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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先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她，等著她發話。

  “鄭掌櫃，和榮氏醫館的榮老爺，是朋友？”

  “怎麽會？”鄭先斂下眼睛，給宮天歌倒了杯茶，“今日榮老爺剛開始可是沒怎麽待見我，您看見的。”

  坦誠相待，這樣才能換得真心。

  “誒！我唐海，對待盟友向來都是坦坦蕩蕩。你將你的軟肋交給我，我也會給你我的軟肋，我們坦誠相待。”

  鄭先眼睛冷了下來，但再看向宮天歌時，卻是多了一絲果決：“唐小姐，您要明白，此事十分隱蔽，不能讓榮家乃至金家的人知道，到時候若是唐小姐拿此事要挾我，算是我今日看人不明。但若你敢害我家人，我一定……”

  “鄭掌櫃，您願意跟我講一講，榮家與你之間的過節嗎？”

  若非自己有心激怒他，猜測他被榮家冒犯到的痛處，也無法將他的假象給擊破。

  宮天歌好笑地看著他，這人還真是好正經，經不起調侃的，但剛剛言語之間對她的防守倒是滴水不漏。

  “唐小姐莫打趣了。”鄭先尷尬地垂了眼睛。

  “誒！剛剛不還防著我跟防賊似的嗎？現在就改口了啊？”宮天歌笑了笑。。卻是毫不在意他的態度，言語中盡是調侃。

  “唐小姐女中英豪，能與您結交，是我鄭先三生有幸。”

  “榮昌敢嗎？他派出來的人，我已盡數還回去了，他若再敢派人來，估計也就是讓我再多運幾趟屍體罷了，到時候保不準我什麽時候把他的死士送到官府去，鐵證鑿鑿，他這榮氏醫館就別想再開下去。”宮天歌麵上浮現出一絲豪氣，鄭先眼眸微動，心中竟是被她的這一分氣度折服。

  可她非但不害怕，卻還能用這樣的來寄托自己的一腔誌向，著實豁達而又明理，活在這世上清醒而有目標。

  按說一個女子還是一個年僅十七的少女，孤身一人，在完全沒有背景的地方獨自打拚就已經很有勇氣了。更何況她還遇到了榮家這樣的龐然大物，豈不是更加讓人擔憂？

  “你倒是豁達，也不擔心榮昌接著派人暗殺你？”鄭先有些訝異她的膽量。

  “不應擔心自己什麽時候死，得想想自己明天怎麽活……”

  鄭先驚訝說出這種話的人竟然是一介女流。

  “鄭掌櫃，做人呢，就不能想著自己哪天會死，這樣活得多沒勁呐！得想著明天怎麽活，這樣才有奔頭，您說是不是？”宮天歌笑道，心裏的一塊石頭也微微放下了。

  鄭先凝眸看著宮天歌清澈的眼神，淡淡歎了口氣：“唐小姐，多慧易夭啊！”

  “不找把鋒利的刀放在枕頭邊上您也能安心睡著？”宮天歌眯著眼睛看他，眸中盡是冷光。

  “可惜，您若是一股腦跟個蒼蠅往裏撞，說不定被那潭深水攪和得一點浪花兒都掀不起來就一命嗚呼了，鄭掌櫃，這榮昌陰險狠辣，您如今已經惹著他了，就是他看在金家的麵子上現在饒你一命，那往後他不需要你的時候，可不是頭一個就拿你開刀嗎？”

  “榮昌他倒是敢？！他如此作惡多端，我就不惜得拚上這條命去與他拚得個同歸於盡！”

  “更何況，您也得為自己的家裏人想想不是？您有所不知，昨天晚上榮家的暗衛翻進了我唐府的牆，什麽時候，他們翻進了你鄭家的牆……”

  鄭先笑了笑：“唐小姐，您為何就認定了，今後我與榮家就會結仇？為何就認定了，日後榮昌一定會報複我？”“您看看，您都已經連著兩聲沒有稱呼他為榮老爺了，還說你們之間沒有一點過節嗎？”宮天歌眯著眼睛笑，像抓著他把柄的狐狸，道，“鄭掌櫃，有些事情說出來，或許我們還能彼此之間互相幫襯一下，可若是自己一人撐著，往後就是我有心報答你今日之恩，也有心無力啊！”

  “鄭掌櫃，你知道的，從今往後我與榮家可就是絕對水火不相容的關係，您今日犯了他榮昌的利益，往後難保他不會背地裏傷害您的利益，你我之間聯手，說不定還能抵抗住他。”

  “你知道我要問的，不是他讓你對我做的那道命令。”

  鄭先依舊滴水不漏，笑了笑，“唐小姐，金老爺給我的指示，您還能不明白嗎？”

  “可他卻偏偏對一個毫不相識、處處侵犯他利益、又不知好歹的小掌櫃多加忍讓，鄭掌櫃，金家到底給你的是什麽指示？”宮天歌一再逼問，眼神冷冷地注視著鄭先，就等著他露出破綻。

  “以我對榮老爺的了解，他不像是會好好感謝用小動作陰他一把或是在那大庭廣眾之下逼迫威脅他的人的。”宮天歌一手在那茶杯邊沿慢慢摩挲。。鄭先的眼光不自覺地就被她圓潤修長的指尖吸引了過去。

  “鄭掌櫃過獎了，彼此彼此。”宮天歌與之對視，絲毫不示弱。

  “唐小姐果真是好口才。”

  鄭先僵了給她滿茶的手腕，抬眼警惕地看了看她。

  “我不過是問問，鄭掌櫃無需動怒。”宮天歌笑了笑。

  “或許也是因為唐小姐想得太多呢？一朵翡翠玉靈芝，就能讓榮昌翻臉不認人嗎？他或許隻不過是不在乎罷了！”鄭先語氣微冷，打斷了宮天歌的話。

  宮天歌眯了眯眼睛：“可把這一朵寶貴的玉靈芝用這麽低的價格給了我，那榮老爺竟然也願意也沒有跟您翻臉，這是為什麽？難不成是榮老爺他有求於您？”

  “是嗎？那看來是在下眼拙了，竟然讓一朵價值七萬兩白銀的翡翠玉靈芝以三萬兩的低價抵了，實在是罪過，罪過。”鄭先有些惋惜地道，看著像一副完全不明白那玉靈芝的真實價格，因自己一時看錯而估錯價格而惋惜不已。

  “想得太多？”宮天歌反問，語調微微上揚，卻依舊是平和的，“鄭掌櫃，那朵翡翠玉靈芝你把價格壓到了三萬兩，但其實，它至少也能值上七萬兩，不過是一點點藥力的泄露罷了，那玉靈芝並非就成了廢藥。”

  鄭先微微一笑：“但我倒是覺得，是唐小姐您想得太多了。”

  宮天歌緊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笑道：“是嗎，那看來之後榮老爺對您的態度，倒像是對您有別的意思了，難不成還是鄭掌櫃的眼力太毒？讓榮老爺刮目相看，肅然起敬了？”

  宮天歌十分看好鄭先的品行，因此願意冒這個風險。

  鄭先眼眸抖動，猛地站起身，朝宮天歌拱手參拜。

  “鄭掌櫃……你……” 。<script>LdgRead();</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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