛給齊齊斬斷。

  “主子門前，不許喧鬧。”黎塵眸光森冷，嚇得蘇晴兒腿一軟，險些就要倒在地上。

  “你……你……”蘇晴兒臉都白了，看著黎塵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不過也是，想來她這樣的閨閣小姐，平日裏見得最多的，就是些背後耍的小手段，哪能和蕭重月身邊這些真正殺過人的暗衛鬥？

  他們身上帶著的煞氣，稍稍一放出來，就夠蘇晴兒嚇得死去活來的了。

  她還真當這些人是她手底下那些弱不禁風的小丫鬟嗎？

  宮天歌聽見外麵漸漸安靜下來，眸中滑過一絲嘲諷：“這個蘇晴兒，身上可是半點和你相似的地方都沒有。真是上不得台麵。”

  她這話說的極不客氣，若是旁人聽了，估計要臉紅害臊或是氣急敗壞。

  可蕭重月聽了，卻也隻是輕蔑地勾了勾唇角：“她的母親還曾經來勾引過父親，勾引不成，就被送回蘇家，父親顧及家族顏麵沒有說，她也沒臉來見我們，

  之後她就派自己的兩個女兒一直待在將軍府，或許是想著，兩個女兒隻要被我們中的一個看上就好了吧。”

  宮天歌聽得一身的惡寒，這什麽母親啊，居然讓自己的女兒做這種事！果然是有其母便有其女，真有夠不要臉的！

  還好蕭重月和老將軍都是潔身自好克己守禮之人，這要真碰上心思不正的，這將軍府的家業早就敗沒了，這開元的邊關守不守得住還兩說。

  宮天歌歎了口氣：“和這種人做親戚，還真是有些頭疼。”

  “也就是他們現在上趕著來，從前他們也並沒有很喜歡母親。”蕭重月眸中滑過一絲狠厲，顯然是想到了一些令他不悅的事情。

  宮天歌連忙將手貼上了他，剛一觸上，蕭重月周身的氣場就倏地變得柔軟，抬眼溫柔地看了一眼宮天歌，輕笑道：“我沒事。”

  從前他的心極冷硬，什麽親情愛情，在他這裏一點觸動都沒有，但有了宮天歌之後，他卻發現自己終於有了這些情緒，會高興，會雀躍，會期待，會緊張，會憤怒，也會心疼。

  他終於不再是一個脫離於這個塵世的存在，而是感受到了這世間的冷暖，知道了自己最重要的是什麽，有了自己在乎的、想要保護的人。

  宮天歌輕聲道：“若是這一回，蘇晴兒再次聯合外人來對付我，我不會善罷甘休。就算不對她們出手，我也要她們……永遠縮回蘇家，不敢再來找我們的麻煩。”

  “你隨意處置她們便是，父親那裏我會去說。”蕭重月一句話，給了她下手的底牌。

  反正出了事有人給她頂著，她放手做就行！

  宮天歌心裏微暖，她很高興蕭重月可以站在自己這邊。

  ……

  自從入了冬，下過第一場雪之後，白晝的時間就似乎越來越短了。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臘月。

  穆崇的身子好得七七八八，但外麵天氣太冷，宮天歌不敢讓他出門，便帶著顧沉和顧鱗來到穆府，和他作伴。

  今日難得的是，蕭重月也在。

  穆祁笙麵色淡然，盡管麵對蕭重月，他也沒有什麽過多的拘謹和緊張，依舊和往常一樣，風度翩翩，溫文爾雅。

  “聽說最近外麵有許多有關唐姑娘的風聲，都解決了嗎？”穆祁笙突然問道。

  宮天歌輕嗤一聲：“跳梁小醜而已。先讓他們唱一會兒，看看究竟這唱的是哪一出戲。”

  穆祁笙微微一笑：“唐姑娘還是和往常一樣自信。有什麽需要就盡管說。”

  蕭重月沉聲道：“有勞穆大人費心。不過有這份心思，還不如先早些想想，如何把幽州的勢力安頓好，幫助唐氏醫館早日在幽州立足。”

  “此事下官自有定奪，少將軍日理萬機，不用為這等小事費心。”

  宮天歌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兩個之間竄出的火藥味，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吃了什麽槍藥了，怎麽話裏話外都夾槍帶棒的。

  不過她還是道：“有公孫家族在，穆大人確實可以先置身事外，不用插手。這個時候，幽州領主府還是先退出去比較好，畢竟日後我們還有更大的麻煩要處理。”

  “在下聽唐姑娘的。”穆祁笙微微一笑。

  咖嚓……

  宮天歌看見蕭重月右手攥著的茶杯砰地碎了……被硬生生捏碎的！

  結果某個罪魁禍首竟然淡定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接過小廝遞來的帕子，優雅地擦拭著手和衣服，輕嗤道：“看來穆大人的俸祿很高啊，怎麽府上的茶具都是這樣用一次廢一次的嗎？”

  我去……

  明明是你自己把人家捏碎的好不啦！竟然反過來怪人家茶具不好，還諷刺一句“你應該挺有錢吧，這些東西還都一次性的？”

  要不是穆祁笙脾氣好，這會兒估計都已經翻臉走人了！

  不過宮天歌不覺得穆祁笙會是脾氣好，估計隻是比較能裝而已。

  沒看他身邊的氣場，都快烏雲密布了？要是他的氣場有顏色，那邊應該已經變成冒著滾滾黑氣的煉獄了。

  宮天歌很無奈，不知道怎麽自己隨便說幾句話他們兩個就能掐起來。

  索性不再搭理他們兩個的明爭暗鬥，她直接站起身，道：“我去看看穆崇，你們兩個聊吧。”

  “崇兒很想你，這幾日念叨了好久呢，還有沉兒和鱗兒，小孩子玩心大，什麽時候你再帶著那兩個孩子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